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是有些道理的,于是我就開始假裝我精神已經完全失常了,而子花的奶奶幫我觀察村子裏的動靜,有一些奇怪的人都被她一個人對付了過去,可以說,子花的奶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岑彤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想到子花的奶奶已經不在人世了,她的眼睛裏也含着淡淡的淚花,她心裏也确實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我也想到了,子花的奶奶在彌留的最後時刻依然惦念着岑彤,她大概是怕自己死了之後,沒有人再護着岑彤了。我腦袋裏出現了子花奶奶死死盯着天花闆的洞的眼神,心裏竟然出現了一陣難過的心酸。
“可是媽,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爲什麽不告訴我這一切的真相呢?我可以替你分擔的啊。”
岑彤搖搖頭:“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存在在這裏這麽多年隻有一個意義,這麽多年來我身體的狀況下降的非常的快,也許這本身就和我後背上的鬼魂的痕迹有關系,子花,我想我很可能快要死了,但是我不甘心就這麽離開人世,我想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找回我失去的那段記憶,我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我進入了墓室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不能解開這一切的真相,隻怕我這輩子都要死不瞑目了。”
子花拉住岑彤的手,她的眼睛裏寫滿了擔憂,岑彤的年齡不算小了,這些年她在黃家雖然得到了很仔細的照顧,但是畢竟這裏是山區,她一個從小在城市長大的女人,她需要的很多東西山裏都無法滿足的,而且她要裝瘋賣傻,這些年,岑彤一定過的不好。
她長時間的被囚禁在閣樓或者地下室裏,确實是可以保護她,但是她的身體也受到了不少侵蝕,正如岑彤自己所說,她的身體狀況确實已經大不如以前了。
“所以我想再去一次長白山。”
“不行!”黃子花斬釘截鐵地說。
然後兩個女人一起看向我,雖然黃子花和岑彤的容貌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但不得不說兩個人的眼神是幾乎一模一樣的。
“媽。”我一手拉住岑彤,一手拉住黃子花:“現在我是胡家的大當家,你跟我回去,我會讓人治好你的病,你現在剛多大,你還有很多時間和黃子花彼此相處,你到了胡家老宅,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敢動你一根寒毛。”
岑彤優雅地搖了搖頭:“我要的隻是真相,我要在我還能走得動之前去一次長白山,我的好女婿,你一定要答應我。”
“不行。”這次說話的既不是我也不是黃子花,我們一起看向聲音的來源,我的心裏不由得一沉,是黃大炮,黃大炮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他一直就站在門口,已經不知道聽了多長時間我們的談話了。
“我不會同意的。”黃大炮沒有走進我們,他的眼睛紅紅的,聲音也有些沙啞:“我已經失去閨女了,不能再失去我的媳婦了。”
黃大炮看着岑彤:“媳婦,我求你了,不要走,我會好好對你。”
黃大炮這一句話說的很簡單也很樸實,岑彤卻搖搖頭:“對不起,黃大炮,這些年我一直利用了你,利用了你的善良和單純,你跟着胡國華去城裏吧,呆在你女婿和你女兒身邊,子花雖然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但你沒有失去她啊,她永遠是你的女兒,她會陪在你身邊和你說話,跟你唠嗑,她永遠都是你貼心的小棉襖。”
黃大炮搖頭:“岑彤,不要走,不要走。”
黃大炮最後變成了哀求,可岑彤就是鐵了心,她說,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誰能阻攔的了她,她已經活過這般年紀了,看着子花奶奶的離世她突然想明白了,人終究還是死的,她不想繼續在這裏躲下去了。
黃大炮、岑彤和黃子花,三個人争執不休,黃大炮倒是挺簡單,自始至終就是那麽幾句話來回說:“媳婦,我求你了,不要走,我會對你好的。”
而黃子花和岑彤的争吵就有技術含量的多,兩個人從過去吵到現在,然後又扯到未來,喋喋不休。
女人吵架拌嘴還真的是恐怖,兩個人誰也不讓誰,最後都氣得鼓鼓的,我看這樣也不是辦法,就和黃大炮商量,黃大炮就是一個意思,不會離開岑彤。
“如果岑彤和我回胡家老宅呢,你會跟着我一起去麽?”我問黃大炮。
黃大炮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孩他媽是不會跟你去胡家老宅的。”
我笑了:“你怎麽這麽肯定,她從小就在城市裏長大,已經在山村受了這麽多年的苦,你喜歡在山裏打獵、生活,可并不代表岑彤也喜歡,她是一個女人,身體又不好,她自己都說怕自己是活不了太久了,我要把她帶回胡家老宅,先給她治病,山裏的醫療條件太差了,身體檢查是要通過一些儀器的,我們也要确定她的内髒是不是有問題。”
黃大炮聽到這裏,不支聲了,一雙眼睛有些暗淡地看着我:“那你說怎麽辦?”
“你自己在這裏呆着也不安全,我想你之前聽到岑彤說的了,這個村子早就被人盯上了,如果我沒猜錯,岑彤的所謂裝瘋賣傻隻怕起不了多少作用,真正一直保護着你和岑彤的應該就是子花的奶奶,她身體裏應該是藏着我們不知道的巨大能量,現在她死了,我估計危險很快就會跟來,我不會讓你們落入危險的。
子花的奶奶去世了,現在就換我來保護你們,所以,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今天晚上就跟着我回胡家老宅。”
黃大炮瞪着我:“今天晚上?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