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莫言深深的凝視着她,好像是想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一點什麽來。
顯而易見的,梅映雪的身上并沒有任何特别的東西。
蠍子精雕像很好的隐藏了她的精華。
“嘭嘭嘭!”
“嘩啦嘩啦!”
大隊的東廠缇騎進來了。
他們霸占了所有的桌椅台凳。
金鑲玉跟在他們的後面,滿臉的笑容,風情萬種。
她本來就長得極美,舉手投足之間,又是風情無限,讓很多東廠缇騎都是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她幾眼。
遺憾的是,曹少欽是太監,對于女色是完全沒有興趣的。所以,曹少欽目不斜視,徑自進入客棧。
他眼神橫掃,有如閃電。他的的第一道目光,就毫不掩飾的落在了張立方的身上。
張立方的目光毫不示弱的和對方碰撞,針尖對麥芒。
“小子,你想死是不是?”馬上有東廠爪牙過來了。
“你才想死!”張立方冷冷的回敬。
那個東廠爪牙伸手來抓張立方。
張立方拿起一根筷子,将他的手釘在桌面上。
鮮血如注。
悶哼連連。
東廠爪牙不敢大叫,隻有拼命忍耐。
他頭頂上的汗珠汩汩而出,顯然是疼痛難忍。不過,他始終是沒有叫出來。
“小朋友,你是誰?”老太監曹少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曹少欽。”張立方冷冷的說道。
“你認識我?”
“認識。”
“有趣,有趣。真是沒想到,在這麽荒涼的地方,居然有人認識灑家,難得,難得。”曹少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請恕灑家眼拙,實在是不知道閣下是哪一位?還請閣下賜教……”
“我是關林宗的弟子。”張立方淡淡的說道。
“關林宗?”曹少欽顯然是不知道這個名字。
其他的東廠高手急忙四處打聽,結果也是毫無收獲。
不同時空的東西混到了一起,他們怎麽可能知道呢?他們連地球是圓的都不知道……
“小朋友,你到來龍門客棧做什麽?”曹少欽繼續問道。
“私事。”張立方十分肯定的回答。
“真的是私事嗎?”
“的确是私事。”
“那就好。”
曹少欽不再理會張立方。
他默默的向邱莫言走過去。
邱莫言将桌面上的長劍輕輕一扣,拒人于千裏之外。
其他的東廠爪牙正要發作,卻是被曹少欽給緩緩的壓下去了,“大家都坐吧!無妨!”
金鑲玉袅袅的上來,給曹少欽斟酒,又端上來大盤的牛肉、羊肉。
但是,曹少欽完全沒有食欲,默默的坐着。
他身邊的東廠探子,神情也是有些緊張,有些期待。
“他們在等待周淮安。”張立方默默的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周淮安會什麽時候到來?”
“天色不早了,大家吃過晚飯就早點休息吧!”金鑲玉笑得風情無限,“上燈以後,本客棧可是不提供宵夜的哦!”
“老闆娘,我要一間最好的上房。”邱莫言站起來,拿起長劍,率先呼應。
“好。這邊請。”金鑲玉将邱莫言帶到二樓的房間。
“這位公子,你不要住店嗎?”金鑲玉回到張立方的身邊。
“我不用睡覺。”張立方漫不經意的說道,“我要等人。他的名字叫做周淮安。”
所有的東廠爪牙頓時渾身一震,随即條件反射的拔出武器。
曹少欽的眉毛也是冷不防的跳動了幾下。
“嘩啦啦!”
“嘩啦啦!”
十幾個東廠缇騎将張立方包圍起來了。
他們手中的繡春刀,距離張立方還不到一丈。局勢一觸即發。
就連已經進入房間的邱莫言,也是悄悄的回來了。依然是坐在角落裏,有意無意的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你們那麽緊張做什麽?”張立方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們想要截殺的是周淮安,不是我吧?”
“朋友,你到底是什麽來路?”曹少欽陰森森的說道,“你和周淮安是什麽關系?”
“我收了别人的錢,要保護周淮安的安全。”張立方直言不諱。
“也就是說,你準備和我們作對了。”曹少欽冷笑。
“如果你們願意給我錢的話,我不介意殺了他。”
“你還想要錢?”
“當然。”
“你想要多少錢?”
“雙倍。”
“對方給了你多少價格?”
“三萬兩紋銀。”
“好!我給你五萬兩,你立刻從這裏離開!”
“不行。我不能走。”
張立方搖搖頭,重複說道,“我必須等到周淮安出現。”
曹少欽皺眉說道:“他隻要出現,就會落入我們東廠的手裏。恐怕就沒有你的事了。”
張立方漫不經意的笑了笑,毫不掩飾的說道:“我會強行插手的!”
曹少欽背後的幾個太監高手都是十分憤怒。
他們都是感覺張立方說話太嚣張了。
這個家夥明顯是沒有将東廠放在眼裏啊!
放眼當今天下,有誰敢這樣做?即使是錦衣衛指揮使都得乖乖聽東廠的……
東廠提督太監劉瑾,可是皇帝面前的第一紅人……
“不錯!有志氣!就怕你沒有這樣的命!”曹少欽臉色陰沉。
“要不要我們先打一架?看看大家的水平再說。”張立方漫不經意的回應。
曹少欽就努努嘴。
一個太監高手馬上撲上來。
他施展的武功,居然是大力鷹爪,力道十分強悍。
他的手指剛剛刺出,整個龍門客棧的裏裏外外都是響起了極其淩厲的風聲。
但是沒有什麽卵用。
張立方輕描淡寫的舉起筷子。
筷子剛好是夾住了對方的中指。
太監高手的所有動作頓時停滞,好像是瞬間被凍結了。
其實,張立方隻是夾住了對方的一根手指,但是十指連心,其他的手指自然動彈不得了。
“啪!”
一聲脆響。
中指被筷子硬生生的壓碎了。
那個太監高手悶哼一聲,情不自禁的連續後退。
他奮力的想要穩住自己的身體,想要保住身體的平衡。但是,很遺憾,他失敗了。
下一刻,他就重重的四面朝天的倒下去了。
塵土飛揚,好不狼狽。
曹少欽的臉色蓦然一變。
其他東廠缇騎的臉色也是變得極度難看。
他們都是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年輕人,手底下的功夫居然如此強悍。
他們當中的一個高手,居然連張立方的一招都接不住,當場遭受重創。
更要命的是,他們居然完全不知道張立方的身份來曆。
他們也看不出張立方的武功來路!
這個張立方,完全就是一個謎!
這樣一來,問題就不好辦了……
萬一橫生枝節……
不是萬一,是一定……
因爲對方明确的說了,他的目的就是保護周淮安。
“朋友,我們是東廠的人。”曹少欽緩緩的說道,“我的頂頭上司是劉公公。”
“劉瑾嗎?”張立方的曆史知識倒是不錯,“他會親自來嗎?”
“劉公公什麽身份?怎麽可能親自到來?”
“那我和他有什麽關系?”
“得罪了我們東廠,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們都不會忘記你的!”
“呵呵。你是要我将你們全部殺了滅口嗎?”
曹少欽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
嚣張啊!太嚣張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嚣張的家夥!
居然敢威脅東廠的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錦衣衛的大隊人馬會在兩個時辰以後到達!”曹少欽悻悻的說道,“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又怎麽樣?”張立方依然是一副輕描淡寫,滿不在乎的模樣。
“他們有八百人!”曹少欽冷冷的說道。
“那又怎麽樣?”張立方淡淡的說道。
“和朝廷作對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如果我告訴你們,劉瑾很快就會被淩遲處死,你們相信嗎?”
曹少欽的臉色頓時就黑的好像是鍋底一樣。
其他的東廠缇騎也是目瞪口呆。
眼前的這個家夥,居然敢當面詛咒劉公公。
劉公公是什麽人?是當朝的第一紅人啊!除了皇帝陛下就是他的權力最大了。
不管是朝臣,還是東廠,還是錦衣衛,又或者是西廠……誰不怕劉公公?
劉公公可是兼任了東廠提督太監和西廠督公的……
“哒哒哒!”
“哒哒哒!”
蓦然間,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馬蹄聲十分的密集,似乎是有千軍萬馬殺到一邊。
馬隊卷起的狂風,将木闆門都硬生生的推開了,滿天的風沙瘋狂的卷進來。
“關門!關門!”
“風沙太大了!趕緊關門!”
金鑲玉笑嘻嘻的上來,将木闆門頂上。
對于張立方和曹少欽之間的争鬥,她好像是視若無睹。
又或者是,她早就習慣了此類的紛争,早就司空見慣了。太陽底下無新鮮事,管那麽多做什麽?
“廠公,是錦衣衛的田千戶到來了!”一個東廠缇騎推門進來報告。
“好!”曹少欽冷冷的盯着張立方,生怕他逃走似的。
結果,張立方淡淡的端起茶杯,向他緻禮。
曹少欽的内心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眼前的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啊?
如此的淡定,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
錦衣衛帶來的人員雖多,足足有好幾百人。但是,他們的戰鬥力并不強。
“什麽人在這裏搗亂?”一個虎背熊腰的錦衣衛軍官大步進來。
“他。”曹少欽淡淡的向張立方指了指。
那個錦衣衛軍官馬上回頭盯着張立方。
他的眼神非常的兇悍,仿佛是秃鹫一般。
他身後的幾個錦衣衛軍官也是神色猙獰,好像是豺狼一樣。
“殺了他!”錦衣衛軍官怒吼一聲。
“唰!”立刻有錦衣衛拔刀上來。
張立方輕輕的吐出一口茶。
茶水紛飛,飄飄揚揚。
拔刀的錦衣衛全部倒地。
他們的神情都是十分奇怪,好像是睡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