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裏的小本子啪嗒一聲就掉在了桌子上,頓時我就感覺這個房間裏的氣氛凝固的幾乎讓人窒息,我轉身走出了房間,回到了之前沙盤的房間,可是我再次心髒猛地一顫,因爲剛才趴在窗戶上的雇傭兵,不見了。
我趕緊離開這個房間,可是我走出房門的一瞬間,我發現變天了,外面陰雲密布,寒風呼呼地向我吹來,吹得我一個趔趄。
我擡頭仰望天空的烏雲,發現那些烏雲居然在快速變換,最後竟然彙聚成一張猙獰恐怖的臉。
一股巨大的煞氣,突然從四面八方慢慢向我這個方向彙聚,我看見我四周出現了很多個幽暗的影子,它們迎着寒風向村子外面走過去,風卷動了地面的沙石,襲擊到村子裏的房子的時候,發出了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可伴随着這個聲音,一個更加讓人恐怖的聲音就從我的腳底下傳了出來,是鼓聲。
那鼓聲沉悶極了,卻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
突然,一陣劇烈的狂風猛地吹過來,村子四周的樹木被吹得沙沙直響,我不得不再次躲回了剛才的紅磚房子,可是我走進去,發現原本精緻的沙盤,頃刻之間不知道被什麽人給毀掉了,整個沙盤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特别大的裂縫,而沙盤上面蓋了一層黑色灰。
咚咚咚,鼓聲再次傳來,我驚愕地發現這個鼓聲好像就在我的腳下,我腳下的水泥地面竟然好像也跟着震顫了起來。
吱嘎,裏側一扇門開了,是之前那個堆滿書籍的小工作室,我走進去,發現工作室的地面竟然裂開了一條縫隙,裏面的地面也有些塌陷了,我走過去仔細觀察,原來這個地方有一個暗門,受到了震動,暗門居然塌陷了,地面的裂縫不大,但我剛好可以鑽進去,我順着裂縫鑽了進去,隻見裏面竟然是一個很寬敞的礦洞。
這裏會有礦?我心裏一陣好奇,然後沿着礦洞往裏走,沒走多久就看見,礦洞裏面出現了火車鐵軌。
看見火車的鐵軌,我腦子裏當即就浮現了之前在黃子花家那邊看到的冒火的火車,立刻心裏萌生了一層陰影,隻怕這個礦洞裏面一定不簡單,我心裏暗暗後悔,之前在救阿塔莎的時候從雇傭兵那裏順幾把槍好了,現在除了魂刀之外,再沒有什麽稱手的武器了,這下面隻怕恐怖的很。
我順着火車鐵軌往前走,有了之前的經驗,我的心裏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走到某個地方突然冒出一輛火車直接把我給撞飛了,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礦洞裏兩側的燈居然還好使,雖然燈光昏暗,但能照亮我面前的路,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條鐵軌确實長的很,我走到一半,忐忑不安的心就放了下來,因爲我看見了一節老舊的火車,是運輸用的,那種火車,火車的車體都已經鏽迹斑斑,我攀爬到火車上,向車廂裏看過去,火車裏是一灘黏糊糊的黑色液體,散發出一股惡臭,已經看不出這個火車原本運送的是些什麽東西了。
就在我轉身要跳離這節車廂的時候,忽然從那灘黑色的液體裏伸出一隻手來,那隻手猛地扒在了車廂的邊緣,我吓個半死,直接從車廂上跌了下去,而車廂裏的東西居然就攀爬到了車廂的邊緣,借着兩邊的燈,我這才看清那是一個人,應該是一個雇傭兵,我也顧不得那麽多,趕緊幫他從車廂裏爬出來,隻見他渾身上下都是黑糊糊的粘液,他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張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伸手指向鐵軌的深處,他的眼睛裏全都是難以言喻的恐怖,然後他死死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發現我手心裏多了一個東西,是一個鐵牌,上面沒有名字,隻有一個看不懂涵義的符号,我握緊了鐵牌:“我會幫你帶出去。”我回答,雇傭兵突然咧嘴笑了,然後喉嚨裏含糊其辭地吐出了一串音節,之後就閉上眼睛死了,我握着鐵牌怔在原地,因爲我清晰地聽見雇傭兵最後說出的三個字是:“阿塔莎。”
我摸了摸雇傭兵身上,找到了一把軍用手電,還能用,我就把軍用手電踹在懷裏,繼續往裏走,又走了十幾分鍾,就發現鐵軌沒有了,但是我眼前出現了兩條岔路,而這條岔路的頂端挂着三個死人頭,這三個死人頭隻剩下了皚皚的白骨,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三個不同的方向。
接下來應該往哪走?胡彬他們會選擇哪條路?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一聲驚叫傳來,這聲尖叫我熟悉的很,就是齊佩雅的尖叫,我心裏一驚,趕緊跑過去,可是走出沒幾步,突然一個人死死揪住了我,我回過頭,是黃子花,黃子花看着我,我看着她,我倆有千萬句話想要說,可是眼下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黃子花把我拉到礦洞旁邊的縫隙裏,隻見幾個雇傭兵剛好從我們身邊經過。
等雇傭兵走遠了,黃子花猛地撲到了我懷裏,她身體裏的陽煞慢慢流淌進我的經絡,讓我頓時覺得渾身溫暖,這會兒我體内的極陰之力都已經耗盡了,女娲神力也在枯竭的邊緣,黃子花的陽煞剛好彌補了我的虧空,我抱着黃子花半天也一句話沒說。
“吓死我了。”黃子花擡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裏夾着淚光,我摸了摸她的額頭:“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孫凱他們幾個……”
“幽冥王要帶他們去神廟了。”
“神廟?”我皺起眉頭。
“對,就是幽冥王第五個試煉的地方,他似乎需要幾個活着的祭品。”黃子花幽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