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而且是從這幾年才開始的。”阿塔莎聲音裏多了一分鬼魅:“有人說是因爲有東西被放出來了,而那東西就在那座島上。”
“什麽島?”孫凱問。
“黑瞎子島。”阿塔莎回答。
我不禁有些意外,這幾年黑瞎子島的新聞不少,尤其是東北人,對這個島了解比較多,黑瞎子島,又稱熊瞎子島、撫遠三角洲,是位于黑龍江和烏蘇裏江交彙處的一個島系,之前一直是一半歸俄羅斯,一半歸我國管轄,一直到了2012年,我國才正式收回了黑瞎子島的全部主權,并開始對黑瞎子島進行開發和建設。
“你們不知道,這些年,中國對資源環境的過度開采,其實中國邊境這邊的資源已經相當貧瘠了,無論是森林資源、漁業資源都和俄羅斯那邊沒法比,俄羅斯這邊本來就是遠東地區,人煙稀少,人口一直是負增長,要不是和中國有貿易往來,隻怕這邊早就變成無人區了,這些年俄羅斯人還希望中國人能入俄羅斯國籍去那邊搞種植和養殖,隻可惜,他們覺得苦,中國人也覺得苦,沒什麽人過去。
俄羅斯人經曆了二戰之後一直把遠東地區當做戰略儲備資源,這裏有的是煤炭、石油和森林,但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開發,那些東西不是我們能觊觎的,倒是有不少村民打着對岸動物的注意。
黑瞎子島,顧名思義,以前上面有不少黑熊瞎子,爲啥,這地方是烏蘇裏江和黑龍江交叉口,每年秋天都有大麻哈魚從海裏洄遊回來産卵,而大麻哈魚是熊瞎子的最愛,我爸是俄羅斯人,我媽是中國人,我爸跟我講過,小時候親眼看見熊瞎子就站在河道裏拍魚,一拍一個準,拍完就往河岸上扔,給岸上的小熊吃。
那時候,河汊子裏全是魚,密密麻麻的,看着都瘆的慌,黑熊瞎子也抓不過來,索性直接去咬,它們得吃飽了,攢一身肥膘好過冬天。
黑瞎子會遊泳,厲害着呢,我小時候,還經常聽村民半夜喊熊瞎子來了,或者老虎吃牲口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些動物都沒有了,老虎更是成了保護動物,專家找着幾個腳印都要高興半天,又發新聞又找媒體的。
這些動物的快速消失有很多原因,偷獵隻是一方面,環境資源過度開發和利用絕了這些動物生存的環境,沒了生存的空間和必須的食物,這些野生動物就開始遷移,向俄羅斯那邊的森林深處遷移。
漸漸地,我們這邊野生動物銳減,而俄羅斯那邊俨然成了動物的樂園。
于是就有人偷偷越境,到河對岸去偷獵、捕魚,那時候,這些偷獵者最大的敵人就是俄羅斯的士兵,一旦被發現,被抓住了,就是一頓暴打,然後等這邊的領導拿錢去談判、贖人,俄羅斯本來就是戰鬥的民族,那邊的兵脾氣大,經常不由分說先揍一頓,好多人贖回來了也渾身都是傷,好幾個月下不了床。那時候黑瞎子島是大家經常去的地方,尤其是冬天下了雪之後,趁着風雪大,就摸到俄羅斯那邊去,走一趟危險是危險,但總有收獲。
黑瞎子島剛收回來那會兒,給大家都高興壞了,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登島了。
很快我們的人開始登島,建設、捕獵、搞旅遊,幾乎一年左右吧,島上的動物和魚都絕迹了。以前,偷獵者大部分是在黑瞎子島這一帶活動,因爲黑瞎子島的動物銳減,這些偷獵者不得不把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他們開始打隔江相望的俄羅斯的主意,視線也進入了更加濃密的原始森林,隻是他們面對的不單單是俄國兵,還有一些未知的東西。”阿塔莎臉色有些陰沉:“去年剛入冬,第一場的雪的時候,就出過事,有一夥人去那邊偷獵,去了五個人,隻回來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瘋了,一直在大喊,鬼,有鬼!”
“那些人呢?”
“不知道,之後有人試圖越境去找這些人,但恰好趕上百年難遇的大暴雪,大家都被困住了,阻隔了三四天,等再去找就難了,家屬害怕了,就讓政府聯系了俄羅斯那邊的人,俄羅斯好像也派了一支小分隊象征性地搜索了幾天,依然沒有找到。”阿塔莎歎了一口氣:“家屬後來急眼了,就自己組織了一個小分隊,去那邊尋人,而這支小分隊,也消失在茫茫林海裏了,至今也沒回來。”
“可這件事又和黑瞎子島有什麽關系?”高猛問。
阿塔莎居然冷笑了兩聲:“以前黑瞎子島不通車,車想開上黑瞎子島隻能通過擺渡,後來中國接管黑瞎子島之後就建了一條直通黑瞎島的大橋,叫烏蘇大橋,可是在這個大橋施工的時候出了點事。”
阿加莎說,烏蘇大橋修建用了兩年多,整座橋是歸好幾個建築公司共同完成的,大橋動工的第二年時候趕得比較不巧,遇到了洪災,停工了好幾天,當時這幾家公司隻能幹着急,卻毫無辦法。
那段時間雨水比較多,一禮拜連着沒有晴天,别說公司領導,就連工人也有些焦躁,畢竟等一天就少一天工錢,北方和南方不一樣,一年的工期其實隻有半年,一旦上凍了,就啥也幹不了了,隻能搶這麽幾天的暖和日子。
水終于退了,工人們再次開工,在打橋墩的時候卻在淤泥裏發現了一個特别奇怪的東西。
“什麽東西?”
“一個巨大的陶俑。”
我和孫凱交換了一個眼色:“那是一個什麽樣的陶俑。”
“灰褐色的,差不多兩米多高,人形的。”
我從包裏掏出了玉石陶俑遞給了阿塔莎:“和這個陶俑相比呢?”
阿塔莎仔細看了看玉石陶俑,忽然眼睛瞪得老大:“天啊,這個陶俑和工人在河道裏挖出來的陶俑居然一模一樣。你們怎麽會有這個陶俑的?”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你繼續說,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