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是因此,就大肆的揮霍零環法術,那就大錯而特錯了!整天面對着娜娜的陸遠比契約者們要明白得多——主神可不是什麽電腦程序,挑釁主神的底線絕對是最作死的行爲——主神制定規則,主神修改規則,但主神從不遵守規則。
陸遠和程于月屏息的靠着拐角過道站立着,拐角的另一邊,一個精壯的水手正蹑手蹑腳的往回走着,顯然,這是一個想躲過上面戰鬥的水手。可惜他剛一轉彎,一隻鐵掌就切在他的咽喉上。程于月目定口呆的,看着陸遠幹淨利落的将一名水手制住,然後拗折手臂,鎖腕奪刀,摘卸關節,最後十字鎖喉将水手勒入昏迷……整套動作兔起鹘落,明明兇殘暴虐卻不帶一絲戾氣,舉手投足宛若跳舞一般優雅。
這就是殺手?簡直就是把殺人變成了一門藝術!程于月很吃驚擡手想說話,“你……啊~!!”,卻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塞在手裏的彎刀吓了一跳,自己居然一直握着比劃?“刀!刀!怎麽會在我手上?!”
“我塞給你的!”陸遠沒有擡頭的回答道,他手上絲毫不停,從上到下将水手剝了一個精光。将衣服堆在一起,提着幾乎赤裸的、完全失去戰鬥力的男人遞到程于月的面前,“殺了他!”
“啊!我?别過來!我……嗚嗚,我有刀!”程于月再堅強,也不過是個都市的普通白領,讓她殺人?!她哆哆嗦嗦的拿着刀,鼻涕眼淚的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你,你怎麽逼我做這種事情,嗚嗚,殺手就了不起麽?!”
“你要殺五個人才能完成任務!而且……這是個奴隸販子對吧?“看到程于月呆呆的點頭,陸遠繼續說道,”買賣同類,是人類最大的原罪。當你必須殺人,卻又不想濫殺無辜時,殺奴隸販子和販毒者準沒錯!這種人每減少一個,都能讓世界更加美好。”陸遠随手把那個人丢在過道上,自己抱着一堆衣服進了旁邊的艙室。
想要幫幫這個女人,除了因爲她長的夠漂亮、身材夠火爆之外,還有老陸許久不見白領OL的親切感。有了安妮和丁沐沐之後,陸遠沒心思再往神國領人,以後科研上有珂雪、沐星和“黎明”女,穿越世界獲得資源有自己三個人,這個小團體已經基本成型,在徹底穩定之前,不宜貿然擴大。何況自己的幫助也很有限,無非是把該說的話說完,剩下就要看程于月自己的選擇。
如果她真的不敢動手,那陸遠接下來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保證她的安全,将她完整的帶回去,之後就不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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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水手的服裝,看起來就像一對花裏胡哨的破布垃圾。如果仔細的觀察,還能分辨出來皺巴巴的,亞麻的海王衫,繡着詭異花紋的坎肩,皮質的長褲和高沿靴子……幸好看起來還算幹淨,陸遠強忍着上面的味道将衣服穿上。當然,關于水手用尿洗衣服這種事情……不要去想就對了!不去想,不去想……
“嗚嗚嗚~”出門之後,就看見程于月蹲在過道上,用袖子堵着嘴壓低了聲音,有些歇斯底裏的哭着。可她的手依舊緊緊的攥着那把彎刀!而在地上,那名水手喉嚨上破開一個大口子,瞪大着眼睛死掉了。
“走吧!”陸遠面無表情的将海盜的屍體丢進邊上的艙室,領先往前面走去。程于月用力的擦了幾下眼淚,拿起刀默默的跟在後面。
“他們都是奴隸販子,對麽?”走了一段路,如果不是陸遠感官敏銳,他幾乎沒有聽到程于月低聲說的問題。
“當然,我們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證據。”陸遠示意程于月貓下腰,兩個人一起矮着身子躲在一堆貨物後面,慢慢的向前走,“這個時代在加勒比海生活的白人,至少一半都死有餘辜!他們即使沒有參與奴隸貿易,沒有屠殺印第安人,也是在這些肮髒的财富上吸血的臭蟲。沒有使用奴隸的種植園,沒有血腥屠殺印第安人,掠奪來的黃金和白銀,就沒有加勒比海的畸形繁榮。”
“嗯”,程于月低低的答應着。
陸遠一個輕跳,越過一堆木桶,将藏在貨物後面的一個瘦弱的水手一拳打昏,然後再次利索的撥下了這個人的衣服。“殺了他!然後換上那套衣服!”說完,陸遠自顧自的開始翻檢這裏面堆放的物品,本以爲藏的這麽隐蔽一定是好東西,結果都是一些鐵釘、角版、帆索之類的物資,看來剛剛打昏的竟然是一個木匠。
等到他回頭的時候,程于月已經臉色平靜的殺掉了那個人,并且換上了他的衣服。現在正在将自己的長發用海王巾包起來。女人接受環境的能力還真是強!或許将來會把男人這個物種整體淘汰掉。
“習慣了?”陸遠問道。
“嗯!”她面無表情的收拾着,“既然一定要殺五個人,那麽奴隸販子是最好的選擇!更何況,有你幫着我适應這個……我已經夠幸運的了。”她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忽然鼻子嗅了嗅,皺着眉頭罵了一句,“見鬼,這衣服上什麽味道!”
“啊,你知道……遠洋航行……水手……缺少淡水……”
“明白了,幾個月不洗澡的混蛋!”程于月低聲的咒罵着。陸遠攤手,雖然你猜錯了,但是……總比知道是用尿清洗的要好。
“幫我剪掉吧!”怎麽都弄不好,程于月一咬牙,一手挽着長發,把刀遞給了陸遠。“爲什麽要減掉?你長發的樣子很有知性美,先留着吧。”陸遠過去,拿起她的長頭發,學着經常需要戴頭盔的安妮的式樣,挽了一個“騎士節”,然後順利的包上了海王巾。
“你喜歡?那就先留着。”程于月如此說道,兩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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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的搖晃漸趨平穩,頭頂方向的戰鬥聲開始向着對面的船隻移動。而且在過道上,陸遠帶着程于月幾次躲開了一些抱着木闆的人,他們都是去修補貨倉那個大窟窿的水手。
這意味着,留給契約者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突然爆發的海戰,宛如天外飛來的一發炮彈,盡管滿滿都是惡意,依舊可以看成是主神給契約者改變自己身份的一個機會。
是逃跑,是選擇協助進攻的西班牙海軍,還是選擇幫助英國人,這些都是可能的道路,必然會導緻不同的結果。當然,如果什麽都不做,靜靜的準備開始做奴隸的生涯,那也有可能獲得最高成就——從奴隸到将軍。像葉子這樣有着主角名字和背景的家夥,建議嘗試一下。
因爲已經和大部隊失散,陸遠不知道其他人會做出什麽選擇,他隻能按照原來的計劃,帶着程于月向船長室前進。
按照陸遠的估計,船長這時候一定在甲闆上指揮戰鬥,那麽船長室這時候應該是空的,或許能從裏面找到些有幫助的東西。路上再次解決掉了兩個水手,收獲了一把燧發短槍和一把短刀。程于月找到了一套相對幹淨些的衣服,想了想卻沒有換上去。
“教我怎麽做!”看到前面又來了一個水手,躲在拐角的程于月咬着牙說道。每個人五個名額,陸遠将前面四個都讓給了她,那麽現在這個或許就是最後一個。之前陸遠教了她怎麽刺才不會讓血噴到自己身上,怎麽裝填和使用火槍,現在程于月終于下定決心,自己必須學會親自上陣!陸遠不可能永遠幫她準備好。
“過去和他說話,讓他看背後,然後扣扳機。”陸遠将裝好火藥和彈丸的燧發短槍遞給了她。主神還是爲契約者們解決了語言的問題的,否則在這個英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等七八種語言混雜使用的加勒比海,簡直寸步難行。“相信我,其實很簡單。”
程于月閉着眼睛默念了幾句,猛的睜開眼睛,大踏步的向着那個水手走了過去!
“你!站住!”程于月大聲的喊着,神色嚴厲的走過去。這種呵斥員工之類的事情,我最擅長了!
果然,水手顯然被面前這個,長得漂亮的過分的水手給鎮住了。這個時代的加勒比人,甚至是歐洲人,普遍都過着不怎麽好的生活。所以他們往往皮膚黝黑、暗淡、未老先衰、色素沉積嚴重,水手尤其嚴重!暴曬過度的皮膚、蓬亂糾結的頭發和大黃牙,就是水手的三大特征。看着眼前這個比船長還皮膚白皙,一副頤指氣使、旁若無人的樣子。他不由的就老老實實的站好,還特意彎下腰,将自己縮到和程于月的個頭差不多的程度。
“誰讓你亂跑的!”程于月皺着眉頭,很嚴肅的問道,目光像冷電一樣上下打量着水手,看得他渾身發毛,總覺得粗大事兒了!
“隊,隊長,讓我去送信兒……”程于月越嚴厲,他就越怯懦,明明沒做錯什麽事情,也一臉心虛的樣子。
“那你跑什麽?!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那個人是你們隊長麽?我得問問他!”程于月指着他身後空蕩蕩的過道問道。
“啊?”水手不由驚訝的轉過身,像後面看去。
程于月很得意的抽出燧發短槍,指着水手的後腦勺,“咔塔“一聲,扣動了扳機!陸遠說過,一定要果斷,絕對不要有任何耍帥、嘴炮等行爲,這些可以等他死了,對着屍體說!
“呲~”短槍的鐵槽裏冒出一股黑煙……聽見響動,水手猛的轉過頭來!他先是震驚的看着這把指着他腦袋的短槍,面孔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陸,陸遠說過,這個,這個叫什麽來着?臭,臭了……
“看什麽看!”程于月瞪大了眼睛!可惜,這次沒用了。水手嘿嘿的冷笑着,刺啦一下拔出一把大彎刀來,“居然敢耍我!”兜頭一刀劈了下來,程于月下意識的下蹲躲開,哪想到随即小腹上挨了重重的一腳,把她直直的踢飛了出去。
“呃~”程于月抱着肚子慘叫着,那種劇烈的絞痛似乎是把腸子扭起來!這要是男人,直接就交代了。可陸遠呢?殺手呢?爲什麽不來救我?看着水手拎着大刀走過來,周圍卻沒有任何動靜,那人明明可以輕松的解決眼前的小喽喽!是我太弱了麽?是他厭倦了保護我麽?程于月終于心灰若死!那個男人……把自己丢下了。
她閉上眼睛,強忍着不讓淚水滴下去,卻不由自主的想起臨死前的事情。
明明自己隻是代替總裁下發辭退信而已,那些都是他作出的決策,可他們恨的卻是自己!他們惡狠狠的說着“臭娘們兒,你以後走夜路小心些!”本以爲是一句氣話……本以爲是法治的社會……本以爲不會那樣!當自己被堵在小巷子裏的時候,如果手裏有一把槍!我一定打死那個王八蛋!
她含着淚睜開眼睛,看到了水手呲着大黃牙,近在咫尺的獰笑。程于月覺得委屈,和無比的怨恨!你們爲什麽要逼我!你們還要殺我幾次!她細長的指甲摳開了一發紙殼彈的藥包,火藥被顫抖的手撒的到處都是!她顫抖着舉起槍,對着那張獰笑的臉,直接再次扣動了扳機!别說話,别做多餘的事情!直接開槍!
“咔塔!”燧石敲打着鐵片,濺起的火星點燃了手上殘留的火藥,也點燃了槽鐵裏的火藥。程于月雙手牢牢的握着槍把,毫不在意火藥對雙手的灼燒。
“轟!”的一聲,她用盡全力頂着那股後坐力的沖擊。事情結束了,幻想也結束了,她慢慢松開發木的雙手,讓發射完的火槍掉在了地上。可陸遠呢?
面前,那個水手帶着憤怒的表情,緩緩跪倒,他的胸口被鉛彈開了一個小孔。屍體倒下,露出站在他身後的陸遠。
“恭喜你,獨立了。”
陸遠誠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