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凱說:“當時我們都看見了胡彬拿來的魂鏡裏的畫面,我的第一反應是,這不可能,一定是僞造的,胡奶奶怎麽可能殺人,且不說她會不會殺人,她對你怎麽樣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虎毒不食子,我們怎麽都不可能相信胡奶奶會殺了你和胡彬,可是魂鏡又不會說謊,尤其是那麽多當家人在這裏,如果胡彬在魂鏡上造假豈不是一下子就會被戳穿,胡彬絕對不可能那麽傻,做一件明明會被戳穿的事情,所以最後我和高猛都有些恐懼,隻怕這魂鏡裏的内容是真的。”孫凱歎了一口氣:“真沒想到,胡奶奶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不過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魂鏡裏内容的?”
“之前胡彬就曾經把魂鏡拿給我看過。”我沒說早在我收到我老爸給我的遺物的時候,我就已經懷疑過是我奶奶所爲這件事了。
黃子花握住了我的手:“奶奶這麽做一定有她的苦衷。”
“對。”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幾個人都不由得大吃一驚:“真沒想到胡彬竟然是被你老媽所殺,我們都以爲胡彬是死在了你的手裏呢。”
我搖搖頭:“說實話,我當時很想保住胡彬,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身體裏的寒冥魄已經蔓延到他全身了,即便是我不殺他,他的肉身也已經高度液态化了,我懷疑他可能已經死了,隻是寒冥魄的力量支撐着他,我老媽殺了她也是爲了不讓他去殺更多的人,隻是我不能理解,這個寒冥魄是怎麽到了我們的身上,而且胡家這麽多年,隻能用這種野蠻的手段結束寒冥魄的力量麽?或者說,有沒有辦法可以避免我們胡家人二十五歲必亡的命運
。”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也不怎麽敢看我,我挺理解的,我馬上十七歲了,還有八年,我就會和胡彬一樣,因爲寒冥魄的爆發而突然死亡,到時候結束我生命的會是我老媽麽?當年我差點被我老爸殺死,而我老媽又爲了我離開了胡家,她離開的這麽多年是不是一直在尋找解開我二十五歲必死的宿命,如果她找到了,她一定會救胡彬的,畢竟胡彬也是我的哥哥。
“你們看完魂鏡之後發生了什麽?”我問孫凱。
“當時看完魂鏡,之前倒戈向幽冥王的那些人就說要讨伐胡家,不能讓這種泯滅人性的家族繼續存活下去,而我們剩下的人就說,胡奶奶這麽做一定有她的苦衷,胡家幾百年了,每一代都是二十五歲暴亡,沒準這個就是胡家的習俗,而且從魂鏡上也能看出胡彬的父親身患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也許胡奶奶這麽做也是爲了幫助他解脫,或者說隻有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才不會造成更大的事端,我們猜測的和實際情況倒也差不多。
你闖進來之後,胡彬就讓人把你關押了起來,然後我們當時很氣惱,和胡彬以及跟他交好的那些家族的人大吵了起來,而胡彬将我們關在了深幽閣,他不許我們走,他說他要讓我們留下來見證,他二十五歲到底會不會死,而且他還說,如果他真的死了,就讓我們陪葬。”
“這個期間幽冥王說了什麽?”
“沒有,整個宴會上,幽冥王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他坐在那裏,除了會吃東西,喝杯子裏的酒之外,就不過是一個會動的假人,我們原本還想探探他的身份呢,卻不想,他吃飽喝足就直接走了。”
阿塔莎不禁笑了起來:“真是個有個性的人。”
“你們想想,這宴席大家都是吃的如坐針氈,彼此也不敢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随意動彈,更不知道這個胡彬到底會不會殺了我們。因爲當時我們在深幽閣的那個房間,因爲你當時綻放鬼紋,房間裏的咒陣忽然亮起,讓大家都不由得心驚,所以這會兒,誰也不敢動手,怕這房間裏還有埋伏,可是大家又都希望對方能動手,自己好趁亂逃出去。
當然,那個時候我們的心裏都很複雜,如果魂鏡裏的内容是真的,豈不是胡家的人的死亡不是什麽天命而是人爲,既然是人爲,胡奶奶已經死了,隻要你也被控制住了,現在應該沒有什麽人會對胡彬不利了,大家都想熬到十二點就一一離開,可是還沒等到十二點,胡彬先有了變化。”
聽孫凱這麽一說,我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什麽變化?”
高猛咳嗽了兩聲:“這段還是我來說吧,讓孫凱這小子講,還不一定會講成什麽走形的樣子呢。”
“喂!”孫凱剛要抗議,大家就都紛紛說,還是讓高猛來講吧,孫凱确實不太靠譜,孫凱氣得隻能坐下來連喝了兩杯香槟,瞪着高猛。
“我不能确定胡彬身體到底産生了什麽變化,不過你剛才說寒冥魄,現在想來,确實是胡彬魂魄先發生了變化,我們都是在宴會廳裏,差不多十點鍾左右,胡彬就開始不太對勁了,因爲宴會是從六點鍾開始,我們這個時候也坐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大家都有些倦怠了,這期間又沒有什麽事情發生,胡彬就開始跟幾個相熟的大當家拼酒,胡彬這個人不勝酒力卻還要裝大瓣蒜,幾個大當家見他脾氣不大好,又不敢直接拒絕,也就隻好陪着喝,差不多喝到九點多的時候,胡彬就已經喝多了,他趴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但當時外面有不少雇傭兵,我們如果不利用修爲或者法術是不太容易逃脫的,而在胡彬睡着了之後,我曾經試着喚出厲火,可是情況并不樂觀。”高猛臉色有些陰沉。
我不禁有些好奇:“怎麽不太樂觀,是厲火根本就沒有辦法釋放麽?”
高猛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我釋放而出的厲火,并不是之前熾焰的紅色,而是一種冷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