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原本以爲我一定會死,因爲峽谷深處有很多岩石,在那樣湍急的水流之下,我撞上幾個岩石就一定會死,我當時已經絕望了,感覺我絕對不可能生還,卻沒想到這水漲得極快,很快,我就已經被浮到一個無法觸碰到岩石的高度,水流還在繼續上漲,我能感覺到,我幾乎就能觸碰到對面的神廟了,可這個時候,我身下湧起暗流。
我發現這水裏不單單有我自己,還有别的什麽,我也不确定是魚還是什麽生物,在水下遊動。
我差不多被沖出一公裏之外,水勢明顯減緩了,當時我發現我到達了一處很奇怪的建築,如果說是水壩的話,那地方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座奇怪的防守工事,可如果不是水壩,偏偏又起到了水壩的作用。
當時水不停地上漲,但是水流已經緩慢了非常多了,我就潛了下去,結果我發現,我腳下的水裏竟然沉着一座古墓,而這座水壩就是古墓的一部分,我下潛進去就進入了古墓,但古墓已經空了,裏面什麽都沒有,我沿着古墓一直走,就走到了玄靈山北側的山崖的下面,從山崖下面走出來,向西再走了幾公裏,就能看見道路了。”
“這麽說,你們到達這裏,也是走的古墓的那條路?”我問。
“不完全是。”繼爺眼神閃過一絲憂慮:“因爲那條路如今已經全結冰了,古墓被埋在了冰層之下,已經無法通過了,但也正是因爲有冰,山崖側面的一條原本是湍急很難通過的水路,變成了陸地,我第二次到達這裏的時候就走的那條路,隻是那個時候我還挺年輕的,雖然有危險,但我那時候身手矯健,反應也快,沒有遇到太大的阻礙。
我第二次走的時候,雖然峽谷的冰層很厚,但是距離山崖之上的神廟還有很大的距離,加上四面都是冰,很難攀爬上去,我沿着神廟另一側,也就是山洪來的方向一直走,就到了這個村子。
之後我每年冬天都會來這個村子。”
這個時候,門又開了,一個小腦瓜探了進來:“爺爺,開飯了!娘讓我喊你們吃飯。”
我不禁笑了起來:“繼爺,你不用說了,我們都懂了,怪不得奶奶之前說你特别喜歡進玄靈山,我還以爲你對爬山有什麽獨特癖好呢,原來是爲了私會情人啊。”
“别瞎說!”繼爺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我們幾個一起去了隔壁吃飯,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肉香,說來也奇怪,我們一路走來并沒有看見什麽飛禽走獸,這些肉是哪來的。
繼爺嘿嘿一笑:“玄靈山上确實沒有飛禽走獸,但是這裏山岩洞穴特别多,有不少蝙蝠,這些都是蝙蝠肉。”
一聽是蝙蝠肉,我腦子裏就出現了耗子一樣模樣,胃裏就一陣翻騰,倒是孫凱和高猛一點不在意,一邊大吃特吃,一邊假心假意地安慰我:“不是死人肉就不錯了,要什麽自行車。”
“繼爺,那你們這次也是從你說的那條水路攀爬過來的?”
“對,你們進入玄靈山,我們就立刻離開了山下的大宅子,幸虧我們走得快,我們幾乎是和那些雇傭兵擦肩而過,之後我們就到了北坡從那邊攀爬了上來,還好有村民的引領,才算有驚無險。”
“奶,這些雇傭兵到底是什麽人?”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們之前的線報就接到了這批雇傭兵的消息,但是誰也沒想到這批雇傭兵會劫了所有的家族的人,聽說前一天晚上就有過行動,沒人知道他們的來曆,沒猜錯的話他們對那位陰界的新首領忠心耿耿,更沒人想過,這次是沖着所有人的。”
“那你們怎麽未蔔先知的跑了。”高猛臉上帶着疑惑。
“确切地說,我們是得到了齊佩雅的幫助。”我奶回答。
我看了一眼齊佩雅,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有這等心機,而且我奶爲什麽要相信齊佩雅?畢竟齊家和我們也不熟,就算我和齊佩雅有私交,我奶總不至于冒着這麽大的危險,帶着我們進入玄靈山吧。
我奶看出了我的疑問:“我确實并不信任齊小姐,但我相信,鬼靈不會說謊。”
“扶乩鬼靈?”高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齊佩雅。
“對,這件事情就連我父親都不知道,當年我娘生我弟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弟弟可能是要保不住了,我娘雖然是個普通人,但畢竟嫁入了齊家,多少也會了解一些陰陽之術,她平日裏喜歡讀書,而齊家的書房不單單隻有詩情畫意的言情小說,古代詩詞,更有很多失傳之書,我娘大概就是通過那些書了解到了扶乩鬼靈的存在,扶乩鬼靈是占蔔術裏最高深莫測的鬼靈的一種,卻也是預言術裏最準确的。”
“瞎扯淡,要是扶乩鬼靈準,豈不是誰都能預測未來了,那些搞碟仙的女生每天都神神秘秘地喚鬼靈出來。”孫凱不屑地說。
“其實不然,其他人之所以利用扶乩鬼靈占蔔得到了不準确的答案,主要原因是,他們養的鬼靈并不信任他們,扶乩鬼靈每次扶乩都會耗費鬼力,有的養鬼靈的人爲了得到答案不惜犧牲鬼靈,會榨幹他們的鬼力,你覺得鬼靈會心甘情願爲這樣的人服務麽,往往鬼靈在占蔔的時候會信口開河,或者直接附在占蔔人的身上作惡。
而我的鬼靈不同,我養的鬼靈是我的親弟弟。”
高猛臉色難看:“用自己的親戚做成鬼靈,未免太殘忍。”
“你說的沒錯,我弟弟一旦變成扶乩鬼靈,他就既不屬于陰界也不屬于陽界了,他将成爲一個不被世俗所承認的人,但我想過,我會犧牲我自己,等我死後我會一直陪伴他,直到我們雙生雙滅。
我極少利用我弟弟進行占蔔,我不想平白無故折了他的鬼壽,所以我這難得一次的占蔔就得到了極爲準确的答案,所以我去找了華子的奶奶,當然,我們還聯系了更加重要的人——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