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證明這件事,班主任還拿來了秦馨的遺照,雖然秦馨的遺照玻璃摔碎了,但是能看出來,遺照裏面幾乎沒有粘到太多的果汁,而遺照邊框的位置确實有不少黏糊糊,聞上去酸酸甜甜的液體。
當然,大多數同學根本不可能相信學校的這種說辭,畢竟在告别儀式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
臨近放學的時候,楊玥被她的父母給接走了,聽邱芯蓉說楊玥的父母直接給楊玥辦理了休學手續,說是要送楊玥去進行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邱芯蓉很傷心,畢竟她的好閨蜜出了這麽大的事,自己卻一點都幫不上忙。
晚上回家,我和我奶還有黃子花說了楊玥的事情,我奶歎了一口氣:“冤有頭,債有主,解鈴還需系鈴人,既然這鬼沒有害死楊玥,就說明楊玥罪不至死,也許是她答應厲鬼什麽事情沒有完成,這隻是厲鬼給她的一個警告。”
“那爲什麽秦馨就直接死了呢?”
“也許秦馨做了什麽對于鬼來說不可饒恕的事情,國華,這世上絕大多數厲鬼隻是看上去很可怕,其實這些鬼的内心并不想害人,它們都極爲的單純,并不會像活人那樣會耍陰謀詭計什麽的。
很多厲鬼本身并不想留在陽間,他們也想能轉生投胎,但是他們的怨念太深,形成了戾障,有戾障的鬼會無法找到引魂燈,沒有引魂燈他們就無法踏上通往鬼門關的路,所以隻有消除戾障才能回到陰間。
有戾障的鬼就算被我們驅散也無法回到陰間,還是會留在陽界,或者陰陽之間的地帶,這樣的鬼都非常是凄慘,而戾障隻有通過完成他們生前的遺願才能夠徹底消除,對于有戾障的鬼,鎮住他們并不是關鍵,關鍵是要幫助他們完成他們的遺願。
你應該問問你的朋友,是不是欠了什麽鬼債沒有償還,如果有,一定要盡快償還,否則還是會有危險的。”
接下來的幾天,學校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邱芯蓉約我周末去看望楊玥,楊玥現在就在市中心一家心理療養院接受心理幹預。
周五晚上,因爲第二天約了邱芯蓉去看楊玥,我想還是早點睡吧,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剛睡着,就隐隐約約聽見好像有人在敲窗戶,砰砰砰,砰砰砰,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午夜格外清晰。
我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窗外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我低頭一看表,已經快一點了,我起身去洗手間,我走出房間就發現不對勁,我眼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凄涼、恐懼的哭聲。
我順着走廊,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房間的門開着,裏面一片漆黑,隐隐約約看見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嗚嗚地哭。
“誰在哪?誰?”我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哭聲戛然而止。
黑暗裏,那個人擡起頭,我看不清她的臉,卻覺得她特别熟悉,我應該是認識她的,黑暗裏那個人突然驚恐地:“她要來了,她要來了,她馬上就要來了!”
“誰?”我問。
“她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一定都會死,嗚嗚嗚,我不想死,胡國華,救我!”緊接着,我就看見一隻鮮血淋淋的手從黑暗裏猛地伸出來,一把揪住了我。
我猛地坐起來,是夢,我感覺我渾身上下都被冷汗侵透了,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手機一直在響,我拿起電話,竟然是邱芯蓉,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她說:“胡國華,不好了,楊玥她,她好像是出事了!”
“我說你等會兒,你慢點說,怎麽回事?”
“剛才楊玥她……她給我打了個電話,她聲音很小,也很害怕,她說……她不會放過他們的,她還說現在來不及了,他們一定都會死的,她說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就要來了,她躲不了多久了。”邱芯蓉一口氣說得太快了,差點就上不來氣了。
“然後呢?”我心裏一沉,楊玥說的話竟然和剛才我夢裏那個看不清的人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然後……然後我就聽見她一聲尖叫,電話就挂掉了,我再打回去已經沒有人接了,再打電話就已經關機了,怎麽辦!怎麽辦啊!”
“你先别着急,你先通知楊玥的家人,再聯系一下心理療養院。”
“好……好。”邱芯蓉挂斷了電話。
幾分鍾之後,邱芯蓉又打過來電話:“怎麽辦啊,楊玥的家人都不相信我說的話,他們給心理療養院打電話了,說楊玥已經睡下了,這是不可能的,幾分鍾之前我還接到楊玥的電話了呢!怎麽辦?我感覺楊玥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你别着急,我現在就先去心理療養院看看。”
“好……可是這麽晚了。”
“沒事,我要是有楊玥的消息第一時間給打電話。”
我穿上衣服,一推開房間的門,就發現門口有人,我吓了一跳,差點坐在地上。
“你要去哪?”是黃子花,她瞪着我,幽幽地說。
“我有個朋友有點麻煩,我現在得去看看。”
黃子花那一雙鬼眼在黑暗裏散發着瑩紅的光芒:“不行,晚上太危險了。”
我沒理她:“危不危險也不是你說的算,我奶還沒管過我呢。”
“奶奶沒在家,她讓我保護你,你忘了那些照片了?”
“我這是急事,馬上就回來。”
黃子花攔住我前面:“你哪都别想去。”
“黃子花,你别以爲咱倆結了陰親了,你就能管我了,别忘了咱倆的協議,我複活你了,你就要滾蛋了,在你還沒走之前就不能給我留點好念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