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和他解釋,我們要怎麽說,現在已經距離他的世代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了,他早都已經落伍。
黃子花及時岔開了話題:“您先說,看到龍骨之後發生了什麽?”
蔡嵘沉思了一會:“當時這對于我們來說真的是莫大的發現,我們居然發現了大型的古代爬行動物群,這個在考古學上絕對是驚天的發現,我們所有人都興奮不已,我們沿着龍脈一直向下走,每走多遠,就找到了第一條進入郇城的入口,然而讓我們很失望的是,那條入口已經完全被堵死了,我們不得不折回來。”
“既然你們沒有進入郇城,又是怎麽知道那裏是郇城的?”
“我們看到了五芒星的城市地圖,就在第一條路盡頭的石壁上,同時也看見了代表郇城至高無上的女神。”
“人身蛇尾。”黃子花看着蔡嵘。
“對,人身蛇尾。”
“關于郇城的這個女神你們又是怎麽知道的?”我不禁問蔡嵘。
“是齊所長發現的,他告訴我們的。”
又是齊所長,我心裏暗暗想,孫凱推了我一下,他肯定是要說之前在牆壁上看見的和齊佩雅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蛇尾的畫像,很顯然這個齊所長并不是局外之人,他對于郇城如此熱衷也一定有他的理由,這個理由難道就是齊家本來就是古塔人的後代?
“我們從那條死路折了回來,通過之前五芒星的地圖來看,進入郇城一共有五個入口,我們去的那條入口已經被堵死了,而另外一條入口是從屍湖進入郇城的,那條入口若是真的要走,隻怕是九死一生,所以我們無法進入,也就是說,最後剩下了三條入口。
但是蘇聯人告訴我們,這三條入口裏也有兩條是不可能走得通的,因爲一條是在譽爲死亡峽谷的契索斯科峽谷,那裏無比恐怖,從來沒有人活着進去,活着出來,另外一條,在一個很神秘的少數民族的聚集點,那群少數民族神出鬼沒,隻要不踏入他們的地盤,就一切都好,一旦踏入他們的地盤,就會遭遇無比恐怖的詛咒,蘇聯人本身都很少去觸碰那個少數民族。
所以我們唯一能夠選擇的,就隻剩下靠近中俄邊境的第三條路了。
看着第三條路,我們幾個當時也并沒有高興起來,因爲最後這一條路是五條路中最難考察到實際的地點的,也就是說,最後這條路雖然可能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但是極爲難找,而且入口距離中心城區比較遙遠,我們恐怕要在黑暗的地下經曆一段很漫長的跋涉。
我們差不多又畫了近兩年的時間,才真的确定了郇城最後一個入口所在的位置。
這個時候邵蔚明來了,他帶人親自考察了這個位置,他說最後這個入口因爲這裏的地質變遷,幾乎已經消失了,入口被埋在了一片極爲堅硬的花崗岩下方,我們隻能挖挖看,看看能不能從别的途徑進入那個入口,于是我們在那個地方建立了一個根據點,然後更多的904所的人遷到了這個地方來尋找這個入口。
我們尋找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在一個月圓的夜晚,我們挖通了和入口相連的通道。
邵蔚明和齊所長都高興極了,我們終于可以第一次和這個所謂的郇城近距離接觸了。
那天晚上,我們整個904所的人一起舉杯慶祝,我多喝了幾杯,就覺得暈暈乎乎的,我回了我的宿舍,睡到半夜,口渴的厲害,我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有沒有看到我們的村子,知不知道我們住宿的條件,我們整個駐紮在那裏的村子隻有一個洗手間,是一個簡陋的旱廁,我當時爬起來灌了一肚子水之後可能是着涼了,就有點想拉屎,大半夜的,天還很冷,我左思右想,還是爬了起來去了旱廁。
我正在拉屎,就聽見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那天晚上月光很不錯,把外面照得很亮,我透過旱廁上的縫隙就看到有一個人影剛好從我的廁所前面經過,這大半夜的,大家都睡了,會不會也是來上廁所的,我正胡思亂想着,就發現那個影子消失了,等我提上褲子站起來,就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麽人了。
第二天早上,辛若雨就找到了我,她說跟她一起住的小陳突然不見了。
小陳是904所的内務,這次904所來的人比較多,所以小陳也就跟了過來,那是個城市的女孩子,這輩子也沒吃過什麽苦,沒想到就不見了,邵蔚明說會不會是因爲嫌棄這裏條件差偷偷跑回去了,當時辛若雨就急了,且不說小陳是不是那種吃不得哭的女孩子,單單是這荒郊野嶺的,她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去呢,這個地方連個車都沒有,怎麽跑。
這個時候,我們所裏的一個同事半是開玩笑,半是調侃地說,小陳該不會是跑到郇城裏去了吧。
我同事這麽一說,我們幾個都緊張了起來,我們挖通了通往郇城的通道之後,就用一些紙殼箱子把入口先擋上了,可等我們跑到入口的時候就發現那些紙殼箱子散落了滿地,黑漆漆的通道就在我們的眼前,而地上有一些嶄新的腳印,很顯然就小陳留下來的。
這個小陳平日裏不怎麽愛說話,是個很容易害羞的小丫頭,我們平時都喜歡跟她開玩笑,但是她從來都不會生氣,這個小陳膽子小的不得了,在林子裏看見隻黃皮子都要害怕半天,怎麽可能自己一個人跑到那個黑漆漆的通道裏呢?
我們幾個怎麽想都不對勁,邵蔚明說,看來隻有進去才能找到答案了。
于是我們簡單準備了一下,就進入了隧道,對于郇城什麽的,當時我和辛若雨真的不算是太關心,我們都很擔心小陳,而且我心裏有一個古怪的念頭,就是我懷疑,我昨天上廁所的時候看見的那個人影就是小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