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雍的心态比其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有些不同。
但是現在他已經壓制滿蒙綠三族,滿族男丁已經不複存在,而蒙古族在反複掃蕩之中,再加上漢牧的開拓,一不留神就将男丁全滅了,複仇的行動仿佛有瘾一般,一不留神就做絕了。
剩下的全部逃到沙俄去了,當然能在那裏能夠活下來的十不存一。
漢疆省的綠教信仰者男性已經被朱飛全滅,HM男丁也十不存一,這一點王雍對于他非常滿意,在對于異族的手段上非常狠,做事非常利索。剩下的,一胎化的計劃生育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還有漫無期限的苦役正在等待着他們,這個時代有許許多多的大工程。
九世猶可以複仇乎?雖百世可也。漢代的公羊學派的精神在大雍有全面複興的勢頭。内部的異族之亂已基本消除。
對于日本的仇恨相對來說就沒有那麽大了,讓它能夠保留自己獨特的文化也挺不錯的。
但是畢竟一衣帶水,不能掌控在手裏還是不放心,于是雍國政府才采取了嚴苛的談判條件。
雖然日本大藏省出身的官員主張對話緩和局勢,但是仍然無濟于事,而且這些自明治維新以來上任的所有官員身上都沾着雍國人的鮮血,即使是少數幾個平民派也大多是堅定的保皇分子。
于是在日本高層中,雍國還沒有發現可以扶持的力量。
好在大正時期日本的輿論環境較爲寬松,于是人民黨的勢力進入了日本,而且人民黨早期的政治目标是反滿,引起了許多日本革命志士的注意和支持。
而且日本的工商界和經濟學界在無力挑戰英美的情況下,重視對雍關系,促使雍國打開市場才是最重要的。
兩派勢力争論不休。
在歐洲方面,德國與周邊國家的矛盾日益加深,再加上遠東的雍國實實在在的刺激到了他們,一個沖破舊枷鎖的垂死帝國,一瞬之間就加入了對于殖民地的瓜分之中,而且接連擊敗西方諸強,更是讓他覺得非常着急。
再不抓緊,德國可要被英,法,俄三國活活困死在歐洲一隅了。
于是德國抓緊策應鄰國的反動勢力。
德國的威廉二世是個直性子,是著名的《黃禍論》的推崇者,所以他非但因爲兩者有共同的利益而聯合雍國,反而積極采取分而治之的手段來聯合日本,希望日本能夠振興,借此再次挑起東亞人的内鬥。
反而英國人由于幾個殖民地此時都在雍國的眼皮子底下,能否繼續存在隻在于雍國的心情并不取決于英國的國力,因而反而交好雍國。
此時雍國在英國,法國,美國,奧匈帝國都派遣了大量的留學生。
此時的維也納已經是風起雲湧。
各色人等都在維也納發出自己的聲音,哈布斯堡王室,日耳曼人,匈牙利人,捷克人,波蘭人,烏克蘭人……等等。風起雲湧,此起彼伏。
這是一個非常精彩的時代,未來究竟會怎樣,誰也說不清楚,各色理論層出不窮。許多在二十一世紀早已銷聲匿迹的輿論此時都在競相發出自己的聲音。
無政府主義者,社會民主主義者,GCZY者,改良派,保皇派等等。
所有的心靈都是激動的。
少許人可能會對這個喧鬧的時代太過厭煩,但是等到許多年後大聲地叫喊被淹沒,剛烈的熱血被冷靜,就像一記冷靜的切進脖子的手術刀一樣。
那時候才會感覺到這個時代的可貴,文明仍然強健。
缪文柏正是雍國留學生的一個,他的弟弟從中央大學畢業來這裏學習輕武器制造,而自己則是家裏自費出來的,他熱愛音樂,文學,繪畫,藝術,革命,一切讓人激動人心的東西。
缪文柏和奧格莉卡兩人在維也納的街上逛着,兩人剛剛參加一個革命浪漫詩集的小聚會出來,心髒還嘣嘣的跳着。
奧格莉卡是一個有着漂亮棕色頭發的高挑女孩,來自捷克的破落小貴族家庭,在維也納大學學習,被缪文柏所吸引。
也許是因爲他的高大帥氣,也許是因爲他漂亮的一手大提琴,也許是因爲他身上神秘的東方氣質。
其實中國人的自尊心在清末民初并不差,那時候看孫中山等人的著作,對标的都是世界第一等的強國,甚至把東亞人和整個西方世界的力量相提并論,這些人出去以後也都泡到了西方的妹子,除了勞工們,未見苦悶。
一個個西方女人們也都被吸引,這是自信所緻。
而連續百年的積貧積弱終于催垮了自信,見到白人,東亞人就低人一等。不僅是軍事上的失敗,地理上的困窘,經濟上的落後還有文化上的殖民。
所以意識形态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而此時的雍國,連續擊敗西方在遠東的勢力,雖然現在号召全面學習西方,但是學習的心态就不一樣了。
奧格莉卡挽着缪文柏的手臂,有些雀躍,雖然空氣上彌漫着一點硝煙的味道,似乎是軍警剛剛掃滅了一處街壘,但是這些并不影響他們的好心情。
“爲什麽你對我們奧匈帝國這麽感興趣?英國,法國,德國不是更富強嗎?”奧格莉卡問道,她藍色的眼睛裏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缪文柏笑着低頭看了一眼奧格莉卡。
看着維也納街頭匆匆的人群,和奧匈那種特有的中南歐風格建築。
此時正是難得的長夏,缪文柏戴着硬草帽,穿着白色西服,活像剛剛參加一場大型音樂會。
“你們的國度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國度。我的國家剛剛摘掉了數百年沉重的枷鎖,理論上來說要進入一個最少數十年的亂世之中,這其中有許多很慘的事情,但也有許許多多各種各樣的碰撞。但是這一切被我們的國王神奇的結束了。這些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當然很好……”
“你是一個大大的野心家……biubiu”奧格莉卡跳出來,手比出手槍的姿勢。
“不是……”缪文柏的手輕撫了下奧格莉卡順滑的及肩卷發。
“隻是感覺到那很精彩,僅僅對我來說。而你們國家有許許多多的族群,而且每個族群的訴求都很強烈,無數的政治派别都在這裏發展而不僅僅是讨論。這些都讓我感到激動……這真是一段非常精彩的人生呢……”他摘下帽子,看了看湛藍的天色。
“唔……”奧格莉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倒是有種感覺。我們的國家此時就像緊緊捆輸在一起的炸藥桶,隻需一點火星,就會砰的一下炸開。而炸開之後會點燃許許多的仇恨,而這些都會燒毀藝術,科學,乃至你說的“精彩”,最終什麽也沒剩下。而現在許多大聲疾呼的“我們”逐漸變成無足輕重的所在。就連音樂的中心也會丢掉。”
缪文柏有些愕然的看着奧格莉卡:“你說的有道理,有些亂象帶不來其他,帶來的隻有精神的衰退……”
“我倒挺喜歡你們的那個大——國家。”奧格莉卡俏皮的一笑。
一聲叫喊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斐迪南大公夫婦被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