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綻放了鬼紋,頃刻間鬼紋的力量就好似脫缰的野馬,仿佛因爲被壓抑了太久,終于可以将全身的力量舒展開來了。
堕落鬼紋和赤鬼紋頃刻間,猶如兩條交替的蛇,快速蔓延了我的全身,兩種鬼紋不停地交替着,我的身上時而散發墨紫的光芒,這些餓鬼看見我身上的鬼紋,臉上都流露出極爲震驚的表情,他們愕然地盯着,竟然都慢慢向後退去,給我閃出了一條道路來。
我不知道這些餓鬼爲什麽會突然有這種表現,但既然它們不來襲擊我了,對我來說怎麽都是一個極好的事情,我三步并作兩步跳上了台階,當我馬上就要爬到台階的頂端的時候,忽然股子陰風襲來,我心裏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頓時覺得這事情要有變化。
果然,這個時候,伴随着陰風,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鍾聲突然響起,這鍾聲是從黑色石棺花建築裏傳來的,我離着這黑色石棺花建築已經十分近了,這鍾聲說不上震耳欲聾,倒是響的悲切,一種說不出的委屈和凄涼從鍾聲之中慢慢逸散而出,入侵到了我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之中。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莫名其妙地流了眼淚下來,我無法控制我自己的哭了起來,下面的餓鬼們竟然也悲悲戚戚地嚎啕大哭。
我心裏明明知道這個太不對勁了,可是偏偏我又無法控制我自己,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不哭,更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的雙腿向前走。
我的身體太不對勁了,而我身體的兩種鬼紋依然交替地閃爍着,我的經絡裏漸漸出現了一股子熱氣,熱氣順着我的耳根子往外冒。
不行,我不能繼續再聽這個鍾聲了,我捂住了耳朵,隻可惜這個方法絲毫不見效,鍾聲竟然能隔着我的掌心,毫無改變地繼續忘我耳朵裏灌,我聽着越來越恐怖,心裏也越來越不舒服。
突然,我身上的鬼紋全都滅了下去,也幾乎就在同一瞬間,鍾聲停了。
我和台階下面的餓鬼都停止了哭泣,我心裏正暗喜,卻忽然發現不對勁,我身上的鬼紋褪掉了,這些餓鬼們看我的眼神又不對勁了。
我想再次綻放鬼紋,可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原因,我身上的鬼紋竟然無法綻放了。
而我距離入口隻有十幾米遠,我兩條腿快速地向前面奔跑着,一隻個子稍微矮了一些,身材靈巧的厲鬼竄了上來,跳到了我的後背上,我一把抓住它,想把它給甩開,卻不想這隻餓鬼露出了獠牙,一口咬在在我的肩膀上,頃刻間,血流如注,而下面的餓鬼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一下子全都興奮了起來,它們就像鲨魚,加快了向我奔跑的速度。
還好,我前面隻有兩三米了,可是當我的手觸碰到石棺花的大門的時候,我心裏在此一驚,我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即便是我能跑上來,我卻不知道如何能打開我眼前的這扇大門。
我先伸手一推,非常糟糕,這扇門竟然關死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後面的餓鬼大量地湧了上來,它們原本是不會到這個地方來的,它們向來都隻會呆在階梯的下面,可是因爲我身上的血腥味刺激了它們,這些餓鬼已經忘記了什麽禁忌了,它們隻想撲上來把我吃掉。
這個餓鬼道最缺少的就是食物,而在它們看來,我是最最美味的食物,就好似西天取經路上,那些妖怪看見唐僧一樣,一定要吃一口補補元氣,并不是每一天都能遇到像我這麽上好的唐僧肉。
這些餓鬼前赴後繼地撲過來,開始我還能抵擋幾下,我後背靠着門,再次喚出了魂刀,之前被我壓制下去的魂刀再次被喚出,很顯然有那麽點心不甘情不願,魂刀的刀刃仿佛失去了光澤,而且揮舞起來,總是有那麽一點點不稱手,可是這個時候,我還哪裏顧得了那麽多,我已經不能綻放鬼紋了,現在這把魂刀已經是我最後的武器,更是我最後的底牌。
我肩膀上的鮮血依然血流如注,鮮血滲到我身後的門上,忽然我感覺到一股異樣的力量從我身後的門噴湧而出,滲進我的後背,蔓延了我的全身,而原本還在襲擊我的餓鬼們,突然全部四下奔逃開來。
我莫名其妙地回過頭,隻見我身後這扇黑色的門上綻放開一朵黑色的石棺花,這朵石棺花先是一個很小的黑色骨朵,然後一層層慢慢綻放在我眼前,最後深處了花蕊,那顆花蕊竟然猶如藍色的寶石,散發出魅惑的光芒。
我看着石棺花,不知道這石棺花從何而來,更不明白這些餓鬼爲什麽要躲。
當石棺花完全綻放,我突然感覺到這扇門微微地震動,這又是怎麽回事,一時之間,我腦袋已經有些轉不過來彎了。
突然,啪地一聲,我眼前的門突然碎了變成了無數粉末,可是門的後面并沒有我期望看到的地獄道的入口,而是門後有一隻巨大的眼珠,正在不停地旋轉,借助着這扇門狹小的縫隙向外看,而眼珠轉到了我的身上,竟然不動了。
緊接着,我身體下方忽然開始微微震顫,整個黑色石棺花建築竟然都在震顫,有東西就在這個黑色石棺花的建築之中,我早該想到了,這個建築和六道塔一樣,都是爲了鎮住某些更加邪惡的東西而存在的。
真個黑色石棺花建築開始點點剝落,就仿佛一朵石棺花開始凋零一般,牆壁出現了裂縫,變成了石塊,向下跌落,而那隻巨大的眼球依然死死地盯着我,我也開始慢慢向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