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附近的亡魂山上,那幾個帶着兜帽的人依然在半山坡看着六道塔慢慢坍塌下來變成了一堆灰燼。
“真沒想到這小子這麽快就從六道塔裏出來了。”其中一個男人說,他的聲音有些許的興奮:“隻是,就這樣把心法口訣托付給他?我看啊,他那毛毛愣愣的樣子,隻怕會辜負了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我看,把心法口訣這麽簡答地交給他未必是個好主意,應該再磨練磨練他的心智才行。”
“哼,那種老古董的東西了,早就應該交出去,我還擔心再磨練下去,那小子直接扭頭跑了呢,隻是修羅道太懸了,我以爲他會止步于此呢。”另外一個男人不客氣地回答。
“如果他真的在修羅道死了,你會把心法口訣給另一個人麽?”一個聲音狡黠地說。
“你說呢?”帶兜帽的人嘿嘿傻笑着
“真實越老玩心越重啊。”第一個說話的人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看眼前的一片廢墟,歎了口氣:“前面的心法口訣給了也就算了,還真讓六道塔就這麽塌了?”
“六道塔早晚都會塌掉,不如就讓我們把它毀個一幹二淨的好,那一邊的人也早晚會對六道塔下手。”幾個帶兜帽的人都歎了一口氣。
“希望那小子,不會讓我們失望。”
“他不會,我相信他。”
“黑鴉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陰界的邊緣了,應該馬上就可以把他送出去了,我們隻需要埋下種子,至于會長出什麽樣的參天大樹,這就不是我們說的算了,走吧,這裏已經沒什麽好看了。”
這時候的我,在黑鴉的帶領之下到達了陰界的邊緣,黑鴉放下了我,我落了下來,回頭看過去,六道塔已經消失了,這裏陰氣不那麽嚴重了,稀薄的陽氣從陰界和陽界的交界處慢慢滲透了進來。
“我是要回去了麽?”
黑鴉點點頭。
“我們還會見面麽?”
“最好不要再見。”黑鴉嘴角微微上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覺到他的手真的就好像鳥的爪子,死死摳進我肩膀的肉裏,然後他松開了我,轉身消失了。
我沿着邊界向前走,一道耀眼的陽光刺向我的雙眼,我睜開眼睛,發現我躺在一張幹淨的床上,但這裏并不是十一樓了。
“我擦你大爺!”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擦他大爺的!胡國華那逗比醒了!”差不多十幾分鍾之後,四張熟悉的臉湊到了我的面前,我想坐起來,卻發現我四肢幾乎沒有任何力度了。
“這是哪?”我的嗓子有些啞,好像聲帶幾乎不熟悉如何說話了。
“這是在校醫院,老天爺,你丫都昏迷一個月了。”
“一個月?有那麽長?”我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如果我在陽界昏迷了一個月,就說明我在六道塔裏至少昏迷了半年,看來我在輪回之海裏呆的時間要遠比我自己想象的長很多很多。
“你小子真是吓死我們了,我們都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你大爺的!”孫凱狠狠給了我一個大腦蓋,但好像依然不能疏解他心中的怨氣。
“齊佩雅呢?”
“看沒看着,什麽叫重色輕友。”孫凱嘿嘿一笑:“我們已經告訴齊佩雅了,她正往這邊跑呢,還需要一點時間。”
又過了差不多五分鍾,齊佩雅跑了進來,她一頭撞進我的懷裏,哇地一聲就哭了。
在我心裏,齊佩雅一直是個高傲的大小姐,看着她哭成這樣,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我摸了摸她的頭發,拍着她的肩膀:“沒事,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孫凱和高猛他們幾個很識時務地離開了病房,給我們倆營造了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
齊佩雅摸了摸眼淚:“我從六道塔裏出來之後就一直在等你醒過來,我一直都以爲你最多不會超過三天,就會回來,沒想到竟然等了一個月,我甚至都擔心你會不會在六道塔裏魂魄盡失,變成了植物人,還好,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快給我講講,之後你在六道塔裏都發生了什麽?”
說實話,我對六道塔裏最後的記憶已經不是很深了,我閉上眼睛,眼前隻有黑漆漆的海水,和漫天燦爛的的星光,我就把胡彬的死還有我敲擊二十八面鼓之後整個六道塔坍塌的事情和齊佩雅說了,但是隐去了幻影教會我心法口訣的事情,我隻說了我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一直沉在輪回之海裏療養,一直到現在才好。
齊佩雅對我的說法深信不疑,但是對于六道塔坍塌這件事大爲驚訝,她眼睛瞪得很大:“六道塔坍塌了?這,不可能吧。”
我點點頭:“确實坍塌了,變成了一片廢墟,六道塔再也不存在了。”我心裏也有很多的疑問,六道塔本來就是陽間的凡人在陰界修煉的唯一地方,現在坍塌了,是不是預示着陰界和陽界終将會因爲幽冥王的存在而徹底決裂,另外我腦子裏還反複回想着胡彬消失之前和我說的那段話,我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似乎在點醒我,可是我偏偏就是無法按照他的思路去想,因爲我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一旦我解開了胡家詛咒真正的面紗,必将得到一個非常可怕的結果,而我,現在還并不想去直接面對那個結果,我才十六歲,還有九年的時間。
“想什麽呢?”齊佩雅發現我有些失神,歪着頭問我。
“沒什麽,我走了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麽事情了麽?幽冥王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有,但是沒有一件好消息,幽冥王去挑戰那七座神廟了,現在他已經通過了第四座神廟。”
“這麽快?”我心裏一驚,在我昏迷的一個月裏,幽冥王竟然連續通過了四座神廟,豈不是他稱霸整個陰界的日子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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