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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從聖地亞哥至那騷,并不是一條特别繁華的航線。
甚至可以說,這是一條黑色航線。因爲那騷是附近海盜們的老巢,這條航線往往是他們返回那騷時,才會使用。
然而今天,就在航線附近,一艘折斷了主桅杆的商船看來不得不停在那裏,上面還冒着不詳的白煙。就像是在拯救桅杆的過程中,又不小心打翻了火盆一樣……
“火盆必須扣好,否則當你轉身的時候——啪!那時候想什麽都晚了。”老海盜看着那艘倒黴的商船,自言自語着,忽然看到邊上一個傻乎乎的年輕人在聽,“嗨,我說的那個人可不是我!”
“哈!”年輕人無聊的發了個古怪的聲音,轉過頭去。
“混蛋!給我放聰明一些!”老海盜非常不滿意的喊着!可惜,在這條船上,他隻是個又老又殘疾的老家夥,沒有什麽人喜歡聽他唠叨,甚至連船長都不會記得,他才是這條船上最老資格的一個!當然,這個船長同樣是個年輕的蠢貨,他才不在乎這些!
老海盜搖着頭,覺得自己和年輕海盜們想法上的差距越來越遠。他總是感覺,現在的海盜比他那個時候,似乎要勇敢十倍。當然,也愚蠢十倍!尤其是那些愚蠢的年輕人,竟然會把英勇戰死當成目标,認爲像他這樣活得長的人,不是廢物就是膽小鬼——他們腦子裏裝的都是大便麽?!
“你們這些蠢貨應該放聰明些,這艘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讓人舒服,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頭!”他唠唠叨叨的說着,渾濁的眼睛盯着那條船打量着。
可惜,這個時候,船長正在呼喝着講演,鼓舞士氣!根本沒打算咨詢一下他的看法。
“在回家的途中撿到一隻受傷的兔子,還有比這更好運氣的麽?!”他的話赢來了極大的歡呼聲!“還等什麽?讓我們占領它!掠奪它!撕碎它!然後我們回去吃晚餐!”
“喔!!!!”海盜們用刀把用力的砸着船闆,大聲歡呼着。
“前面的船聽着!”船長順着繩梯登上了一層的桅杆,威武的站在橫杆上,僅僅用一隻手簡單的抓着纜繩,大聲的對着前面那個“受傷的小兔子”喊話,說出了他發明的,本船每次搶劫前必須喊出的名句!
“投降!”
“投降!”上百名海盜一起的大聲喊着。大副搖擺着輪舵,将船穩穩的靠在了商船的側面。
“或者死!”
“或者死!”海盜們揮舞着彎刀,對小兔子進行了全方位的恐吓。“嗨喲!”靠近商船的海盜們喊着号子,将勾橋和鈎鎖接下來,用力的甩了過去!
“我們是——”
海盜們各個扯着脖子,瞪着猩紅的眼睛大喊,“福音海盜團!”、
“2B”,老海盜在角落裏,反感的咒罵着……“站那麽高,就不擔心摔下來?”
“你們還在等什麽?!”船長抽出他的細劍前指,“我改主意了!我們不要投降!不要俘虜!開始狂歡……”他的話音驟然停止,就聽見“啪~~!”一聲清脆的槍響——他們的船長,在桅杆上搖擺着,随即像風中落葉那般凄美的摔了下來……額頭上鑲嵌着一個血洞!
……
随着那聲槍響,對面好像掀開了舞台的帷幄一般,主桅杆變得完好無損的豎在那裏,隻是上面沒有挂船帆。船正中心擺着幾個大火盆,上面漚着鮮魚,發出焦臭的濃煙……
“我們……是怎麽看錯的?”海盜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蒙住了,都有些發呆。無論是“折斷的桅杆”還是“着火的甲闆”應該都很顯眼才對。
“是斷口……”老海盜在後面嘟囔着,“我說怎麽看着别扭,那個斷的面兒太整齊了,連個木茬都沒有。”
這時候兩船的位置已經并列,這邊連勾橋都已經甩過去了,兩條船被徹底連在一起。
對面船上的瞭望台上,那個剛剛給了船長一槍的狙擊手,悄然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又換了一柄新的火槍,瞄着下面。
這邊的海盜們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對面船的甲闆上的那些水手,将堆在甲闆上的帆布掀開,整整五門大炮露了出來,筆直的指向這邊的甲闆。
是霰彈?海盜們幾乎都要瘋了,這是個天坑!五門大炮能要了這邊一半兒人的命!他們的心理瞬間就從要不要反抗變成了要不要馬上投降!?
“福音海盜團?”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投降,或者死,你們還在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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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艘剛剛完成了狩獵行程的海盜船隻,向着那騷駛去。
可是當他們剛剛抵達白露海角附近的時候,就惱火的遭到了襲擊——似乎是一發爆裂彈,從海岬那邊,劃着弧線砸到了一艘船的船帆上!那恰好是海盜們裝載着戰利品的大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轉眼之間就被燒掉了大片的船帆,船速一下子變得比烏龜還慢!
如果不是海岬上面确實空蕩蕩的,他們甚至懷疑上面被裝了一門長管炮!
海盜們憤怒的咒罵着,在離家不到一天的距離上遇到襲擊,還有比這更倒黴的麽?後面的大貨船不得不停下來進行修理。
前面的戰船巡視了一圈兒,确認附近安全之後,氣急敗壞的沖過海岬,尋找“肇事者”去了……在海盜王國那騷的附近,不允許海盜之間相互交戰,這可是寫在海盜法典裏的話!因此他要找出來是哪個不怕死的家夥幹的!順便彌補一下損失。
當那艘船離開二十分鍾之後,用幻術和大面積的帆布,将自己和懸崖僞裝在一起的“海妖号”,駛出礁石圈,直接撞擊在後面貨船的屁股上!開始登船。
等到前面的海盜船隻回來時,面對的是貨船和海妖号的雙重夾擊……
……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那騷的海盜們都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不斷的有船隻不能按時返回,不斷的有海盜失蹤,然後他們的屍體和通緝令,被成排的釘在了太子港的碼頭上!
經過海盜們内部的消息渠道,多方面的發掘之後,他們終于找到了一點兒消息。
一個關于名爲“歌劇院”的賞金獵人團的消息。
這幫人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或許是誰搶了他的船,或許是誰搞了他老婆——總之,那個代号“魔法師”的男人開始發飙,自己組織了一艘船,開始無限制的獵殺各種海盜,還美其名曰“賞金獵人”!
追逐賞金的獵人麽?
其實海盜的賞金,之所以追逐的人少,僅僅被海盜們當做相互炫耀的資本。主要是兩大原因,第一個就是定位困難,海盜們都是居無定所,而且很狡猾,想要準确的抓到并不容易。
第二個,就是這些賞金偏低。賞金往往隻是衡量個這個海盜自身的賞格,可是真正的大海盜,誰沒有幾艘船,沒有成群的水手,沒有一些勢力呢?爲了某個人的賞格,卻要去戰勝一整個勢力,簡直是吃力不讨好!
可是“歌劇院”賞金獵人,徹底的扭轉了這個看法!
他們和太子港達成了某個約定,當他們獵殺海盜的時候,可以沒收海盜的貨物和船隻!隻要将出售後的的收入上繳百分之三十就可以了。當“歌劇院”賞金獵人團在太子港組織了三次大規模的貨物和船隻拍賣之後,人人都明白了,這是門能發大财的生意!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購買“退役軍艦”,雇傭或者幹脆和“退役軍人”合夥,宣布自己成爲“賞金獵人”,開始進行正義事業。
陸遠知道,未來有一天,賞金獵人同樣會淪爲一顆毒瘤——他們抓不到海盜的時候就會自己當海盜。但至少在今天,新出現的賞金獵人,赢得了一片的喝彩聲。在這個海盜最猖獗的時代,商人們希望有途徑可以讓貿易更安全,不吝啬掏錢出賞格。各個國家同樣如此。他們希望能把海軍從打擊海盜的泥潭中抽出來,幹一些正事兒,比如和某國正規的海軍開戰這種事情。
賞金獵人最大的支持者,再度來自于主張貿易自由的勒布朗,他甚至提高了西班牙方面的全部賞金價格,來鼓勵更多的人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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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拿着一張這個時代的“支票”對着陽光查看了一下,随即夾進了一本書裏。
四萬比索的高利貸憑據,邁凱輪和他軍官團的贖身金。在邁凱輪湊齊了錢之後,存進了高利貸商人的商館,然後将憑證輾轉交到了他的手上,成了特立尼達事件的最後一筆收入。
作爲貴族的潛規則,兩個人到這個時候才徹底結束戰争關系。陸遠日後最多隻能在日記裏記載一下曾經擊敗了某人——如果要出版,還需要對此人的各個方面加以盛贊。而邁凱輪也将不承認自己曾經是某人的俘虜身份,并可以自由的去做任何事情。
所以,陸遠聽到的消息就是,邁凱輪在特立尼達陷落後失蹤,而特立尼達則被他手下的軍官出賣給了摩根,那家夥現在正在爲英國效力。這裏面從頭到尾,都和陸遠、葡萄牙人路易斯或者伊麗莎白什麽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所以他盡管掠奪了一個大港口,名聲已經臭大街,依舊還能悠哉的在太子港活動。
陸遠擅自的就将主神任務裏的“打劫船隻”,修改成了“打劫海盜的船隻”。盡管即使這樣,他的行爲在這個時代依舊會被定義爲海盜,但是陸遠不在乎,他知道能過自己這一關就行了。
哪怕有着任務完不成抹殺的威脅,可讓陸遠違背自己的原則,去到海上胡亂搶劫……抱歉,我做不到!爲了給自己尋找合适的目标,陸遠簡單的将這個時代最罪惡深重的人,挑出來前三名。
第一名,殖民國家的殖民軍隊。仗着大炮巨艦,在全世界範圍進行掠奪和屠殺原住民,絕對罪惡熏天!不過陸遠現在實力不足,這個是他下一階段的敵人。
第二名,奴隸販子。這幫拿着聖經,卻做着滅絕人性行爲的人渣,殺一百次都不多!陸遠每次都會把奴隸販子船長的屍體懸挂在他的奴隸船的桅杆上,然後徹底擊沉!至于奴隸?加勒比海就是海島多,這裏環境可比非洲好多了……
第三名,就是海盜。無論打着什麽“自由”還是“平等”的旗号,強盜就是強盜!如果随意掠奪就是自由,那麽這種自由被剝奪了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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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金坐在船隻的輪舵下面,無聊的看着甲闆上,那些同樣有些無聊的水手們。
很羨慕的看着。
這裏是“海妖号”,那艘像彗星般崛起,然後橫掃了南那騷的賞金獵人船。在“海妖号”肆虐的這半個月,幾乎是将那騷搞的像地獄一樣。少年金每次在酒館裏忙活的時候,都會聽到某些人說起她時的哀嚎。
幾次針對她的圍剿,不但損失慘重,而且都被“海妖号”逃脫之後。大家都說,“海妖号”受到了科莉布索的護佑,隻有海盜王摩根才能剿滅“海妖号”。
隻是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少年金還站在酒館裏。可現在,他已經在這條船上了——簡單的說就是,他被某個海盜當做助手帶上了船,然後在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始自己的海盜生涯之前,這艘海盜船就被“海妖号”狩獵了。
按照“慣例”,“海妖号”隻會根據“魔法師”的指示,殺死包括船長在内的,幾個雙手沾滿鮮血之人的性命。在拿走貨物之後,剩下的人會直接釋放……如果船很差的話,連船也會被放棄。
少年金被特意留了下來,僅僅是因爲陸遠通過亡靈箱測試的時候發現,這個孩子身上沒有一絲的怨氣,也就是說,他的手還沒有弄髒。所以他被留在了“海妖号”上,陸遠打算讓他先跟着海倫得當個學徒,那個老家夥隻會爲他們幾個軍官做飯,對于給普通水手做飯不屑一顧。
“你好!”金聽見一個古怪的聲音對他說道,可當金擡起頭來的時候,卻誰也沒有看到。
他茫然的看看四周,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輪舵邊上已經沒有人在執掌,隻有一隻羽毛豔麗的鳥兒,站在輪舵上,趾高氣昂的看着他。
“我一定是聽錯了……”金呐呐自語的說着。
“我說,你好!”漂亮的鳥兒不滿的重複喊了一句!
“哇!哇!哇歐~!”金驚吓的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鳥,鳥會說話?!”
“什麽鳥?!我是鹦鹉!”鹦鹉很自豪的将自己從鳥類中摘了出去。
“哇~!你就是鹦鹉?!”自從那個“歌劇院”的名字傳開之後,賞金獵人團裏面的大人物也都有了自己的名氣,盡管海盜們不斷的咒罵,可像金這樣的少年,簡直把他們像傳奇英雄一樣崇拜着。
“魔法師”、“海妖”、“貴族少女”、“瞭望者”、“海格力斯”……其中就有神奇的“鹦鹉”,據說是一隻能變成鳥的祖魯人。
“不,你叫錯我的名字了,鹦鹉是我的種類,就像你是人,我是鹦鹉。我的名字叫道格!”鹦鹉很認真的解釋着。
“可道格不是狗的意思麽?”金很奇怪,爲什麽一隻鳥要叫成狗……陸遠會告訴他,自己和道格這個名字之間的恩怨情仇麽?
“狗?恩……汪汪叫的那種?!聽起來不怎麽樣?看來我有筆帳要和某些人算!”鹦鹉道格做出記下來的表情。
“哇,你可真聰明!我是說,你會說人話,而且聽起來和人類聊天沒什麽兩樣!”金贊歎着,雙眼放光。“可惜我這裏沒有食物……”他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口袋,“你喜歡吃什麽?”
“謝謝,堅果就可以。我和你将英語是因爲,我說鳥語你聽不懂……哈哈哈!”講完冷笑話的鹦鹉,大笑着用翅膀猛拍輪舵。
金看見它的樣子,可開心的笑了起來,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一空。
“道格,我是金,我的名字。我可以叫你道格麽?你真的不是一個人變成的鳥兒?那你在這兒幹嗎?”他好奇的一股腦追問着。
“慢點兒,慢點兒,孩子。我喜歡回答問題,我喜歡聊天,我們慢慢來!遇到你很高興,終于有一個喜歡聽我說話的人了。要知道,自從陸把我教化之後,他就開始嫌棄我了!每次見到我都隻會說‘滾開,小母雞!’,我說了我是一隻鹦鹉!要麽就是‘我恨不得時間可以倒流,讓我沒有改造你那張嘴!’啊,看,邏輯混亂!隻配語言的明明是思想!人類……就是這麽對待&寵&物的……”
它看起來傷感了一秒鍾,随即又興高采烈的展示着,“我在這兒做什麽?榮幸的向你介紹,本鹦鹉,就是這條船的大副!船長之下的第一位!就像你看到的那樣”,鹦鹉擡起抓在輪舵上的爪子展示了一下,“我在開船!”
“看我的,左滿舵!”它鼓動着翅膀用力轉動的輪舵,真的讓船轉了大半個弧線……堪稱完美,如果不是朝向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