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執的房間出來之後,我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我決定去看看梅姨。
我伸手敲了敲梅姨房間的門,沒想到手剛剛碰到門,門自己就開了,我走了進去,隻看見梅姨正坐在房間的中央,房間裏點着熏香,香味慢慢在房間裏彌漫,那是一股混合了很多種草藥的味道,聞起來會讓整個身心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梅姨身子下面是一個法陣,這個法陣我從來沒見過,梅姨是珲族人,而珲族人掌握的陰陽術和萬歸心法有很大的不同,确切地說,基本就完全是兩個不同方向的法術。
梅姨見我走進來,擡起頭,對我抛了一個媚眼,然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我和她一起坐過來,我走到梅姨的身邊,也坐到了法陣之中。
是什麽制成的香精,然後蓋上了香爐的蓋子,香爐裏的味道就慢慢逸散而出,而梅姨嘴裏念叨着一些珲族人的鬼文,她越念越快,忽然,我發現我四周的牆壁上面裂開了很多細紋,這些細紋就好像蜘蛛網,向四面八方延伸,然後隻聽啪地一聲,我面前的整面牆突然坍塌了。
我再次閉上了眼睛,我知道,梅姨是将我拉進了法陣之中,而現在我介于兩個交替的法陣之間,這會兒意識千萬不能迷離,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了不起的後果。雖然我不知道梅姨爲什麽要将我拖入這個法陣,但我知道,我一旦出現了什麽問題,隻怕梅姨也跑不了,所以她應該不會是要害我。
我沒有說話,将我的力量循序漸進地輸送給梅姨,我怕梅姨因爲體力不支突然破掉法陣,到時候我們倆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梅姨在我耳邊冷笑了一聲,然後傳聲給我:“臭小子,你可不要小瞧我。”
緊接着,梅姨就突然跳了起來,她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隻見無數幽魂環繞在梅姨的身邊,這些幽魂的力量都很微弱,若隐若現,可是幽魂越來越多,整個法陣都發出耀眼的光芒,我不禁捂住了眼睛。
突然,我耳邊響起了一陣鍾聲,這鍾聲悠長,讓人心靈不禁爲之一振。
我慢慢張開眼睛,發現我在一片森林之中,陽光散下來,溫暖和煦。
而這個時候,鍾聲越來越清晰,我沿着鍾聲的方向看過去,就在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村落。
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從村落裏傳了出來。
是一群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孩子,她們手裏拿着木雕的玩具,在樹林之間奔跑,而在不遠的地方,還有一群穿着華麗服飾的女人在給一些馴鹿喂食,整個村子一片祥和。
這個時候,一隻手挽住了我的胳膊,一股淡淡的清香貼近了我的身體,我擡起頭,是梅姨,她對我眨眨眼,臉上流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這是什麽地方?”我問梅姨。
梅姨歎了一口氣:“這是我的家鄉,珲族人居住過的地方。隻可惜這是一段記憶,是你幫助我從法陣裏喚出來的記憶,這些年,我無數次開啓這個法陣都沒有成功,沒想到竟然因爲你而成了。這個法陣,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層無數次教給我,她說,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忘記這個法陣的每一個細節,因爲這是我們珲族人最後殘存的一點點證據。”
我拍了拍梅姨的手,第一次沒有掙脫她。
梅姨露齒一笑:“這段記憶到底是什麽樣的我也不知道,既然我們開啓了這段塵封的記憶,就不如一起慢慢看完吧。”
我們靠近了珲族人的村莊,我和梅姨就好像兩個影子,兩隻幽靈,沒有人能看見我們,更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我們踏進村子的中央,去感受珲族人如此平凡卻又注定不尋常的這麽一天。
我原本以爲這段記憶會就此延續下去,卻不想,很快,情況出現了改變,我明顯感覺到一股陰氣從村子的北邊慢慢襲來,一個珲族的老太太走出了房間,她嗅了嗅空氣裏的味道,臉色大變,嘴裏說了一串叽裏咕噜的話,隻可惜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問梅姨:“這個老太太在說什麽?”
梅姨瞪了我一眼:“她可不是什麽普通的老太太,她是珲族的先知者,你看她的長袍的下擺有很多眼睛,就說明她能看透三界一切的事物,并且能夠感知未來即将發生的事情。”
這個老太太滿臉皺紋,手裏握着一把羊頭的權杖,忽然她的音量提高了數倍,她突然跌倒在地,一雙眼睛驚恐地看向北部,嘴裏依然念叨着我聽不懂的詞。
“她說不詳,有人放出了不詳。”
不詳?我的心裏暗暗一沉,緊接着,北方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來,從之前的陽光來看,我們身處的這個時間應該是正午,或者是下午,而這會兒遠方并沒有烏雲,也不是陰天,就這樣暗淡下來了,确實讓人有些疑惑。
我再次看過去,感覺那裏并不是陰天,而是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被吸進去了一般,緊接着,更加奇怪的現象出現了,大白天,天邊竟然出現了極光,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根本不可能相信會在白天看見極光。
那極光的顔色變幻莫測,閃爍着異樣的光芒,讓人不禁心曠神怡,但伴随着極光,越來越的煞氣從天而降,很快就籠罩了整片大地。
這個時候,珲族人紛紛拿起了武器,在頭人的帶領之下,走向那片鬼魅的極光。
我和梅姨也跟着珲族人走了過去,可是我們剛走了一半,天空傳來一身炸裂一般的響,整個天空突然被一道極光分成了兩半,原本從天而降的陰煞頃刻間直沖上天,在天空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迷霧。
我們倆都看呆了,根本不知道那裏發出了什麽。
而跟着族人的先知嘴裏一直念叨着什麽,當她看見迷霧快速的擴散開來,她的眼睛裏竟然流下了兩行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