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混在人群中離開了碼頭,周圍常有着許多類似于棒棒的人群問要不要挑包的。
他高大的身形在這營養不良的二十世紀初顯得分外顯眼,他一邊盤算着身上帶的銀元,一邊想着是否要點一些黃金出來。
這時,小易突然在他的腦海中說:“來到了一個新世界,那麽在這個世界就開放一個新的功能——生化人制造。”
“生化人制造?”王雍有些疑惑。
“是的,由于你在印尼屠殺了一億多人,理論上來說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可以兌換一千多萬生化人,不過目前采用空氣制造的方式每天提供一個。”
“嗯,那也夠了。”王雍點頭道。
“這些生化人完全遵從于你,而且可以通過你的許可成爲太易道最忠實的信徒。”
“嗯。”
太易道目前雖然看上去發展壯大,但是真正理解它傳遞的意思的,并能夠真正的信仰太易道的人一百個人裏都很少能找出一個來。
不過對于王雍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讓自己信仰的宗教變成普世大衆都能真正信仰的宗教他認爲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在貧民窟對面租了一間小格子間,在上海不留辮子已經是一個比較正常的現象,不會有人感到奇怪,更不會有人會要來砍頭。
在清政府對基層控制逐漸崩潰的現在,即使走到内陸去也沒有人找上門來,頂多有農民在背後說一句假洋鬼子,僅此而已。
王雍打着體驗清末民初生活的幌子住在這裏,但是看到麻木不仁的人群**詐粗鄙的買辦,他有那麽兩天什麽也沒做,隻是在街上觀察着人們。
無論何時何地,哪個國家,大多數人都是這樣。
他站在渾濁的黃浦江邊,看着髒亂的河水,街道上便溺的騷氣,他呼了一口氣,來都來了,事情總要慢慢辦完吧。
這個民族自李唐滅亡足有千餘年沒有挺直腰杆做人,最熟悉的是忍辱負重,承受胯下之辱而津津樂道,而揚眉吐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怕是許多年沒有經曆過了。
滿人,外國人,買辦,地主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不過即使是後來的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生活在俗世,除非消極避世,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不然何嘗能夠得到自由。
但是我也許能,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這時正是科舉制廢除的後的兩年,思潮正處在極度的混亂之中,無數的知識分子不知何去何從。
許多人失去了考試做官這條出路,紛紛留學日本,這個時候同盟會也成立了,驅逐鞑虜,恢複中華的口号逐漸在暗地裏傳了出來,甚至一些租界裏的報紙公然寫着這些。
在這黑漆漆的房間裏,王雍隻是點着一隻蠟燭,在這沉悶的環境裏,寫,拼命寫着。
還是按照《大國崛起》的套路,系統的介紹着各個國家崛起的套路。
不過王雍當然根據自己的意志,幾乎是重寫了這些内容。
首先是重視技術條件在早期大航海冒險中起到的作用,第二是思想解放方面對于各個國家的重要性,引入西方的邏輯思維體系。
第三是深入比較中西方的差别,爲什麽西方出現了技術革命,而東方,阿拉伯,印度,特别是中國,爲什麽沒有出現,是什麽阻礙了這些。
第四是宣揚西方在征服世界過程中的血腥屠殺,埃爾南·科爾特斯怎樣消滅了墨西哥的阿茲特克文明,建立“新西班牙”。法蘭西斯克·皮澤洛是怎樣單槍匹馬攻陷印加帝國,美國是怎樣通過屠殺和保留地制度消滅印第安人的。
特别是第四點,王雍準備是用這些激起漢人的武勇,爲以後一些行爲進行鋪墊,但是沒想到卻引發了其他的一些轟動。
這些邏輯清晰,例子豐富翔實,内容新穎,極其切合時代需求的系列文章很快受到了《申報》編輯的重視,連篇累牍的在報紙上刊出。
而這些文章也在上海引發了前所未有的轟動,王雍的名字也逐漸有名起來。
許多學子如饑似渴的閱讀着,傳頌着。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年代,這些文章,好像在無邊的黑夜中給他們指明了一條若隐若現的道路,了解了來入侵的列強們的發家史。
從葡萄牙和西班牙血腥的屠殺和印加,瑪雅文明的轟然倒塌,他們悚然驚懼,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不是僅僅單純的亡國亡天下了,而是人種都要被抹除掉,這讓他們更是心裏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急迫感。
我們該怎麽辦?他們急切地想要聽聽王雍先生的看法。
其實從實際上來說,大家都知道結果,人種存亡的危機不是那麽嚴重。再當今的世界的主宰西方英國人看來,印第安人,非洲黑人,澳大利亞土著,印尼,菲律賓土著屬于完全未開化種族,殺起來是一點沒有心理障礙。
而他們曾經的對手阿拉伯人,有着千百種奇怪宗教的印度和百餘年前還在瘋狂崇拜的中國人屬于半開化人種,比白種人低等,但是并非不可打交道,采取的是以夷制夷的策略,并沒有完全滅亡的打算。
但是在這瘋狂的二十世紀初,如果不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對于中華文明這樣的世俗文明,基本上就是歡聲笑語打出GG的節奏了。
在二十世紀初,除了埃塞俄比亞,奧斯曼,泰國,清王朝,日本其他全是西方人的國家,這樣的環境中如何不瑟瑟發抖,如何不膽戰心驚。
王雍在這暖春的日子裏,白天點着蠟燭瘋狂寫作,傍晚就揣着一塊餅,到舊書攤逛逛,他對這些一向感興趣,因爲明清舊小說和一些各種各樣道藏書籍,内丹修煉書籍他都挺感興趣的,而這時許多文人地主破産,這些東西流落的到處都是,而且價格對于此時的王雍來說簡直便宜的發指。
而在晚上,王雍就在深夜的上海胡亂的逛着,從貧民窟走到富人區,從富人區走到租界,從租界走到工廠,有時直到天色微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插回來。
他不知道爲什麽如此,他在了解這個年代。
雖然王雍是過了幾年快活日子,但是驟然在如此環境中倒也過得挺快活,畢竟他小的時候也差不多這樣。
與間壁的同寓者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天午後。春天的急景已經快晚了的五點鍾的時候,點了一枝蠟燭,在那裏安放幾本剛淘來的舊書。
先把它們疊成了兩方堆,一堆小些,一堆大些,然後把兩個二尺長的裝畫的畫架覆在大一點的那堆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