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拿孫凱給我寫的鎮屍的咒符,可是一模口袋,口袋裏什麽都沒有,我居然把那幾張咒符給弄丢了。
鎮屍和驅鬼所用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法術類别,驅鬼一般是利用強大的陽氣來抑制住鬼的自身的鬼力,然後再瓦解鬼自身的魂障讓它能夠得以回到陰界不和陽界之人爲害。
而鎮屍就是個技術活了,起屍的原因有很多種,但本質都是同一個,那就是沒有入土爲安,不知道這個淨岚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死在這裏,屍體又爲什麽長久保持着新鮮,但她終歸是個死人。
我們所處的房間裏的煞氣越來越濃,在這種情況之下隻怕普通的屍體都有可能會起屍了,突然啪地一聲巨響,棺材裏的屍體劇烈扭曲了起來,淨岚的身體從腰部開始慢慢上升,她身上的骨骼都在噼噼啪啪作響。
伴随着噼噼啪啪的聲音,淨岚的身體居然在慢慢脹大,瞬間就有剛才的兩倍甚至更多,旁邊的異獸狡也察覺了不對勁,它跑過來,警惕地看着棺材裏慢慢變大的淨岚,随着淨岚的一點點變大,異獸狡低聲犬吠着,仿佛在警告對方,但是我從異獸狡的眼神裏能看的出來,它有些恐懼,它很害怕屍變之後的淨岚。
這個時候淨岚的身體已經完全不成型了,站在我們面前這口巨大的棺材裏的絕對不是一個人類了,淨岚原本潔白的肌膚頃刻間化成了淤泥般的污穢,這些污穢纏繞着淨岚的身軀,然後慢慢将她拉長。
淤泥的形狀就好似一隻恐怖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随時要把我們吞沒。
怪獸猛地向我撲過來,我想都沒想,回頭直接抱住了異獸狡,直接綻放了我的鬼紋裏殘存的極陰之力和大部分的女娲神力,我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淤泥全都消失了,我眼前全是之前我們看見的熒光的甲蟲,這些甲蟲就和馬蜂一樣,直接向我們襲來。
我趕緊帶着異獸狡逃離了地下室,可是跑出去,就發現整個大廳都亮起燭火,兩邊的牆壁上影影綽綽的,好像有人就藏在牆壁裏竊竊私語,梁帆聽到聲音,從廚房那邊跑了出來,可是他看見整個宮殿的這番景象也着實吓個半死。
也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一陣鼓聲從我們腳下響起,這陣鼓聲由遠及近,很快就慢慢向我們擴散而來,很快我就意識到這個聲音到底是從何而來了,隻見剛才還封閉着的宮殿的正門忽然自己打開了,一大群陰兵就從正門緩緩走進來,他們的雙眼全都熒綠熒綠的,但我隻看了一眼就不緊寒毛全都立了起來,因爲那熒光并不是陰兵眼睛本身散發而出的,而是螢火甲蟲,我們剛才看見的那些螢火甲蟲變成了陰兵的眼睛,也正是這些螢火甲蟲在引領這些陰兵前進。
陰兵慢慢向我們逼近,我們已經無處可躲了,這個時候異獸狡突然跳到了整個陰兵隊伍的最前面,它長嘯一聲,可這些陰兵根本不理會異獸狡的呼嘯,它們隻踩着鼓點,大步大步地向前,它們的眼睛裏隻有前進,沒有後退。
走在陰兵最前面的是一個穿着武士铠甲的男人,他的臉完全隐藏在盔甲裏,我隻能看見一個黑色的空洞,螢火甲蟲就在空洞的中間,散發着詭異的光。
梁帆和異獸狡都躲到了我的身後,似乎是收到了陰兵身上陰煞的影響,異獸狡原本幻化出的巨型身材,在慢慢縮小,和我在六道塔裏看見的大小幾乎差不多了,異獸狡死死瞪着陰兵,它的神色詭異不定,看看陰兵又看了看我。
這個時候領頭的陰兵忽然發出一聲咆哮,隻見它抽出了長劍,直接指向了我,它再次咆哮了一聲,我看不懂他到底是要說什麽,但似乎表達的是要和我決鬥。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是一點力量都沒有了,和尋常人也幾乎沒有半點區别了,可現在我也隻能先迎上去,然後見招拆招了,我走上前去,現在我并沒有什麽勝算了,隻能迎頭一戰了,我走上前去對陰兵大将軍行了一個禮,緊接着,我綻放了鬼紋。
這個時候,我的鬼紋已經很暗淡了,可是當鬼紋亮起,陰兵的大将軍居然沒有動,螢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突然隻見所有的陰兵頃刻間全部消散了,隻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螢火甲蟲在半空中,這個場景絕對不比剛才被陰兵包圍好多少。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你們都下去吧。”
隻見淨岚緩緩從遠處走了過來,她雖然還是一襲紅袍,雖然身上的煞氣絲毫都沒有減弱,但看得出她的精神比之前正常多了,螢火甲蟲就好像真的能聽懂淨岚的話一般,快速地散開了,原來剛才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淨岚利用螢火甲蟲編織而成的幻境罷了。
淨岚盯着我上下打量了許久:“請跟我來。”淨岚淡淡地說。
我看了一眼梁帆,他聳聳肩,表示還是先跟着這個瘋女鬼吧。
我們跟着淨岚走到了後院,穿過埋着屍體的院子,後面有一個很小很小的祠堂,祠堂供奉着靈牌,靈牌上寫着:甯大将軍之墓。
我不禁有些迷茫,這個甯大将軍又是何許人也。
淨岚看着墓,眼神裏的瘋狂漸漸褪去了,她回過頭看了一眼梁帆和異獸狡:“你們去前殿稍事休息吧,我想和這位小哥單獨聊聊。”
梁帆表示了解,他轉身去了大殿,異獸狡有些擔憂地看着我,最後它似乎覺得還是先去監視梁帆不要偷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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