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的臉色卻越發陰沉:“當那張經常出現在我噩夢之中的那張臉,這一次就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當時就已經傻了,我傻呆呆地看着那個山民,隻見他的臉上露出一個非常怪異的微笑,然後他說,蘇執,我已經找你很久了,之後他一拳打過來,我立刻就眼冒金星了。
等我醒過來,我渾身上下都被綁上了那種隻有精神病人才會被綁住的白色的精神病服,我的嘴上也被帶上了鐵絲的口罩,我無法動彈,隻能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四周。
我劇烈地掙紮着,但是沒有人理會我,而這個時候,兩個穿白大褂的人走了進來,他們手裏提着電棍,看見我,不由分說,直接一悶棍打過來,我頓時渾身一陣痙攣,然後我就再次昏死了過去。
在我快要昏死的時候,我還聽見了他們無情的嘲笑,他們說,這個人可真不抗打,還沒打幾下呢,就昏過去了。
另一個說,你不知道,我們這次購買的是高壓電棍,别說人了,就是來一頭獅子也一樣能放倒。
第一個人接着說,這個人是怎麽回事,被送到這裏來了。
誰知道了,瘋子麽,都一樣的。
之後,我就這樣反反複複很多次,每次都是在噩夢中掙紮而起,可是當我醒過來,我眼前就會出現很多穿白大褂的人,他們要麽是在給我灌藥。要麽就是在打我,之後我的意識就越來越模糊了。”
蘇小烨看着蘇執,眼睛裏閃過一絲淚花。
“再之後。我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打來打去。拖來拖去,有的時候,我會聽見很多像咒語一樣的聲音,迷迷糊糊的,會看見被我們裝死的山民那張恐怖的臉,那張臉有時候會變成齊鍾的臉,有時候又會變成李詠昭,最後又變成我自己。交替出現,到最後就會變成一張蒼白的鬼臉,一雙眼睛死死瞪着我,那張臉上爬得密密麻麻全是符文。
然後我就會意識到,這個人就是我的妻子,然後我就會被吓醒。”蘇執的聲音非常的沉痛。
我很能理解他的那種感受。
我們都是從事陰陽兩道行當的,對于養屍多少都了解一些,養屍不單單是對屍體的不敬,而本質上是一種歪門邪術,無數屍體進行煉化。可能隻能養活一具屍體,而在養屍的過程中,也會對屍體動一些手腳。下很多咒法來維持屍體的鮮活。
但凡養過屍的人,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家人被人拿去養屍。
“在之後,那個山民又來過幾次,然後我就徹底失去意識了,我在精神病院呆的這段時間,我幾乎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想不起來,現在讓我回憶這麽多年我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我唯一殘存的一點點印象就是雪白的天花闆。我猜測,我曾經會一整天的被綁在床上。而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位于我頭頂的天花闆。”蘇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他擡頭看着我:“也許你會覺得奇怪,我爲什麽一定要再次進入長白山。”
我看着蘇執,我确實對這一點感到十分的奇怪。
蘇執淡淡一笑:“我現在仔細想來,我的整個人生的變化,就是在我們靠近了長白山的那座墓之後才産生的,我身上的鬼紋發生了變化,我經絡裏的力量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如今,我蘇執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雖然有我大哥的原因,我絕對沒有想到我大哥會加害與我,
另一方面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輕信了李詠昭,輕信了蘇省,更是高估了我自身的能力。
現在仔細回想,當時,李詠昭和李旭東這對兄妹倆,一直對我的身體,我的鬼紋還有我的力量十分感興趣,當然,讓他們真正感興趣的絕對不可能是我自身所具備的力量,而是我從長白山歸來之後,我身上突然具備的力量。
更奇怪的是,這個力量隻賦予了我,而當時和我在一起的李詠昭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這個力量到底是從何而來,還有我身上改變了之後的,陷入已經不是鬼紋了,但也不是異獸紋,而是一種異獸紋和鬼紋隻見存在的一種不和諧的東西。
當然,也有可能當我身上的鬼紋發生改變的時候,我卻因爲很多的原因最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而之後這麽多年了,我也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修行和聯系,隻怕鬼紋已經對我失望了,所以才會将自己封閉的如此之嚴,讓我自己都無法突破這層力量。
我想,也許我到了長白山,才能夠真正突破我身上的禁锢,讓我真的能重新找回我原本的力量。
這個世界上,唯有強者,才能夠擁有話語權。
我曾經從未想過會和誰争蘇家大當家的位置,可是如今,我想要用我自己的力量,幹掉蘇省。”
我搖頭:“幹掉蘇省不是很容易,你沒必要去長白山的。”
蘇執卻執念地說:“不,我不會讓一個外人攙和到我們蘇家内部的事情中來的,這是我們自己要解決的問題,不是誰能幫的了的,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量了,隻怕我的兒子都看不起我。”
“我沒有!我沒有!”蘇小烨忙不疊地說。
“兒子,你是我們蘇家的血肉,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這麽多事情,你現在就是蘇家的準繼承人,我錯過了你人生這麽多的年華,我必須用我最後的力量爲你鋪路,即便我無法成爲被承認的蘇家繼承人,我要讓你寫入蘇家繼承人的族譜之中。”
蘇執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威嚴和難以拒絕,蘇小烨沒有說話,他的眼睛裏帶着擔憂。
我卻着實被蘇執的這股勇氣打動,我點點頭:“好,你可以和我們進山,但是有一個要求,我希望你能幫我們保護好岑彤,也就是子花的媽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