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睛看着這些蓮花燈火光映照的地方,這些蓮花燈的頂端是一個傘形的結構,頂端是向兩側分散下來的,當蓮花燈照射到這個傘狀結構上面的時候,竟然通過頂端大大小小不同的空隙,在地面投射出不同的明的暗的斑駁的影子,這些影子彼此交織,竟然形成了一個咒陣,這個咒陣偏偏我是認得的,是萬歸心法裏我熟知的一個咒陣,這個咒陣是用來和陰魂溝通的。
這個咒陣早已經失傳很多年了,相傳在殷商時代,和鬼神溝通是一種常态,不用說帝王郡主沒事會把鬼叫出來問點上天入地的事情,就連平常老百姓沒事也會在自己家地上畫個咒陣,把自己家的鬼喊出來,問問明年收成,自己家兒子娶鄰居家閨女行不行這一類的事情。
這種咒陣在古代還算常見,隻是随着人類的發展,人類的進化和智慧的啓蒙,很多人不信什麽鬼神之說,時間長了,人們和鬼魂之間的溝通遠沒有古代時候那麽緊密了,所以腳下的這些咒陣已經不足以讓一個生活在手機和網絡的世代人和鬼魂進行溝通了。
這些咒陣雖然對現代人來說并不好使了,可是對于我來說依然可以用,畢竟我是一個鬼紋的擁有者,我身上同時承載了陰界最厲害的兩個角色的身份和血脈。
我走進了咒陣,齊佩雅不由得一驚:“胡國華,你要幹什麽?”
“單單憑借咱們兩個的力量,就算就得了孫凱他們,也未必能從這裏逃出去,所以,我們得另辟蹊徑。”
“另辟你的大頭鬼啊,咱們得趕緊跑!”齊佩雅有些擔憂地說。
這個時候,從蜂巢建築的另一端跑過來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手裏拿着蓮花火炬,她闖進來的時候,雪白的小臉竟然被蓮花火炬照射得通紅通紅的,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恐怖,就好像是剛剛從地獄裏爬上來的一樣。<>
小女孩看見我們兩個人,臉上居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緊接着,她失聲大叫了起來,她的叫聲和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樣,雖然都是尖銳刺耳,可是這個小女孩的叫聲竟然好似一個野獸,一個從地底下爬出來的野獸。
小女孩的叫聲很快驚動了其他人,一瞬間,叫聲此起彼伏,好似是在回應這個小女孩,可更多是威脅,是在威脅我們的聲音。
齊佩雅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們必須得快點離開這裏。”
我笑了起來:“不急。”我咬破了我的手指,然後用我的手指補全了地面上因爲光影攢動,和時間久遠而遺失掉了的法陣的部分。
然後我拉起齊佩雅的手:“給我點力量。”
齊佩雅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有那麽一會兒,她一定覺得我是瘋了。
我哈哈大笑,我不是瘋了,而是當我從六道塔的白色宮殿活着出來,我就知道,我不會死,至少我胡國華不會死在這個該死的蜂巢建築裏。
我丹田湧出了一股力量,這個力量從我的小腹快速蔓延了我的全身,冥域霸氣第一次如此順利和完整地擴散到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胞,就好像在跟我的這具嶄新的肉身打招呼一樣,當冥域霸氣徹底擴散開來的同時,我的眉心一熱,一股熱流醍醐灌頂。
眉心、臉龐、頸部、胸口、小腹、手臂、大腿……鬼紋就好似一張快速編織的蜘蛛網,短短數秒鍾,就伴随着冥域霸氣快速擴散,赤鬼紋和堕落鬼紋快速交織,就像是火焰和冰川劇烈地擁抱在了一起,産生了了不得的效果。
我渾身上下每一條經絡都仿佛在爆炸,血液如同沸騰,血液擁抱住了冥域霸氣,又被鬼紋牢牢抱在一起,我站在咒陣的中央。<>
齊佩雅不置可否,她不明白我要做什麽,難道都到這個緊要關頭,我還要召喚出來一個鬼魂來扶乩占蔔麽?
我笑了起來,齊佩雅猜對了,卻也猜的不對。
我确實是要召喚鬼靈,但不是一個鬼靈,而是全部鬼靈,那些被六道塔整體掩埋在我們腳下的鬼靈,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羅道、餓鬼道、地獄道!六道塔一切的幽魂鬼靈啊,我以幽冥王的身份,召喚你們,統統顯靈!
我猛地将我的力量霸道地灌入到咒陣之中,咒陣一瞬間就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和熱烈的巨浪,在這個沉寂在地下,多年未見過太陽的小村長還是第一次擁抱如此劇烈的光芒,一時之間,住在這裏的原住民都捂住了眼睛,他們在地下呆了太久太久,眼睛都已經慢慢退化了,這樣耀眼的光芒讓他們的眼睛都産生了短暫的失明。
伴随着刺眼的光芒,我的腳下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和光芒混合在一起,突然整個世界靜谧了下來,但隻靜谧了短短一秒鍾,緊接着,鬼魂的哀号聲一飛沖天,無數幽魂鬼靈從我的腳下的漩渦飛出。
六道塔裏的幽魂不計其數,他們就像火山噴發而出的岩漿,從咒陣的中心噴湧而出。
當鬼靈從咒陣源源不斷地被召喚而出的時候,夾雜在鬼哭狼嚎之中的還有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我不禁笑了起來,沒錯,我等的就是你!
我一把拉起了齊佩雅:“咱們該走了。”
這真吱吱嘎嘎的聲音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将我們帶到了這裏的樹木的根莖,這些樹木的根莖深得很長,很多都已經滲入進了六道塔,正是有了六道塔裏面陰氣的滋養,外面的樹林才額外茂盛,而這些樹才有了靈性,這些樹是借助幽魂的力量成長,它們絕對不會甘心和六道塔一樣被困在地底深處,它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初始的力量,這個力量必須是鬼魂的力量。<>
當我打開咒陣,聚集的大量幽魂的力量一下子給了這些樹沖出去的力量,樹根開始不斷向上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