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不知道這艘大船的底細。
但是,火眼金睛已經看透了裏面的一切。
大船裏面并沒有什麽埋伏,也沒有什麽機關陷阱。
偌大的一艘船,隻有不到二十名的水手。他們的修爲等級都很低。最高才星座境。
混沌海的環境遠遠沒有宕海、寐海、寂滅海惡劣,航行其中,也不需要十分強悍的本事。星團境、星座境就足夠了。甚至有星雲境的菜鳥混雜其中。眼前的這艘大船就是如此。
然而,張立方在這艘大船的裏面,卻是看到了一個海神像。
确切的來說,是一個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雕像。
雕像張牙舞爪的拿着一把三股鐵叉。
“難道是海神波塞冬?”
“它怎麽也摻雜到了這個世界來了?”
張立方暗暗的驚訝不已,“千萬不要連戰神雅典娜之類的也跑出來啊!”
以前的他,肯定是不會相信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混亂。但是現在,他卻是一點懷疑都沒有。
畢竟,那麽多的文明,那麽多的位面,要相互摻雜一點都不困難。
孫悟空和聖鬥士星矢之間,就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但是,它們卻是相互混戰到了一起。
所以,波塞冬的出現,一點都不奇怪。
唯一的遺憾,就是張立方可能無法激活波塞冬的雕像。
畢竟,他對于西方的神話傳說,了解的是比較少的。或許沒有足夠的認識将它們激活。
“走吧!”趙花溟低聲的向張立方打招呼。
“好。”張立方默默的點點頭。
一行人随即上船。
船上果然是沒有多少水手。
按照正常的編制,這麽龐大的一艘船,至少需要上百名的水手。
發現水手嚴重短缺以後,趙秀熏立刻指派部分的世家弟子充當苦役。那些世家弟子什麽時候做過這麽辛苦的活計了?簡直是郁悶的想吐血啊。但是,懾于趙秀熏的威嚴,又不得不悻悻的答應。
趙花溟當然不會被派去做苦力了。張立方也沒有。
他和她就站在船頭的位置,迎着海風,眺望無邊無際的大海。
混沌海的氣候其實是非常溫和的,從來都沒有狂風暴雨什麽的。幾乎沒有聽說過海難。
“蒙龜洞的位置非常的隐秘。”趙花溟緩緩的說道,“我們必須是順着水流飄蕩至少四五天的時間,才有可能到達蒙龜洞。”
“隻能飄蕩嗎?”張立方随口問道,“沒有别的辦法?”
“暫時隻能飄蕩。”
“萬一飄蕩不到呢?”
“那就隻好從頭再來,直到成功爲止了。”
“這麽說來,其實挺浪費時間的。”
“沒辦法,蒙龜洞周圍的迷霧……”
趙花溟本來想說,蒙龜洞周圍的迷霧很厲害,根本無法穿越。
但是她蓦然間想起了老烏龜的遭遇。連老烏龜那麽厲害的頂尖強者,都被張立方輕松的破解了。所謂的迷蹤陣,根本一點阻攔效果都沒有。或許,蒙龜洞的迷霧,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這個發現讓趙花溟忽然間變得信心十足。
“如果直接穿透迷霧的話,幾個時辰就到達了。”
“那我們就直接穿過去吧。”
“好。”
趙花溟最喜歡這樣的答案。
張立方的回答也的确是幹脆直接,絕不含糊其辭。
他當然不可能将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随流飄蕩上面。火眼金睛又不是擺設。
不管是多麽厲害的迷霧,都擋不住火眼金睛的。
“六長老,我們直接穿過去吧!”趙花溟向趙秀熏報告。
“直接穿過去?”趙秀熏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張立方的臉上。
她用膝蓋都能夠想象得到,這一定是張立方的主意。
以趙花溟的本事,不可能提出這樣的建議。
要知道,直接穿越迷霧從來都沒有成功的先例。
相反的,一旦是貿然陷入迷霧當中,能夠活着出來的機會幾乎是零。
從幾百萬年以前開始,有關蒙龜洞的記錄就已經存在了。所有的記載都提到,必須是随着水流飄蕩,才能接近蒙龜洞歐冠的。如果是試圖強行穿越迷霧的話,絕對會下落不明的。
在漫長的歲月中,蒙龜洞周圍的迷霧已經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的冒險者。
曾經不知道有多少的天才,多少的妖孽,都是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蒙龜洞周圍的迷霧中,從此杳無音信。
趙秀熏可不想重蹈覆轍。
偏偏趙花溟對張立方是信心十足。
“我們直接穿越迷霧,可以節省很多很多的時間。”
“但是如果出事呢?”
“不會出事的。”
“爲什麽?”
“因爲我相信他!”
趙花溟毫不猶豫的說道。
趙秀熏搖搖頭,表示此事絕對不可能。
冒險穿越迷霧,生還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哪怕是數百萬年的時間過去,好像也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幸運兒。
至少,文字記錄下來的肯定沒有。
“怎麽辦?”趙花溟無奈的回到張立方的身邊。
“沒事。”張立方漫不經意的說道,“她會改變主意的……”
“她才不會呢!”趙花溟苦笑着說道,“我們趙家的高層,最執拗的就是她了……”
“她一定會的。”張立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趙花溟就相信了。
不管張立方說什麽她都相信。
因爲事實已經充分的證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所有曾經質疑過他的人,要麽是完蛋了,要麽是成爲了他的手下,再也不複存在。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看趙秀熏如何改變主意。
大船繼續前進,穩妥而平靜。
一天以後,迷霧開始出現了。
迷霧就好像是一朵朵的白雲,不斷的從大船身邊掠過。
剛開始的時候,迷霧的數量并不多,偶爾間才出現一團。随着時間的推移,出現的迷霧就越來越多了。
幾個時辰以後,大船就已經是完全看不清周圍的狀況了。船上的修煉者放眼四周,隻能看到蒼蒼茫茫的白霧。白霧十分的潮濕,好像是蘊含着十分豐富的水汽。大船的各個角落都是濕透了。
船上的每個修煉者都需要暗暗的運行鬥氣,才能抵抗水汽的侵襲。
卻是那些水汽裏面蘊含了某種十分怪異的能量,能夠滲透到經脈裏面。
這股怪異的能量富含粘性,滲透力非常強,一旦進入經脈,就會死死的依附在上面。
每個修煉者的經脈寬度都是有限的,如果是被水汽依附的數量太多,經脈的通行能力肯定會受到影響。
一旦是經脈出現問題,那麽,修煉者的戰鬥力就會跟着出現問題。
到時候,再想要清除水汽的話就困難了。
唯獨張立方和趙花溟不需要。
他們兩個的真氣能夠輕松化解鬥氣。
張立方早就習慣了,自然是一點都不在意。但是趙花溟卻是感覺很新奇。
她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一會兒嘗試運轉真氣,一會兒嘗試揮灑真氣。她很想搞清楚真氣到底是什麽。不過,很遺憾,張立方顯然是不準備詳細解釋。
水汽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漸漸的就化作了毛毛細雨。
毛毛細雨淅淅瀝瀝的,綿綿密密的,中間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縫隙。
雨水裏面蘊含的怪異能量更多,對修煉者的經脈威脅更大。衆多的修煉者就更加的狼狽了。
哪怕是趙秀熏這樣的先天強者,都需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的經脈,以免是被怪異的能量趁虛而入。他們幾乎是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管其他的人和事了。
這樣一來,張立方和趙花溟的行動就十分的自由了。
他們兩個呆在船頭的位置,根本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我下去控制舵輪吧!”趙花溟說道。
“不需要。”張立方搖搖頭。
“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我們應該讓趙秀熏做出決定。”
趙花溟就歪着腦袋看着張立方,好像是看出一朵花來似的。
她感覺現在就是很好的機會啊!其他的修煉者幾乎都在苦苦的支撐,唯獨他們是自由的。
隻要是她控制了舵輪,就能夠改變大船的航向,不需要随波逐流了。
但是張立方偏偏就不同意她這麽做。
想要趙秀熏改變決定,談何容易啊?
說真的,她可能甯願死,都不會改變主意的……
“嗤嗤嗤!”
“嗤嗤嗤!”
蓦然間,有輕微的聲響傳來。
趙秀熏和福伯都是警惕的睜開了眼睛,凝視四周。
他們都算是老資格的先天強者了,對于危險當然是十分敏感的。
細微的聲響傳來,他們馬上就意識到是有危險了。
果然,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細微的黑影。
黑影其實很小很小,幾乎隻有一根針大小。
它也沒有快速的變大,而是不但變換位置。
嗤嗤嗤的聲音,就是它高速移動的時候,破開水花的聲音。
“那是什麽?”趙花溟也是注意到了。
“應該是某種妖獸吧。”張立方随口回答。
“可怕嗎?”
“不知道。”
“我們需要繞道嗎?”
“聽六長老的吧。”
趙花溟就急匆匆的去找趙秀熏了。
趙秀熏眉頭緊皺,沉吟良久,還是緩緩的搖搖頭。
她拒絕改變計劃,拒絕改變航線。
趙花溟隻有苦着臉回來了。
“我就說她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哪怕是遇到了不可戰勝的敵人,她也不會改變主意。”
趙花溟悻悻的說道,“你想要她親自下令改變航向,絕對是不可能的……”
張立方漫不經意的說道:“你仔細看清楚。”
趙花溟轉頭看着遠處的海面。
好家夥,又有好幾個妖獸出現了。
它們依然是隻有一點點的黑影,根本看不清模樣。
但是,從它們移動的速度來看,這些水生妖獸絕對不是容易對付的。
饒是趙秀熏和福伯見多識廣,此時此刻也是面有難色。
那些水生妖獸,居然全部都是先天強者啊!
那麽多的先天強者,怎麽對付?
船上包括趙花溟在内,也隻有三個先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