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平日裏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多腳多足的蟲子,這蟲子在我的褲腿裏,我還并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蟲子,我就感覺我渾身特别的癢,我拼命地去抓,可是又偏偏抓不到,我不禁上竄,可偏偏又摸不着這個百足蟲到底在什麽地方.
我隻感覺我渾身上下越來越難受,我心裏越恐懼,腦海裏想象的内容就越豐富,我感覺我已經掉進了蟲子窩裏,我快要被這些恐怖的百足蟲給吞沒了。
也幾乎就是這一瞬間,我腳下一軟,我開始向下跌落,而我身邊的岑彤,不知道操起個什麽東西,猛地向我砸過來,我頭狠狠地挨了一下,然後我就昏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我發現我躺在堅硬的地闆上,岑彤坐在我旁邊,她十分疲憊,身上帶着不少傷痕。
“這是哪?”
“我也不知道。”岑彤的聲音很沙啞。
“你看見黃子花了?”
“沒有,我被那些樹根卷到了這裏,之後就落入了我們剛才進入的那個洞穴。”
“有很多蟲子的洞穴?”
岑彤一巴掌扇在我腦門上:“你要是不是我女婿,我真想一巴掌給你打死,沒有蟲子,那個洞穴裏根本就沒有任何蟲子,你看到一切都隻不過是幻想而已。”
岑彤瞪了我一眼:“那個山洞會影響你的視覺和腦補神經,我才是因爲我門進入之後,那裏面釋放出來一種不太容易被人察覺的化學物質所緻。”
“化學物質?”
“對,我的嗅覺比較敏感,我進入到哪個洞穴之後,就聞到一股子不太尋常的味道,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味道,但我發現這個化學物質突然間就讓我陷入了失明。”
“失明?”
“對,因爲我這個人從心底比較懼怕很暗,那個山洞處于峽谷的中心,山洞最頂端其實是有光線可以滲透進來的,我最開始落入山洞的時候,是能看到光的。”
“我也沒有看到光。”
“這山洞裏的化學物質會影響你,也會影響我,你看到的幻想,我也都會看到,而山體裏的化學物質不斷逸散而出,我也會産生和你一樣的幻想,可即便我知道這個是幻想,我們的身體都無法識别,所以,如果我們真的被那些多足蟲吞沒,你和我都會死在山洞裏。”
“可是,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我把你打昏了之後,你停止了幻想,我自己看到的幻象也不過是黑了點,并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克服,最後我就把你給拖出來了。”岑彤白了一眼:“挺大個男人了,還得我一個女人救你。”
“我不知道,自己又沒察覺,可這裏到底是哪,是餓鬼道麽?”
“餓鬼道?”
“對,如果沒猜錯,我們現在應該依然是在六道塔之中。”
“我們怎麽會到這裏來?”岑彤皺起眉頭,她并不知道六道塔到底是什麽,隻是她被那些樹根拖到這個地方,心裏的疑問并不比我的少。
“你是怎麽被樹根拖進來的?”我問岑彤。
“我就記得我被一大堆樹根層層圍住,這些樹根彼此交織,最終就形成了一個類似籠子之類的結構,我被困在當中不能掙脫,但是也不會受到傷害,這是唯一的好處,而我當時被這些樹根卷走的太急了,我身上幾乎什麽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能夠割破這些樹根。
我當時非常的絕望,因爲我被這些樹根拖動的太深了,中間我還曾經侵入到水裏一段時間,我差點就淹死了,還好,這些樹根将我再次拖了出來。
在我看來,你們當時已經沒有任何可能找到我了,我被帶離的太遠太遠了,你們絕對不可能找到我。
但也不知道是我幸運,還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之,剛才我們進入的那個洞穴會讓我門直面我門最害怕的事情,我害怕黑暗,也害怕火。
我小時候家裏着過一次火,我當時被這些樹根圍繞着,我還很擔心這些樹根會着火,而我被困在這些樹根之中,一旦着火,我就會死在這裏。
誰知掉,當我掉進洞穴之後,這些樹根就真的開始着火了。
當然那并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山體釋放的化學的元素讓樹根産生了一種灼燒感,雖然樹木本身是一種植物,卻也會有痛覺,這些樹根受到了影響,樹根就自然分散開了,我就從樹根中間掉了下來,掉進了山洞裏,誰知道後來就碰到了你。”
我聽了岑彤這個詭異的經曆,反倒覺得我們的經曆也不算太詭異了,我就簡單地和岑彤說了說,她沒擄走之後,我們沿着樹根留下來的盜洞,一路走過來遇到的事情。
岑彤聽了,沉默了很久:“聽了你的描述,我更加迷茫了,那你說我們現在到底是在一個墓穴之中,還是城市之中,還是在你說的那個什麽六道塔裏?”
我也不禁有些迷茫了,我們最初進來的時候,是通過一個盜洞進來的,之後看見了一口石棺,我們原本是要尋找石棺,誰知道就到了那座到處都是屍蟲的懸浮城池,進入了城池之後又到了六道塔,一層層走過來,還真是很難判斷,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另外,你說在城裏的那個老人說隻有你可以進來,但現在我不是也在這裏,這就說明,你們在懸浮的城池的時候就已經被騙了。”
我的心不禁一沉,孫凱他們還在懸浮的城市呢,那豈不是他們都會有危險。
岑彤見我臉色陰沉,不禁搖頭:“你說的那座城市我沒有見到,但在這裏長期居住的人,會不會是這裏的守墓人。”
“也許是。”
“如果他們是守墓人,偏偏允許你進入這裏,會不會是因爲這個墓本身和你有着什麽必然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