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對不起你們!”顧白也掉下眼淚了。
然後這哥倆就去幾位逝去的親人遺像前磕頭祭拜,祭拜之後,魏東疑惑地問顧白:“哥,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麽?”
顧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翻出了他之前使用的筆記本電腦,他打開了電腦,在裏輸入了“安迪”兩個字,立刻就彈出來了無數安迪獲獎的攝影作品,顧白找了幾張給我們看,不得不說,雖然我不懂藝術,卻也被安迪的作品所折服,這些作品都視角獨特,色彩明豔,令人驚歎。
然後顧白點開電腦裏本身一個寫着安迪的文件夾,裏面也是攝影作品,但是這些作品看上去稀疏平常,和之前顧白搜索給我們看的那些作品簡直就是天壤之别,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顧白對魏東說:“這些都你母親的攝影作品,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看得出來,這些作品的差距非常非常的大。”
“可……可這是爲什麽呢?”魏東不解地問。
“一切還都得從很多年前說起,那時候我差不多是你現在這麽大,你媽媽那時候剛剛考上博士,但是她資質平平,在藝術創作上遇到了瓶頸,雖然她有極高的學曆,但沒有好的作品,也依然會被人看不起,那時候你媽媽很絕望,想等博士畢業之後就幹脆留在學校裏當老師算了。
可這個時候,我和你媽媽遇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顧白眼睛落在了安迪的遺照上。
顧白說,那時候自己面臨初中考高中,每天晚上都要在學校上晚課,晚課下課的時間比較晚,那時候顧白的學校離家裏比較遠,晚上那個時間,末班車早都過了,天天打車又太奢侈了,顧白就選擇下課走回家,不過有的時候安迪也會去學校接他。
安迪開的是一輛二手自動擋的車,價格不貴,能代步去學校。
那天晚上,顧白剛剛進行完模拟考試,心情比較放松,而安迪當時剛剛和魏東的父親離婚,恢複了單身,正在争取學校公派出國的留學機會,她那天得到消息,這個名額非她莫屬,隻是要過幾天才能發布消息。
晚上,顧白和安迪都挺高興,這個時候他們就把車開到了一條僻靜的街道上,街上既沒有人,也沒有車,然後顧白就提出來想開開安迪的車。
“當時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以前對車什麽也沒興趣,那天看安迪小姨開的很熟練,我心裏就癢癢的,就提出來讓小姨教我開車,小姨也挺好說話,立刻就和我換了位置,教我怎麽操作,我當時就把車給開了起來。
我是新手,開車的速度也不快,就慢慢悠悠向前晃,可這個時候,忽然從旁邊的岔路口沖出來一個騎自行車的女生,我當時趕緊去踩刹車,但是慌亂之中,我不小心踩到了油門,隻聽車嗡地一聲巨響,徑直向那個女生撞了過去,當時就給那個女生撞飛了,自行車也飛出去了好遠。
當時車上、女生身上還有馬路上到處都是血,女生就躺在馬路中間,她已經昏死過去了,不省人事,我們倆吓壞了,我正要打電話報警,安迪小姨卻制止了我,她說我沒有駕照,算是無照駕駛,撞死人是要坐牢的,我當時馬上就要中考了,我怕得要死,我不想坐牢,然後我就問我小姨怎麽辦,小姨說她也馬上要出國,不能攤上這樣的事端,我們隻能盡快離開車禍現場,這條街很僻靜,附近也沒有監控,這女生是突然闖出來的,旁邊也沒跟着任何人,之後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你不說,我也不說!
我當時都已經吓傻了,根本沒有什麽思考的能力了,我就使勁點頭,然後我就和小姨開車離開那裏,回去之後,我們倆仔細擦了車子,把車上的每一滴血都擦得幹幹淨淨,我們倆都忐忑不安了好幾天,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那女生就站在我床前直勾勾地看着我,之後我也去事故現場看過,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幹淨了,也一直沒有警察找上門來尋問我們。
之後我就參加了中考,順利考上了高中,而你媽媽也出國深造兩年,等小姨再回來,那場車禍已經被淡忘,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從國外回來的小姨在藝術造詣上依然沒有太大的進步,她的作品一直被評價爲中規中矩,小姨那段日子挺沮喪的,回來之後她住在我家,時不時就帶着相機四處拍一拍,與其說是爲了尋找靈感,不如說是爲了打發她内心的苦悶,而這個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有一天,小姨在暗房裏工作,突然失聲尖叫了起來,我和我媽趕緊推門進去,隻見她驚恐地坐在地面上,身體抖成個篩子,無論我媽怎麽詢問她,她就是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幫我媽把小姨從暗房扶了出來,扶到她的房間,之後,等我媽走了之後,小姨才一把拉住我,她說顧白,你去看看我剛剛洗出來的照片。
我忐忑不安地走進了暗房,看着那幾張晾在暗房還沒有幹的照片,心裏咯噔一下,隻見我小姨拍的那一組照片全都花了。
照片拍花是正常的現象,很多情況都有可能導緻照片花掉,比如交卷變質,曝光過度。
但是小姨拍出來的照片花的極爲不尋常,因爲那些照片上都有一塊奇怪的光斑,而那塊光斑現在出來的是一張人臉,那人臉我認得,就是我開車撞到的那個女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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