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死了之後會先跟着引魂燈去半步多客棧領鬼心,鬼心這玩意也并不什麽真正的心,放現在差不多也就是我們手機裏|插|的sim卡一樣的東西,是陰界的身份證,領了鬼心就證明了你鬼的身份,說明你在鬼域已經注冊了一個嶄新的id,就可以踏上黃泉路,上陰曹地府報道了。
當然報道的時候,陰間鬼差會檢查鬼心,鬼差們會把這個人生前的一切都記錄記入鬼心,包括這個人做了哪些好事,幫助了什麽人,也記錄了偷看鄰居洗澡,殺人放火等劣迹,等到對簿公堂,和閻王爺面對面的時候,也就是要開始秋後算賬了。
但一般鬼領完鬼心,并不是立刻去陰曹地府,而是要在陽界逗留一段時間,也就是民間所說的“七煞”,人死了之後一直到死後第七天才會離開陽界,踏上黃泉路,人死後第七天,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頭七”,死者的魂魄在“頭七”這天一定是要返回自己的家的,因爲死者要看看自己的親人,一切安好才會放心離去。
這一天死者的親屬都會燒紙,并在家裏擺上一碗白米飯,讓死者吃飽了好上路,而且燒紙和祭拜的時候一定不能哭,一旦哭了,死者就會放心不下自己的家人,就會永遠留在陽間。
也有人是因爲客死他鄉,魂魄找不到歸家的路,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不肯離去,最後也變成了孤魂野鬼。
黃子花說,她三天之内就會回來找我,就說明她領完鬼心就會折返回來,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因爲黃子花老家比較遠,這幾天也沒有什麽來吊唁的人,老胡家雖然沒有男丁,可女眷倒是不少,七大姑八大姨,還有外姓的表哥表姐啥的,他們都聽說了這件事,紛紛趕來探望,但多半是沖着我奶這一家子之主去的。
到了晚上親戚們走的差不多了,我奶忙活了一天,累得夠嗆,畢竟她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早早回去睡了,留了我表哥沈國傑陪我。
我還是挺喜歡我這個表哥的,|性|格跟我三姑父不咋像,嘻嘻哈哈的也沒個正經,他給我看他微信裏他泡到的小姑娘,還教了我幾手給美女搭讪的妙招,我倆有說有笑的,一晃就十一點多了。
我晚上一直在守靈,我表哥忙前忙後也沒歇腳,我奶帶着親戚吃席,我倆隻吃了兩口冷飯剩菜,到了這個時候,我倆都餓得不行了。
沈國傑說:“樓下旁邊有個小飯店開得晚,我去整倆菜,整點酒,這守靈也不能虧着肚子。”
我一看表,都十一點多了,心裏不禁有點忐忑,就說:“都這麽晚了,還去啥啊,忍忍就過去了。”
沈國傑不禁露齒一笑:“小胡,你該不會是害怕吧。”
“我怎麽能害怕呢,我堂堂老胡家還魂師的繼承人,有啥能怕的。”
“不怕就好,你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沈國傑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就走了。
午夜,胡家老宅靜得吓人,我在房間裏不停地踱步,心裏暗暗念叨,表哥啥時候能回來,就在我心神不甯的時候,隻聽铛铛幾聲巨響,是老宅裏的鍾,已經午夜十二點了啊。
鍾聲剛一敲過,我就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就好像兩塊玻璃在不停地摩擦的動靜,我豎起耳朵側耳傾聽,後背汗毛都立起來了,那聲音竟然是地下室傳來的。
我走到地下室,按了兩下地下室燈的開關,燈竟然不亮,我心裏一沉。
我去了二樓的會客室,我知道會客室裏面的櫃子裏有一個手電筒,我拿着手電筒再次回到了地下室,用手電向地下室裏面一照。
這一照不要緊,我當時就吓傻在原地了,隻見那口白玉棺材的蓋子竟然自己打開了,而我向棺材裏一看,棺材裏竟然是空空蕩蕩的,沒有人。
當時我身子就涼了大半截,我聽我奶講過有人死了之後會屍變的故事,但她老人家隻講了前半截,沒給我講過後半截該如何應對啊?!
我告訴我自己不能慌,最好啥也别幹,一會兒表哥就回來了。
就在這時,隻聽嘩啦一聲巨響,我的心不禁再次猛烈地跳了起來,聲音是從靈堂傳來的。
我走進靈堂,靈堂裏一片黑暗,隻有兩盞長明燈發出瑩綠鬼火一般的光芒。
我用手電照過去,隻見黃子花的遺照掉在地上,遺照上面的玻璃鏡框碎了滿地。
靈堂的窗戶都緊閉着,卻不知道從哪襲來陣陣陰風,吹得花圈都沙沙作響。
這個時候,一陣笑聲傳來,伴随着笑聲,我聽見一個幽幽的聲音:“華哥哥,我回來了找你啦,華哥哥,我回來找你啦。”
我的心揪了起來,不禁問:“子花,子花你别吓唬我啊,子花,你在哪?”
咚咚咚咚,我頭頂響過一陣有人奔跑的聲音,我走出靈堂,爬上二樓,二樓走廊裏黑漆漆的,除了會客廳,兩邊的卧室和客房都大門緊鎖。
“華哥哥,來啊,來找我啊,來啊!”子花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我雙腳不由自主地将我帶到了會客廳,會客廳裏漆黑一片,但隐約能看見一個人影,就在會客廳角落的沙發裏坐着,從形狀來判斷,應該是個女人。
“黃子花,是你麽黃子花?”我輕聲問。
對方沒有回答,我用手電晃過去,先照到了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我不禁一個趔趄,手電從手裏脫落,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手電閃了兩下就徹底熄滅了。
我忍不住哇哇哇大叫了起來,我一邊後退一邊胡亂地摸着,竟然觸碰了會客廳的壁燈開關,會客廳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卻發現我眼前站着一個人,一個少女,但這個人絕對不是黃子花,而是一個身材妖豔,五官精緻,長發飄飄的極品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