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雪卻連頭都沒擡一下,他臉上挂着一種近乎于憐憫的微笑:“你們凡人還真是可悲啊,這樣美麗的月色,這一池蓮花美景,你們卻隻想着殺戮,大煞風景不說,還俗不可耐。”斷雪看了一眼小妖,露出清澈的笑容,那笑容确實讓人心裏猛然一動,就連我這個大男人居然也被斷雪這一笑勾掉了一魂。
斷雪把手深入池水中,竟然從池水裏提出幾瓶梅子酒,酒瓶上挂着冰霜,裏面的酒晶瑩剔透。
“你們來和我暢飲美酒,我就把我的修爲送給你們。”斷雪再次微微一笑。
我和小蠻都一愣,這斷雪到底是幾個意思啊,喝個酒就能得到修爲?這樣的好事隻怕誰都會覺得裏面有詐。
“你說的可是真的?”小妖大聲問。
“若我斷雪有半句假話,願墜入忘川河,永世不得托生。”斷雪舉手發誓。
我們幾個更加茫然了,聽小蠻說這個斷雪明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會兒怎麽又來了這麽一出。
我們三個男人警惕地靠近斷雪,手裏的武器也沒敢收起來,倒是小妖,大大方方地走到池水邊,坐在斷雪旁邊,接過斷雪遞過來的梅子酒,又把酒傳遞給我們,我接過酒瓶,才發現這酒瓶分明是用冰做的,能将冰雕琢的如此晶瑩剔透,确實不簡單。
我喝了一口裏面的酒,梅子清香,沁人心脾,感覺渾身上下都通透了,我回過頭,小妖也喝下了大半,她臉上也露出了驚奇的神色,小妖出自世家,按理說什麽樣的酒她都喝過,并不算稀奇,可這瓶子梅子酒卻有一股讓她說不清的味道,酒裏仿佛有一種回憶讓,讓人回味無窮。
而阿墨和小蠻酒瓶裏的酒也少了大半,隻是兩個人都面無表情,我相信,他倆一定是一口沒喝,偷偷把酒給倒掉了。
斷雪戲谑地看着他倆,一句話沒說,這個時候,我們面前的池水忽然泛起漣漪,緊接着,就見位于湖水中心的冰川雪蓮開始慢慢綻放了。
我是個俗人,确實不懂得如何賞花,但這雪蓮确實美極了,純白,無暇,感覺單單是賞這朵雪蓮,就已經整個人都被洗滌幹淨了。
我看着雪蓮,又擡頭看了看斷雪,我心裏其實起了疑,之前小蠻說,斷雪利用冰川雪蓮将試煉者誘惑到這個地方來,其實是爲了将我們的精血喂給冰川雪蓮,而如今,我對于這個說法相當懷疑,如果這冰川雪蓮真的是依靠吸食人慘死之後留下的精血而存活的花,是絕對不可能如此白璧無瑕,它也會汲取到人暴死時候的煞氣和戾氣,這種暴戾是不可能輕易散掉的。
我看了一眼小蠻,小蠻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目不轉睛地盯着冰川雪蓮。
突然,小蠻擡頭問斷雪:“酒也喝了,花也開了,你什麽時候把修爲給我們?”
斷雪甩甩袖子:“着什麽急,我又跑不掉。”斷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隻是這會兒,他的笑容變得更加不懷好意,我心裏一沉,有詐!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隻利箭徑直向我們飛過來,有人偷襲!
斷雪手一揮,利箭折成兩段,卻并沒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分散成若幹小的箭矢再次向我們飛過來,阿墨猛地站起來,飛身截斷了那些小的箭矢:“什麽人!出來!”阿墨大喊。
隻見一小隊人慢慢向我們靠近,領頭的是個膘肥身健的男人,手裏握着一把巨大的戰斧,他冷冷一笑:“有點意思,孤傲的斷雪竟然也有了小跟班啊!”男人一斧頭飛過來,斧頭正好砸在我們腳下:“要麽滾,要麽和他一起死!”
我們都沒有說話,阿墨眼睛比我還尖,他一眼就看見了跟在這一隊人裏的刀子和大力,刀子已經綻放開刀鬼紋,雙手幻化的手刀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他惡毒地看着我們幾個,用舌頭舔了舔他的牙齒,仿佛要把我們用牙齒撕碎。
我不知道刀子和力鬼紋的大力是怎麽混到這個男人的隊伍裏的,很顯然,一旦打起來,刀子會第一個殺向我們。
斷雪看了看領頭的男人:“獸鬼紋,有點膽識,隻可惜智商不足。”
“斷雪,今天我必取你的鬼晶鬼牙,當然那冰川雪蓮的蓮子我也會一并帶走的!爲了這一天,我等了整整三年了!”男人咆哮:“給我上!”
“上你們大爺!斷雪是我的!”小蠻也大喊,小蠻千算萬算,卻忽略了更加重要的一點,知道冰川雪蓮今天綻放的人不止他一個,而想得到的冰川雪蓮的大有人在。
這時候,那一隊人已經向我們沖了過來,隻見小蠻從腰袋掏出幾個蛋形的東西,直接丢向那一隊人,蛋碰到地上自己就碎裂了,碎裂的一刹那,大量的迷霧噴湧而出,頗有點催淚彈的感覺,整個冰玉魔谷都陷入在迷霧裏,什麽也看不清。
我終于明白之前小蠻信誓旦旦地說他能對付斷雪的方法了,居然是用這種逗比的方法,雖然大家看不見了,但其實像斷雪這種鬼力極高的人是可以把鬼力轉化成感知,一樣可以知曉我們的方位的。
在一陣慌亂之中,我和小妖知道,是不遲疑,要趕緊拿到冰川雪蓮才是正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煞氣迎面而來,我看見迷霧裏忽然閃出一道銀光,緊接着,一把巨刃向我砍來,我手裏隻有斬魔匕首,也多虧了這斬魔匕首,我猛地一檔,火光四濺。
“你們居然還活着,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擡起頭,正是刀子。
“今天,我就讓你們都死在這裏!”刀子猛地一甩手刀,這一甩力道極強,我手裏的斬魔匕首立刻飛了出去,我心裏一沉,我身上唯一能夠防身的東西消失了。
刀子冷冷一笑:“給我去死吧!”他的手刀舉過頭頂,猛地向我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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