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思亂想着,徐燦走了進來,他看了我一眼,臉上挂着詭異的笑:“有意思,我原本以爲我會被那幫小子生吞活剝了,沒想到最後受傷和中毒的居然你是。”
我瞪了的徐燦一眼:“你也好意思說,風頭你出了,吃鍋烙這種事情卻要我來,早知道我就自己過了木樁陣,至少名聲和皮肉之苦我都受着也許能彌補我心裏的不痛快吧。”
徐燦沒說什麽,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徐燦順手就把門給打開了,沒想到門外站着的竟然是齊佩雅。
因爲我們的寝室樓本身是部分男女的,所以男生女生都可以随意進入,學校說法也很坦然,這人之常情本來就攔不住,學校裏的女生也多半是大家族的,本身就有傲氣,量我們這些臭小子也不敢把人家女生們怎麽樣。
所以,齊佩雅倒是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苦了還什麽都沒穿的孫凱,隻聽他嗷地一聲,鑽回了洗手間,有一種好像被齊佩雅占了便宜的感覺。
齊佩雅也沒搭理他,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昨天晚上的事情宗師們都已經知道。”
我點點頭,很顯然齊佩雅口中這個昨天晚上說的學校校醫院裏發生的事情,雖然是在午夜,但畢竟動靜不小,學校很難不知道。
“孟大爺氣壞了,如果說白天在劍術場是一個意外,是他們宗派内部的疏忽,那麽晚上就完全是對方根本就沒把我們宗派放在眼裏了,竟然直接在學校校醫院大開殺戒了。”齊佩雅哼了一聲。
我沒說話,很顯然昨天晚上在校醫院的裏的局和白天劍術場的不太一樣,劍術場的是蓄謀已久,學校很難抓到什麽把柄,而校醫院的完全就是強行出手,似乎是對于我能在劍術場活下來極爲意外,而不得不做出的補救一樣。
“梁帆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但他應該不會涉案太深。”
我點點頭,學校判斷的沒錯,梁帆隻是一個棋子,隻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他确實什麽都不知道,而且很可憐,而之所以有人接二連三在宗派裏試圖殺害我,也說明宗派裏有内奸,有幽冥王的人,但對方是誰?學校短時間并不能做出判斷。
也正是這個不能判斷給了一些人抹殺痕迹的機會,所以從一開始,宗派就是至少有一半的人其實是不想去管我的死活的,因爲本身這一半的人就是希望能夠投靠幽冥王,建立重新的信任。
“要小心。”齊佩雅看了我一眼,有擔憂也有憤怒。
我笑了起來:“放心,沒人能殺我。”
這倒不是我的狂妄自大,而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要死了,我體内的女娲神力一定會警醒我,女娲神力現在非常平靜地流淌在我的經絡裏,就說明短時間我還死不了。
隻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都十分刻苦,我心裏很清楚,這兩次追殺隻是幽冥王的試探,他想試探我的能力,也想試探宗派的态度,而宗派強硬是把事情壓了下來,讓局勢更加不明朗了,所以我隻能信任我自己,隻有我自己的強大,才能讓我從殺手手下掙脫,才能保護和我一起到這裏的哥們幾個。
很快就到了周末,不少人家就在s市,所以都離開了,學校裏很安靜,這段時間修煉的強度有些高,我也想趁着周末恢複恢複。
學校裏有一個很大的浴場,這個浴場可不是什麽普通的浴場,裏面的泡浴的池子裏都是上等的恢複精元的湯,在裏面泡一泡,确實能夠加快恢複,隻是平日裏,浴場的人太多了,有了劍術場和校醫院的經驗教訓,這種人特别多,和人特别的少的地方,我都盡量少去,周末,浴場雖然還有不少人,但肯定是少了不止一半,這樣,趁亂對我下手的人至少不會那麽明目張膽了。
我從浴場出來,發現有兩個未接來電,是齊佩雅打過來的,我打回去,齊佩雅說:“有個人想見你。”
我心裏有些古怪,會是誰,這麽急着要見我?
齊佩雅約我去甜甜姐家的公寓,畢竟那個地方有甜甜姐布下的法陣,相對安全,等我到了甜甜姐家,推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人的時候,不禁熱淚奪眶,來的人是大東。
大東看上去氣色很遭,眼窩深陷去,面容枯槁,好像已經好幾夜都沒睡了,大東看見我也很激動,可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直接将我打入了谷底:“老太太,去了。”
我腦袋嗡地一聲:“你說誰?”
“奶奶,去了。”大東嗓子啞得厲害,他眼睛裏全是血絲,猩紅猩紅地盯着我。
我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我想哭,但是感覺有一口氣就堵在我胸口,讓我根本哭不出來,我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就好像說出任何一個字,我奶奶去世了這件事就真的是既成事實了。
“其實去玄靈山之前,奶奶就存了死的心了,畢竟之前有很多……不祥的征兆,隻是沒想到後來會演變成那個樣子,我們在玄靈山找到了孫爺爺和***屍骨。”
“然後呢!”我看着大東。
“按照***遺願,沒有藏進胡家的祖墳。”
我聽着大東的話,感覺心再次被狠狠地插了一刀,疼得讓我窒息:“我奶的屍骨呢?”
“和孫爺爺合葬在孫家了。”大東低聲說:“奶奶說了,要葬在她最後一個男人的墓裏。”大東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我握緊了拳頭,我奶奶,那個苦苦支撐了胡家十六年的人,最後葬在了孫雨修老爺子的墓裏,我幹笑了兩聲,不知道是應該爲他們祝福,還是爲他們悲哀,因爲他們死了之後對方是不會放過他們的魂魄的,他們就連一起牽手去陰界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都被碎魂了。”大東的聲音壓得很低,可碎魂兩個字還是鑽進了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