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次,再看一次!”麗璐大喊着。愛德華也來到他們的後面,站在稍微有些距離的位置上。
“那麽……準備!我打開了!”艙門還關着,小寇說完之後,打開的是艙門上的窗口版。
“哇!”剛剛打開,幾個人就從帶着欄杆的窗口中,看到了一個巨浪鋪天蓋地的迎面拍下來!幾個人一起尖叫,小寇用力的頂着疾風,把窗口關上,已經來不及挂上鉸鏈,他和龍狗一起趴上去用肩膀頂住窗口闆。
隻聽見“轟轟!”的巨響,就像有巨人在用力捶打他們肩膀上的窗闆一樣。每次劇烈的震動讓他們稍微後退的時候,海水就從窗闆裂開的縫隙中噴射進來,惹得幾個年輕人興奮的尖叫。連金都一臉的興奮,抛開過去古闆的樣子。
他剛才在火炮甲闆參與了戰鬥,可惜就那個狹小的炮門……少年金除了臉被熏黑,以及被迎頭澆了一大桶海水之外,什麽都沒看到!
金對于欣賞一次風暴真是太期望了——要知道他追随陸遠的哪段時間,恰好是陸遠和海洋女神打冷戰期間,每次海戰有個二級風都要感謝上帝。
這麽大的風暴真是從未見過!而且“艾羅娜号”始終和狂浪襲來垂直的方向前進,就像擊破一陣又一陣的敵群一樣,分外讓少年人熱血贲張。
“好想看看被海浪沖擊到時的樣子。”龍狗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站到甲闆上去,那樣就違反了船長的命令。而窗闆也不能在海浪沖來的時候打開,船隻進水可不會是神馬好兆頭。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麗璐忽然有些小狡黠的說了句。上船後,大家開始訓練的時候,她“閑來無事”東遊西逛,“不小心”就進了一個艙室,那裏可以說是觀察戰場最好的位置了。隻是……
“你怎麽知道那裏的?!不行!絕對不行!”金趕緊拒絕。
那個艙室還是他配合着陸遠布置的,周圍全部鑲嵌着琉璃闆,能清楚的看到船上和周圍大海的全景。而且所有的玻璃都被陸遠用魔法強化過,堅固程度堪比精金!那裏絕對是戰場上最佳的觀看地點。可是……少年金看了看大家很渴望的眼神,隻能無奈的說道,“那裏是約翰的‘房間’。”
聽到是已經陣亡的那位大副,約翰.沃克曼的停靈房間,幾個人都沉默無語。
“我們再來一次!”小寇轉換話題道,再度打開了窗戶闆。
……
可是幾次之後,大家都開始覺得無聊。尤其是從小窗戶看到敵艦群正在逐漸接近之後,更是心癢難搔,三十分鍾就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要不……我們就進去看一小會兒?船長和華梅姐姐現在都在甲闆上……”麗璐小小聲的再次提出建議。
金很爲難,他也想看。“要是被米莎姐姐看到也會完蛋。”
“沒關系,愛德華也會去!”小寇眼睛一亮,伸手抓住愛德華的衣袖,也顧不上他是個陰沉的中年人了。(其實愛德華就比他們大但三四歲,而且以前在哈瓦那還偶爾見過。)愛德華猶豫了一下,他确實想看看外面,也就沒有出聲反對。
幾個人摸着幽暗的走廊,悄悄的向船頭摸去,可惜一到船頭,幾個人就蔫了——米莎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就守在約翰.沃克曼停靈間的門外。
看到米莎有些嗔怪的看着他們,金不好意思的走出來,搶先承認道。“米莎姐姐,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你們啊~”米莎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金的頭,這一群少年少女,她都是當弟弟妹妹看待的。何況裏面還有她的親弟弟。“你們應該知道這次戰鬥的重要性,船長随時會通知大家出擊……”
看着這些少年少女露出的失望神色,可憐巴巴的望着她,居然連愛德華都是……她頭痛的捂着額頭,“最多十分鍾!如果發現船長有發起戰鬥的迹象,我要求你們馬上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
“是!米莎姐姐!”幾個少年一起嘴甜的喊着。
“等一下……”米莎叫住這些有些莽撞的年輕人,拿出一束白花,再每個人的胸口别了一朵,“進去後不要大吵大叫,離開時,要把花放到約翰棺木的前方……去吧。”
……
等到幾個人進到那間設置在船艏樓,特制的艙室時,一個個都驚訝的捂住嘴巴。
整個艙室,其實是将船首像和艏樓外的凹槽隔了出來,單獨作爲一個艙室。爲了讓約翰能“親眼”看到英國艦隊的覆滅,艙室除了原有的部分,無論是天花闆還是四周的牆壁,全部都是用琉璃搭建而成!
狂暴的飓風,傾盆的大雨和熾烈的戰場,瞬間就以兩百七十度的視角呈現在他們的周圍。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簡直是無比巨大的視覺沖擊。
少年們目瞪口呆的站在透明的玻璃旁,就連麗璐都毫無形象的把臉貼在玻璃闆上向外面看着,一個個都成了小豬的樣子。
當巨浪迎頭撲來的時候,少年們堅持着沒人後退,他們看着海浪“撞在身上”,手按着的玻璃甚至能感覺到那種震動。一瞬間自己就好像被大海淹沒了一樣,艙室一眼望去都是帶着氣泡,在玻璃上飛速流淌的水流。可轉眼之間,昂起的船首,就帶着幾個人一起穿透海浪,高高的昂首在蒼天之下,俯瞰整個戰場。
隻見漫天大雨之中,船隻前後左右都停滿了敵人的戰艦,當“艾羅娜号”經過時,他們也會亂七八糟的進行着射擊。不過它們都将船帆徹底降下來,有的甚至砍倒了桅杆,僅僅靠着船舵,在飓風和狂浪之中苦苦的掙紮着。因此這些齊射可以說是毫無準頭,此起彼伏的亮光和火焰,看起來就像是一場雜亂的煙火晚會。
有的戰艦相互撞擊在一起,傾斜着就要一同沉沒;有的船隻在燃燒,水手們不去救火,反而不顧一切的跳進海裏;還有的船傾斜着倒下,轉眼就沒了蹤迹……除了少部分重型戰艦,大部分的船隻此時都已經自顧不暇!“艾羅娜号”昂首滿帆的行駛在這些船隻之間,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
那些船隻發射着火炮,其實更像是在說,“我不好惹,快離開這兒,找别人去吧……”還有人計算之後表示,就算放手讓“艾羅娜号”射擊,他最多也隻能擊沉三十到五十條船,前提是大家都不要給她留下任何,可以繳獲的大炮、炮彈等等……
“快看!是船長!”麗璐興奮的喊了一聲。眼神靈動的她,不怎麽喜歡那些戰争場面,因此第一個發現了陸遠。陸遠這時候竟然一個人站在船首上,沒有掌管輪舵。“你們不要擔心,華梅姐姐很厲害的。”麗璐補充了一句。
可是沒人理會她的話,大家都張大了嘴巴看着站在船首上的陸遠。
隻看見他身體前方漂浮着那本青銅材質的大書,雖然在房間裏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但是看他比劃的手勢和身體周圍漂浮的雪花……
“船長在施展魔法!”金激動的大聲喊着。
果然,随着陸遠“揮手”結束,從天空的烏雲之中接連墜落八九枚巨大的冰岩!那些冰岩每個都有兩人高,像個房子那麽巨大,每一顆砸到海裏都迸發起沖天的海水,聲勢雄壯!不過就是……
“啊,好可惜,砸歪了……”心直口快的麗璐率先說道。
的确,陸遠施展的四環法術“冰風暴”,因爲烏雲之中有着大量的海水,施展起來效果奇佳,聲光也很出色。不過落點的準頭嘛……哈哈~那就有些尴尬,一艘船都沒有砸到!
可陸遠似乎毫不在意的揮霍着魔力,他再次施展起“冰風暴”,這次是朝向另一個方向。陸遠身體周圍盤旋的雪花,飛舞得愈加峻急,周遭的氣溫都在大幅度下降,就是少年們所在的艙室玻璃上,都凝結了一層小小的冰霜。
可惜,這次的運氣依舊不好,更大的冰岩像流星一樣的從雲層之中墜落,氣吞山河般的落下,卻依舊毫無意義的砸在了海面上,除了浪花什麽後果都沒造成。
少年們面面相觑,雖說那個魔法很好看、很驚人,但是……貌似陸遠的準頭有點兒遜啊!
“船長是近視眼?!”龍狗一錘手掌。“好嚴重!”
“不是的!你們仔細看!”金臉紅的争辯着,結果被大家一頓鄙視。
隻有年紀稍大些的愛德華更加沉穩,很快就看出來門道,他沉聲吼了句,“仔細看!”陰沉的大叔第一次說話就這麽兇悍,少年們立刻沒了聲息。
“那艘船要糟糕了……”當艙室又一次從海浪中穿出時,龍狗忽然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隻見不遠處,一道巨浪拍向某艘英國護衛艦。那艘船排水量上千噸,這樣的風浪可說是基本無虞沉沒,因此它把船頭對準海浪襲來的方向,就像往常一樣,這是很正确的應對辦法。
可是龍狗的眼睛多厲害啊!他在那一瞬間,就看到在海浪的尖兒上,閃爍着幾道反光——那裏面漂浮着幾塊巨大的冰岩!随即,是幾聲哪怕在上百米之外都能聽到的撞擊聲和碎裂聲,連疾風驟雨都遮擋不住。撞擊船隻的冰岩碎成了幾塊,随着海浪向更多的船隻沖去……可與之對應的是,那條護衛艦的吃水線之下,破開了幾個巨大的窟窿……那地方号稱“戰艦之腹”,修理難度奇高,這樣的創傷必沉無疑!
這一瞬間,所有的少年少女都戰栗了……他們想到了裝着玻璃器皿的箱子裏,撒進去一把鋼珠之後的情景!看着還在繼續向着各個方向釋放“冰風暴”的陸遠船長,他們簡直無語。
連炮彈都不用就要把這麽多船玩殘了,簡直太壞了有木有?!
這時候,一艘巨大的銀白色戰艦氣勢洶洶的出現在“艾羅娜号”的身後,上來就不管不顧的用追擊炮一通齊射!
不過在這樣巨浪如山的海況下,炮彈不知道飛哪裏去了。
但看戰艦氣急敗壞的樣子就知道——毫無疑問,追過來的克利福德真心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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