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
天色将黒的時候，8樓133室裏，一雙蒼老的手劃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桌上的一根擺蠟燭，老太太一臉微笑着把蠟燭推到了李智面前，想要看清楚自己不是在做夢，女兒，回來了，雖然腿上有傷，但還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媽，準備吃什麽？”
“丫頭，你喜歡吃啥？”
“說的好像我們很富餘一樣。”
“咋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我來幫你。”
“不用了，你腿上有傷，好生待着，陪陪小娃子。”
李智嘿嘿笑了兩聲，看向身旁沉默的高進虎，她有預感，這個孩子的父母多半是回不來了，那他就得跟自己一家人生活了，好在母親喜歡孩子，和平時期就常常唠叨着讓自己嫁人好抱外孫，虎子雖然大了點，但從母親的眼中可以看出，她喜歡這個外表讨喜的小子。
“咦，糖拌番茄？我們家什麽時候有番茄了？”
看着母親端出來的盤子裏擺着的西紅柿，還不是黴的那種，而是水靈靈的新鮮西紅柿，李智就一臉大驚小怪地問起來，爆炸沒有影響到涼高山，她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起來，老太太端着另一盤西紅柿走出來，放在高進虎的面前，坐在兩人對面，笑着說：
“隔壁的王老三昨天病死了，這不，他陽台上種的西紅柿都被我給摘回來了，你運氣好，快點吃，這東西精貴，放不了幾天的。”
“嗯，虎子，你也吃。”
“哦。”
高進虎餓了，而且很久沒有吃過新鮮的蔬菜了，當下也就暫時把父母的音訊放到一邊，用勺子大口大口地吃起西紅柿來。
“媽，王老三死了，他種的那些東西就沒人惦記？”
“惦記，難能不惦記呢，不過你媽我是什麽人啊，我這老鼻子可厲害了，打早就聞到了隔壁的屍臭，于是我從陽台上翻了過去，把他種的西紅柿、辣椒、茄子全給摘了，可惜咯，如果我再年輕點，就把那幾個大花盆報過來自己種。”
“。。。。。。”
快六十五的老媽翻陽台過去偷摘人家的蔬菜，這畫面，李智簡直不敢想象，沒辦法，都是被生活逼的，連老太太都成飛賊了，還有什麽難以想象的。
“媽，你怎麽不吃？”
“我吃過了。”
“你騙人，來，給你這個。”
看着李智推過來的壓縮餅幹和巧克力，老太太先是沉默了片刻，不過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沖李智大吼道：
“你幹嘛去了，難道，難道你去紅燈區當小姐去了？”
“。。。。。。”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咱們女人活在這個世上，有兩樣東西是不能買賣的，如果拿來做交易，女人就不值當了，沒有男人會疼你的，一個是孩子，一個就是貞潔，你是不是幹了對不起李家列祖列宗的事情？”
“啊，你幹什麽！”
見母親抓起東西就往陽台上奔，李智連忙追過去抱住母親的腰杆，嘶吼着：
“我沒有賣身，我真的沒有，你搞錯了，這是我從鹽井市搜集回來的！”
“你騙誰呢，你進進出出鹽井多少趟了，哪次帶回來過完整包裝的東西？”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先别扔，我遇見了一個男人！”
見母親鐵了心要扔，李智連忙說出了實話，老太太身體一僵，抓在手裏高高舉起的食物放下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盯着李智，那表情從剛才的烈娘瞬間轉變成了高階法官審訊小偷的模樣。
“說！是誰？”
李智好不容易把母親勸回來，現高進虎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那盤西紅柿，正端着她吃了一半的盤子在繼續吃，李智心中松了一口氣，好小子，總算回魂了，如果真是像她一路拉過來時那種魂不守舍的模樣，她真覺得這小子沒什麽用處。
“咳咳，他叫關玉濤，是漢安人。”
“多高，多大年紀，幹啥的，長得怎麽樣？”
這可真是折磨啊，這都什麽時候了，母親還是一臉丈母娘審問女婿的作态，她難道老年癡呆症犯了嗎？不知道現在外面都是末世了嗎，男人隻要有槍、有吃的、有藥品，女人才不會管他有房沒房有車沒車呢，還不死命地投懷送抱？
而且，在末世中，男性地位又有了恢複，三妻四妾什麽的那都是常态，甚至有大勢力的老大豢養了一百多個女人大開後宮的傳聞，這些，不能說是道德退化，隻能說是物競天擇，沒有競争優勢的女性隻能攀附在男性身上，以求延續生命和子嗣。
“呃，他大概差不多1米8吧，年紀嘛，好像比我小點。。。。。。”
“女大三抱金磚，便宜小子了。”
我還女大十，抱鑽石呢！
“。。。。。。他幹啥的我還不清楚，不過他是土豪，食物啊、藥瓶啊、武器啊什麽的都不缺。”
“土豪是什麽職業？”
“。。。。。。富二代，富二代知道吧，我懷疑他家是開市的，有個大型的物資儲備倉庫。”
“開市的啊？”
老太太臉上露出了不太滿意的色彩，商人這種東西，見利忘義的多，還是有正規工作的大學生靠譜一點。
“長相嗎，嗯，很帥，不是一般帥，就是那種電影裏明星的那種帥。”
“長得帥不靠譜啊，丫頭，我看算了，那種男人都是花花公子，咱們李家高攀不上。”
“。。。。。。”
李智徹底無語了，母親的思維方式簡直就不和她在一個頻道上嘛，這可是末世哎，這種高富帥的男人，幾乎是所有女性幸存者的目标啊，自己巴結都巴結不上呢，你還不讓我去揮一下近水樓台的優勢，你是我親媽嗎？
“這彩禮不能收，改明兒退了去。”
李智盯着母親退回來的食物，覺得老媽是不是真得了老年癡呆了，這是幹啥啊，要趕絕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