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真的是個妖怪!
甯将軍繼續大步向前走,他身上原本紅色的赤鬼紋在慢慢變黑,而他皮膚本身竟然像是被鮮血染成了燦爛的紅色,他整個人都好像剛剛從血池之中撈上來一樣,甯将軍鬼紋的力量越來越強,我心裏一陣不由自主的恐懼,甯将軍應該是被鬼紋徹底吞沒了。
打扮的張牙舞抓的小屁孩,她的嘴角漏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突然,先知站起來大喝一聲,那聲音極爲犀利和恐怖,她聲音裏那不容置疑的力量竟然阻礙了甯将軍的前進,甯将軍那一雙血紅的眼睛凝視着先知,他沒敢輕舉妄動,竟然停在了原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暗暗好奇,沒想到甯将軍竟然被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女人給鎮住了,我和甯将軍接觸不多,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他雖然不是目中無人,但是他骨子裏帶着一種軍人才具備的霸氣,這種霸氣不單單是讓他不會對任何事情屈服,更不可能因爲别人的一聲呵斥,就輕易地停下腳步。
甯将軍看着先知,突然,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膨脹,圍繞在我們身邊的極光快速地進入了甯将軍的身體,而甯将軍的身體也随之越來越大,他身體裏積聚着巨大的力量,于此同時,我發現坐在甯将軍身後斷裂開的大地的深處出現了一道異樣的光芒,這道光芒映襯在甯将軍身上,竟然形成了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鬼紋。
兩種鬼紋交相輝映,彼此疊加,我暗暗吃驚,難道說當年甯将軍和我一樣身上也有兩種鬼紋。
忽然我回想起之前在六道塔的時候,觀察者曾經和我說過,他說在我之前也曾經出現過一位雙修者,之前我隻知道甯将軍身上有赤鬼紋,現在看來我要重新審視這個可怕的男人了,隻怕他身上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甯将軍手中的紅色巨劍直接刺入地下,原本在他身後那道光越來越明顯,而地底下響起了無數嗡嗡的聲音,我順着那道光看過去,是鬼門,甯将軍竟然用他的力量直接打開了這道鬼門,而在鬼門四周嗡嗡作響的正是無數的人形陶俑,這些陶俑的眼睛裏閃現出一道道紅色的幽光,和甯将軍的眼睛幾乎一樣。
這些幽光圍繞在鬼門四周,而鬼門并不是我所想的,是一道石頭或者木頭的大門,鬼門是一道光束,一道能夠指引我們穿越陰陽生死的光束。
當這道光從陰間照射到陽界的時候,我們四周頓時就被陰煞完全籠罩住了,而光來源的地方,一些污穢的東西正在蠢蠢欲動,即便我現在在這段記憶裏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影子,我依然能夠感覺到有一些可怕的龐然大物,正想要借着鬼門掙脫而出。
鬼門的光束越來越強烈,甯将軍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乎于可怕的微笑,甯将軍猛地拔出紅色巨劍,在天空一揮,鬼門的光束瞬間幻化成一個巨大的法陣,這個法陣密密麻麻地編織在甯将軍的四周,我看不懂這個法陣,但是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甯将軍四周的空間都受到了這個法陣的影響,發生了極大的偏折。
而鬼門的光束在這個巨大的法陣裏不停地碰撞,那道恐怖的光線就好像一隻力大無比的彈球,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不停地彈射,光束本身的力量在彈射的過程中撞擊着法陣,增強了法陣的力量,讓整個法陣變得愈發緊實。
當法陣的力量凝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整個法陣突然開始坍塌,而法陣生生把整個陽界撕裂開一個巨大的缺口,這個缺口就好像幽冥井,卻又和幽冥井有所不同,它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傳送陣,直接打破了陰陽兩界的分界。
我聽到一聲聲駭人的哀号聲就從鬼門的另一端傳來,而陰界那股冰冷的陰煞撲面而來,夾雜着一股血腥和一股灰燼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先知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她的身上沾滿了之前自刎的珲族人的鮮血,她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甯将軍,她一步步走向鬼門。
甯将軍似乎有些不理解,這個老婦人看見如此恐怖的場景爲什麽不逃走,珲族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這裏已經被死亡所籠罩了,她爲什麽沒有一丁點的害怕和恐懼。
我向先知看過去,她身上的鮮血沒有幹涸和凝固,反倒是在她身上形成了一些符号,這些符号看上去非常眼熟,我心裏猛地一沉,這些符号和當初我在六道塔裏看到的符号幾乎一模一樣。
甯将軍發出一聲劇烈的咆哮,他舉起紅色巨劍,一劍直接刺穿了先知,先知就像一個布娃娃,挂在了甯将軍的巨劍上,然而她的臉上依然挂着微笑,就好像一切都如她所願一般。
也就在這個時候,先知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而她身上原本的血迹形成的符号霎那間割裂了她的身體,先知的血肉竟然一塊一塊掉在了地上,這個畫面實在是太惡心了,即便是見過不少世面的梅姨也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突然,一股力量從先知身體的内部爆裂開來,先知的血肉瞬間化成血雨,而就在這血雨從天而降的時候,甯将軍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他竟然也和先知一樣,身體在快速的分解,化成一灘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