就連漢諾威96這邊的記者,都在心裏默默地抱怨着。
這畢竟是漢諾威96的主場,多特蒙德作爲勝者,發布會時間一定不會得到太長的。
遠了不說,漢諾威96的新聞官怎麽可能答應讓對手在自己新聞廳暢所欲言。
林一本場比賽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再加上這還是林一在“國家隊事件”之後,第一次在公衆面前亮相,所有人都準備了量大又有爆點的問題。
這邊克洛普征求了林一的意見之後,也決定讓他跟自己一起出席。
當兩個人走進他們的席位的時候,現場的議論聲好像一下就又大了不少。
坐下之後林一還是向後靠在椅背上,給人感覺并沒有說話的意思。
這怎麽行呢?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啊!
抱着這樣的想法,漢諾威96這邊有一位記者搶先開了口,問了個不太有攻擊性的問題。
“林,本場比賽你的表現非常精彩,但是在進球之後,你幾次跑到場邊挑釁現場的觀衆,請問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問完這個問題之後,他緊張地盯着林一,然後他有點小驚喜地看林一向前探身扶住了麥。
“其實我那也不是想挑釁現場的球迷,因爲我覺得大部分有立場的球迷都非常可愛,盡管是對手,但是我也不會對他們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就像我那個‘閉嘴’的手勢,我本來是想沖着攝像機做的。隻不過我沖到場邊,并沒有找到攝像機在哪裏,所以我才轉了個身,我現在解釋一下,我做那樣的手勢,是針對有些喜歡做出不實報道的媒體的。”
現場的媒體人們一片嘩然,大家都互相注視着,他說的是你?開玩笑?難道不是你?
“大家不要總想着代入什麽的,我說這話沒有任何針對性,隻是表達一個美好的願望。”
記者們聽了林一這話更加雲裏霧裏了,畢竟他們對于中國的足球媒體和報道一向都是不太關注的,因爲他們覺得并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必要,所以在中國國内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關于林一不實際的胡編亂造,他們還真沒有什麽太多的了解。
林一說完之後,扭頭看了看其他的記者,顯然是在等待着他們發問。
有些人還沉浸在剛才的答案裏,但反應快的也是大有人在。
“林!我們對于你退出國家隊的事情,非常好奇,可以請你給我們詳細地解釋一下麽?”
“對于這個嘛,我想說的很簡單,如果從競技層面上來說,可能是卡馬喬教練覺得我的表現達不到他的要求,又或者是我的存在沒有辦法給球隊帶來什麽提升。而從其他方面的話,如果你們想要什麽解釋,我這裏無可奉告,因爲我想不出他開除我會有什麽競技層面之外的原因,如果你們認識中國的同行,可以問問他們,說不定可以看到他們給出的非常精彩的長篇小說呢。”
記者們再次一片議論,顯然他們都聽得出,這是林一在嘲諷中國的那些記者和媒體。
“有關于你在比賽之後逛夜店,并且獵豔的事情,你有什麽解釋嘛?”
“對不起,對于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一個踢球的,肯定是沒法像你們這些玩文字的家夥那樣腦洞大開并且極力渲染和描寫叙述的,恕我滿足不了你的願望。”
林一今天的态度好像要比以往溫和很多,最少很多問題他都回答得非常詳細和耐心。
“請問你覺得你在國家隊的經曆有沒有存在什麽遺憾呢?比如說……你好像根本就沒有在正賽中爲一線隊登場過?”
“也許很多年之後,當媒體和一部分球迷想起這件事的時候,會比我還要遺憾吧。”
林一一邊說着,還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教練,顯然是想看看教練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克洛普卻樂得看自己的隊長在這邊舌戰群雄,他沖着麥克努了努嘴,這是示意林一繼續。
“那天比賽結束之後,你究竟有沒有跟西班牙的球員們一起出去狂歡呢?”
“我想知道,狂歡的概念是什麽?我很清楚地記得,那天我們吃了飯,聊了天,喝了酒。”
說到這林一就停住了,那意思很明顯,隻有我說的這些,後面的再就沒有了。
記者們也都太過分,因爲他們也知道林一一向面對記者和媒體時候的德性,要真是給這老哥惹怒了,什麽都沒得問了豈不是很尴尬?
林一懶得去想那些記者是怎麽想的,反正他也不在乎,他隻是想借着這個機會,把一些自己想說的說出來,至于聽到他這些話的人怎麽理解,這林一也不是很在意。
随後記者們會前擔心的那個問題就出現了,林一非常配合不假,但是漢諾威96的新聞官已經不幹了,他開始示意起現場的那些工作人員,記者還有很多人,讓他們盡快結束。
“林,請問你對于多特蒙德本賽季至今的成績有什麽想法?”
“球隊戰績不佳,我作爲隊長難辭其咎,在未來的比賽中,我首先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其次我會尋求跟隊友進行更多的交流,幫助教練執行好戰術,争取找回之前的輝煌。”
這個問題是多特蒙德這邊的記者問的,林一答複之後緊接着又出了一個人叫了起來。
“那麽請問國家隊這邊發生事情對于你的職業生涯會造成什麽影響麽?”
“當然會,既然國家隊那邊已經不需要我了,我當然是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俱樂部這邊,因爲俱樂部需要我嘛。”
林一這話音一落,漢諾威96的新聞官終于是搶到了機會,他大叫着上來終止了新聞發布會。
克洛普和林一倒是也理解他的感覺,畢竟這場比賽他們的隊伍打得實在是很不舒服。
站起身向他們自己的更衣室去的時候,林一忍不住問了克洛普一句。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召開一次新聞發布會,讓記者們把想問我的那些問題一次性問個夠啊?我覺得他們好像對我真的很感興趣,而且我其實也需要他們幫我洗洗白吧?”
“當然,你說的什麽問心無愧的那一套,我們了解你的人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那些球迷呢?還有很多人,他們隻是單純地以爲你在逃避,你很恐懼這件事情,你越沉默,他們反而越以爲你是犯了錯誤,所以不敢開口。”
林一其實也明白克洛普的意思,這些道理他也很懂,隻是他真的不願意去搭理那些媒體,他覺得根本就沒有反駁的意義,可要真的就放任他們一直這樣的話,還真不是那麽回事。
“那我就讓我的經紀人去給我操作一下吧,應該還能騙點賠償之類的,也不錯不是嘛。”
想到這林一直接撥通了亞瑟·貝恩的電話,亞瑟·貝恩這位有點悲催的經紀人現在已經習慣了林一對他的态度,再加上林一在加盟多特蒙德之後,對亞瑟·貝恩的态度稍微好轉了一些,這經紀人對于這樣的轉變居然還有點發自内心的感激。
“是這樣,國内那些媒體你繼續加急催他們,你告訴他們,别以爲把那些編造出來的東西删了就萬事大吉了,一定要讓他們發出那種非常明确的道歉信,表明他們對我的那些報道都是污蔑。然後你找出源頭來,無論如何都要起訴他們,别管多麻煩,我一定要讓他們依據法律付出代價的上限。後面的事我再想起來再給你聯系,這幾件事你先注意辦好吧。”
亞瑟·貝恩那邊忙不疊地應承着,然後林一這邊已經挂斷了電話。
一直在他身邊的克洛普笑了笑,“我發現你對你這位經理人的态度,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我還真沒見過哪位選手,對自己的經理人這麽橫的呢。”
林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實我以前對人就是這樣,你以爲他真是我的經理人啊?”
克洛普一愣,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故事麽?
沒等他開口問,林一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這個家夥,是我家裏人弄來的。我爸媽反對我踢球,想讓我去接手家裏的生意,所以我才跑出了國,再加上之前在國内因爲踢球受了很多傷,那段時間真的對踢球心生厭倦,所以才學了電影相關的專業,直到後來遇到了埃裏克·坎通納。我才發現其實還是踢球更适合我,或者說,我還是更喜歡踢球吧。”
“但是我也知道,其實我的爸媽一直都在留意着我的舉動,怕我出什麽問題。其實他們也不是特别強烈地希望我去接班,但是他們是真的不太希望讓我接着踢球了。畢竟我因爲足球受過的傷,實在太多了,父母嘛,誰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那個樣。”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這個經紀人,其實是你家裏給你安排的?所以你才這樣。”
“是啊,如果我沒記錯,這家夥以前應該是我老爸的翻譯兼助手。”
“難怪,你對他這個樣子他還對你态度這麽好,哈哈。”
“倒也不是他想對我這麽好,隻是因爲我爸前幾個助手得罪我之後都被我修理得很慘,他應該算是比較識相的一位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回了更衣室,雖然這場比賽赢得非常艱難,但好歹也是一場勝利,三個積分呢。多特蒙德這邊的更衣室裏一片歡聲笑語,不過大家都是在讨論他們還沒有回來的隊長。
“林最後那個頭球,實在是太恐怖了!馬茨,要換是你,你能擋住麽?”奧巴梅揚問道。
被他點名的胡梅爾斯聳了聳肩,“你爲什麽不能問我點和諧的問題,你這樣問,讓我很沒有面子的好麽?誰會願意承認自己在防守中會被人直接砸倒在地上啊?”
奧巴梅揚顯然沒有停下的意思,見胡梅爾斯這麽說,他又轉頭去問其他幾名中後衛。
最後問來問去,他轉到了魏登費勒那裏。
“羅曼,林那樣的頭球,你覺得是不是已經算是無解了?”
魏登費勒聽到奧巴梅揚這樣的問題,苦笑了一下,搖着頭沒有說話。
别說是他那樣的頭球了,我現在怎麽感覺很多射門對我來說都是無解的啊。
林一和克洛普回了更衣室,還沒等林一說話,克洛普就張羅了起來。
“雖然今天林隻是上演了帽子戲法,不過這是幫助咱們逆轉取勝的帽子戲法,我也不多說别的了,大家收拾東西,我請你們去宵夜!”
林一笑了笑,“用不用我請大家找個酒店,再叫幾個姑娘?雖然我都沒有做過這種事。可是媒體寫得好像我很有經驗的樣子。”
“我覺得啊,那些媒體會對你的這種私生活信口雌黃,純粹是因爲他們不了解伊娃的存在,要是他們看到你有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估計也就不會對你的私生活妄加猜測了。”
林一不置可否,媒體怎麽說,我是真的捉摸不透,那群人裏啊,實在是……
多特蒙德這邊開開心心去宵夜,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帶來的喜悅。
而國内這邊,媒體在林一打出了精彩表現之後,再一次将林一推到了風口浪尖。
而這一次有些挑事的人的理由更是奇怪。
你剛被國家隊開除,俱樂部就打出那麽精彩的表現,居然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看來你對國家隊是完全沒有感情啊。
這話一出,居然還真的就又引起了一部分腦殘球迷的認同,本就已經聲名狼藉的林一,好像并沒有因爲回歸俱樂部就被人們淡忘,相反還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和不滿。
對于這些人,林一一如既往地在得知之後表示懶得搭理,不過亞瑟·貝恩可就難受了。
林一所謂的懶得搭理,并不是他真的不管不在乎,隻不過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給了亞瑟·貝恩去解決,他自己連出面的意思都沒有。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可是球員,隻有踢球才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