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個宏亮的聲音回答。
“你是誰?”
“烈迦。”
趙秀熏顯然是不知道這個名字。
張立方卻是不爲人察覺似的搖搖頭。
趙花溟敏銳的注意到了。
她急忙問道:“你認識它?”
張立方搖搖頭,“不認識。”
“可是你聽到它的名字似乎有反應?”
“呵呵。我有什麽反應?”
趙花溟狐疑的看着張立方。
她忽然提高語調,大聲叫道:“烈迦,你有熟人!”
烈迦的聲音幽幽的傳來,“誰在哪裏說話?”
趙花溟朗聲說道:“他叫張立方。”
烈迦似乎是陷入了沉默當中。
混沌海陷入了難堪的靜寂。
趙秀熏滿臉疑惑的盯着張立方。
她忽然發現,原來這個家夥來頭很大啊,居然連混沌海的海獸都認識他。
果然,好大一會兒以後,烈迦的聲音才悻悻的傳來,“張立方,你跑來混沌海做什麽?”
張立方漫不經意的說道:“我要去蒙龜洞。”
“不行。”烈迦斷然拒絕。
張立方就笑了笑。
他什麽都沒有說。
“蒙龜洞裏面有大事。”烈迦解釋說道。
“什麽大事?”張立方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和你無關。”烈迦有些不爽的說道。
張立方又笑了笑。
他什麽都沒有說。
“那件事的确和你無關。”烈迦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趙晚蕭和孫壁佛都在裏面。”張立方淡淡的說道,“有人請我去救他們出來。”
“蒙龜洞裏面的人遠遠不止他們兩個。”烈迦似乎是在苦笑,“老龜王是不可能單獨将他們兩個釋放出來。”
“都還誰?”張立方問的卻是趙秀熏。
“我不知道。”趙秀熏搖搖頭。
趙花溟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居然連趙秀熏都不知道詳情?
那麽,發生在蒙龜洞裏面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
又或者說,是此時此刻的蒙龜洞裏面,到底是禁锢了多少人?又有誰?
“我也是第一時間接到信息,就立刻趕過來了。”趙秀熏緩緩的說道,“我還沒來得及了解詳情。”
“我們有增援嗎?”趙花溟問道,“還有誰在後面?”
“有。”趙秀熏還不猶豫的回答。
這時候,福伯的精神似乎是稍微好了一些了。
他簡單的介紹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當時,趙秀熏的确是要找趙花溟的麻煩的。
作爲堂堂的天元境巅峰強者,趙家的六長老,又執掌刑部,趙秀熏的脾氣當然是很大的。
她當時就想要立刻将趙花溟抓起來,認認真真的教訓一頓了。
隻可惜,一個突如其來的信息打亂了她的計劃。
趙晚蕭發來了非常緊急的求救信息。
“八葉花,紫色。”福伯神色凜然的說道。
“什麽?”趙花溟花容失色。
紫色八葉花,八大世家内部最高等級的求救信号。
一旦發出這個求救信号,則是意味着某個修煉者到了生死關頭,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請求增援。
同樣的,接到這個信号的其他八大世家弟子,不管是正在進行什麽要緊事務,都必須立刻前往增援。高等級的修煉者更是如此。基本上,紫色的八葉花就等于是八大世家的總動員令。
因爲紫色八葉花代表的意義非常重大,後果非常嚴重,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八大世家弟子都有資格發出的。必須是那些極其出色,極其有希望,極其有天賦的弟子,才有資格。每個家族往往不超過二十人。
事實上,紫色八葉花出現的次數并不多。上一次出現,至少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也難怪趙秀熏會如此的緊張。趙晚蕭既然發出了紫色八葉花,說明他的處境已經是非常危險了。
偏偏是她本人在前往蒙龜洞的過程中,遇到了那麽多的麻煩。
所有的麻煩都在充分說明,趙晚蕭真的很危險。
海水忽然劇烈的湧動起來了。
卻是那些島嶼正在迅速的升高。
一座座的島嶼從海水中逐漸的“挺立”起來了……
這時候,趙花溟終于是看清楚了。那些島嶼的确是一頭頭龐大的海獸。
之前她們看到的島嶼,乃是海獸的腦袋上面的一小部分而已。現在,海獸逐漸的站起來,它們的身體馬上就變得好像是一座座雄偉的山峰,将偌大的混沌海都占據了。
原來是海水占據了主體,現在則是海獸占據了主體。
“混沌獸!”趙秀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它們居然是混沌獸。”
“它們很厲害嗎?”趙花溟話才出口,就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傻。
廢話,如果混沌獸不厲害的話,六長老的臉色需要那麽難看嗎?
可憐的福伯甚至都直接暈死過去了。
“很厲害。”趙秀熏一字一頓的說道。
“好吧……”趙花溟習慣性的轉頭看着張立方。
既然六長老已經是被吓成了這個樣子,那隻有期待張立方出手了。
自始至終,張立方的臉色都是沒有什麽變化。
事實上,張立方的确是波瀾不驚。
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混沌獸是什麽。
“混沌獸是混沌海的化身……”趙秀熏緩緩的說道。
“是嗎?”趙花溟機械的接口的說道,“如此說來,就是混沌海要和我們爲敵了?”
“它們是要阻止我們進入蒙龜洞。”
“蒙龜洞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話題最終又轉會到了蒙龜洞的上面。它才是真正的焦點。
問題是,直到目前爲止,都沒有誰知道蒙龜洞裏面的秘密。趙晚蕭根本就沒有辦法将更多的信息傳遞出來。
“嗤啦!”
“嗤啦!”
蓦然間,尖銳的聲響傳來。
趙秀熏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場就暈死過去了。
“唰!”
趙花溟急忙拔出浮香絮。
結果,她自身倒是安然無恙。
張立方自然也是一點事都沒有。
“兩位不要誤會。”烈迦的聲音緩緩的傳來,“我們請兩位進來坐一坐。”
“你們……”趙花溟完全琢磨不到對方的心思。
這些家夥怎麽突然間就前倨後恭了?
它們對趙秀熏毫不客氣,怎麽對張立方……
趙花溟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她深深的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那盤菜。
如果說在場有誰能夠讓這些混沌獸顧忌的話,這個人一定是張立方。隻有張立方,才是混沌獸真正的客人。至于她自己,最多也就是陪客。說不定在它們的眼裏,她也就是小尾巴一條……
但是不管怎麽說,趙花溟都決心跟着張立方去看看究竟。
既然自己不能做最牛的人,那就跟着最牛的人。
“你們請我做客?”張立方笑了笑,笑容顯得十分的耐人尋味。
“難道張公子不願意?”烈迦的聲音隐約有些不滿了。
“我的确不願意。”張立方直言不諱。
“那我們隻好強請了。”烈迦也不客氣。
“你們好像沒有那樣的能力哦……”張立方的笑容更加的耐人尋味了。
“哼,你不要以爲我們真的怕了你!在我們的眼裏,你算老幾?”烈迦忍耐了很久,現在終于是發作了。
其實,在混沌獸的内部,意見也是不統一的。它們的确是詳細的打聽到了張立方的相關信息。有部分的混沌獸主張慎重,有部分的混沌獸卻是不以爲然。最終的綜合意見,就是先看看再說。
這就是混沌獸一直都沒有對張立方出手的原因。
但是,現在,它們都忍不住了。
張立方的态度實在是太嚣張了。
它們覺得必須是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個家夥……
“來吧!”張立方擺出了迎戰的姿勢。
趙花溟急忙躲在了他的背後。
一頭山峰就緩緩的移動過來了。
山峰上面有一門碩大無比的弩炮瞄準了張立方。
張立方默默的拔出了一根石柱。
弩炮忽然間消失了。
張立方也收起了石柱。
弩炮忽然間又出現了……
張立方又拿出了石柱……
弩炮又消失了……
石柱也消失了……
如此反複數次,趙花溟看得眼都花了。
他們到底是在搞什麽?小孩子過家家嗎?
正在疑惑的時候,忽然間聞到了陣陣的惡臭。她急忙低頭,結果……
她駭然發現,周圍的海水已經是大變樣了。
之前的海水是清澈的,幾乎透明的,蔚藍蔚藍的。
但是現在,海水卻是變得十分的渾濁,還散發出極其強烈的惡臭……
海水還變得越來越粘稠,越來越腐爛變質……
這哪裏是海水,分明是污水廠啊!
“唔……”
趙花溟忍不住嘔吐了。
海水的惡臭的确是太難聞了,她完全承受不住了。
惡臭的味道并不僅僅是難聞,還能夠腐蝕鬥氣,甚至是腐蝕部分的真氣。
至少,她感覺身體裏面的白娘娘雕像對這股惡臭就是深惡痛絕的。雕像居然做出了掩鼻的舉動。
“這是怎麽回事啊?”
“怎麽會這麽臭啊?”
她悄悄的問張立方,“有辦法解決嗎?”
張立方笑了笑,漫不經意的說道:“沒事,習慣了就好了。”
趙花溟的内心暗暗的怨念不已。
誰不知道習慣了就好?
問題是,她怎麽習慣?
如此惡臭,一秒鍾都難頂,還成習慣?
如果以後天天都聞這樣的惡臭,她還不如立刻自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