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抱着被子重新撲倒床上,再次閉上眼睛試圖回味一下。這麽高興的一個早晨,他決定不跟海德薇提後腦勺有些疼的問題。但随着“咕噜噜~”的聲響,他不得不抱緊腹部,餓得癟癟的肚子提醒他還有另一件躲不過去的事情。
“抱歉,海德薇,你沒遇到一個好主人,我猜今天也不會有早餐吃。”哈利歉意的說道。
海德薇發出“咕咕”的叫聲,心虛的扭轉鳥頭,将自己尖嘴上的蛋糕渣再蹭得幹淨些——她發誓自己隻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幾塊蛋糕,然後在饑餓的驅使下全吃掉了!那完全是出于生物本能,跟背主偷吃什麽的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而且她現在很飽,有點兒想喝水……
“叮咚~”哈利聽見樓下傳來按門鈴的聲音。随即是德思禮先生震動房屋的吼聲,“哈利,哈利!快起床,該死的,去開門!順便把報紙拿進來!你這該死的懶蟲!”
“可我被鎖在房間裏,哪兒都去不了!”哈利氣呼呼的朝着門大聲喊道。
德思禮拍了下腦門,昨天發生的事情又重回他的腦海。那倒黴的經曆,讓他将“把哈利放出來幹活”的念頭瞬間沖的一幹二淨!
“你就爛在那個房間裏吧,說什麽我也不會放你出去的!”他隻能屈尊将自己的肥屁股從早餐桌邊挪開,一步一步的向房門走去。
“請問您找誰?”德思禮上下打量着面前站着的這位,衣冠楚楚、面容英俊的年輕人,很不解問道。
這個人穿着得體的名牌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裏拿着公文包和黑雨傘——好吧,一副典型的老派紳士打扮。這種打扮雖然被稱爲是“老古董”,但在倫敦永不過時。德思禮見過一些這麽着裝的人,他們中有一些是那些古老紳士家庭的孩子,從小就接受紳士教育;而另一些則是爲那些老紳士服務的人,這二者都值得他引起重視!
“德思禮先生?您在真的太好了。我是社區委員會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工作證件……我們能進去談談嗎?”年輕人禮貌的問道,雖然口吻有點兒不容置疑。
“陸遠先生?好吧,請進來吧。”德思禮先生讓開了門口。
“是要舉辦新的晚會嗎?我聽說要爲那些貧困地區的孩子捐款,如果是請務必邀請我們參加。我跟德思禮夫人都是充滿愛心的人,何況那些小炭球兒真的讓人感到抱歉。”
德思禮是傳統的中産階級,他們重視社區内的關系和名聲,并認爲社區關系是一筆重要的社交财富——他們做夢都在幻想着——在某個社區聚會上遇到富豪大佬,取得對方的好感,然後拿到巨額訂單!
“小炭球兒?您是說黑人兒童?!”陸遠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厭惡。
“啊,對不起!我發誓那不是種族歧視!隻是……隻是一種昵稱,昵稱!嗨~我親愛的達力小炭球兒,就像這樣。”德思禮試圖去彌補,可那邊正在吃早餐的小胖子卻尖叫着哭了起來。“蠢貨,你從不叫我小炭球兒!那是用來叫那些黑鬼的,你根本就不愛我!”
德思禮先生的臉色變得煞白。
“好了,德思禮先生,剛才的話我可以裝作沒聽見!雖然那些話讓人作嘔……”,陸遠皺着眉頭掃視了一下房間,“我希望能和您單獨談一下,”他看了看還在狂吃的達力補充道,“有些事情不能被孩子聽見。”
“……達力寶貝,回你的房間去。哦,親愛的别哭,你可以把早餐帶到房間去吃,想拿多少都沒關系。”德思禮夫妻好說歹說才把達力送回自己房間,然後雙雙坐在陸遠對面,一起忐忑的望着他。
“有人投訴你們,”陸遠誠懇而認真的低聲說道,“虐待兒童。”
“那不可能!他們怎麽敢……”德思禮先生像被針紮了一樣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憤怒的喊道,“我和德思禮太太都是充滿愛心的好人,而且我們有一個天使一樣的寶貝達力,我們熱衷公益事業!我們怎麽可能虐待……”
他的聲音在慷慨陳詞的中途戛然而止!
因爲陸遠靜靜的舉起一張照片,正對着他和他妻子——照片的内容,正是德思禮抓着哈利的頭發往櫃子上撞的那一幕!
“我…我沒有…”德思禮搖搖晃晃的跌坐沙發,無力的争辯着。
他現在的大腦一片混亂,抓哈利頭發他記得。可是撞櫃子?德思禮對此毫無印象。但他馬上就沒心思關注這些了,因爲陸遠随即又拿出新的照片,一共七八張,每一張照片的内容都清晰的顯示着——哈利波特遭受了包括毆打、囚禁、饑餓等極大的虐待!
那瘦骨嶙峋、傷害累累的幼小身體,簡直觸目驚心!
“上帝啊,那不是真的!”看到照片,德思禮太太驚訝的捂住嘴。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心哆嗦了一下。
發現二次三番的被質疑,陸遠皺起眉毛。
德思禮太太立刻補救道,“我的意思是說,這些照片不是真的!要知道哈利波特是我妹妹的孩子,他的父母早亡,是我們一手把他撫養長大!我承認我們的教育方法可能…有些問題,但那絕不是虐待!”
“到此爲止吧,德思禮先生和夫人,停止你們的表演。”陸遠一副我已經感到不耐煩的樣子,站起身來。“如果你們有理由,那就去跟法官說!我隻是來此通知你們,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上法庭的那一步——那麽作爲社區管理者,出于對本社區諸多紳士的名譽着想,我們将不歡迎您繼續住在這裏。
而且一旦上法庭,你們毫無勝訴的可能性,法庭将剝奪你們對孩子的監護權……”
“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就在德思禮太太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德思禮先生卻毫無征兆的爆發起來!
“我們收養了他——給他吃給他穿供他上學——可我們得到了什麽?!除了麻煩什麽都沒有!讓法庭剝奪那該死的監護權吧,我不想要!讓那個小怪胎去福利院,讓他那些該死的怪胎朋友去想辦法吧!”
“别這樣,德思禮……”德思禮太太臉色蒼白的勸阻着。
“不!别攔着我,讓我說完!”他怒氣沖沖的來到陸遠面前,一字一頓的吼道,“如果你們想剝奪哈利的監護權,那就别在這兒坐着,快點兒去幹吧!我将舉雙手歡迎!”
“你錯了,誰跟你說隻是哈利的?”被當面吼,陸遠的表情直接陰沉下來。他帶着一絲冷笑,平靜而冷酷的說道,“剝奪監護權當然還包括剛才那個胖孩子,他們兩個的監護權!”
“天呐!你胡說什麽,那關我的達力寶貝什麽事?!”一聽說涉及達力,德思禮立刻就軟了。德思禮太太也尖叫着,“不!别搶走我的達力!”
陸遠冷漠的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夾好公文包。
“這就是法律——法官和保護兒童機構不會允許有‘虐待兒童惡行’的父母繼續撫養孩子,哪怕那個孩子是你們自己的!兩個孩子都将被送到福利院,直到他們被更有愛心的家庭收養。”這就是法律的死闆之處,人們很少收養十歲以上的孩子。所以如果哈利和達力被送進福利院,唯一的結果就是他們将那兒住到成年,然後成爲社會的殘渣!
“不,求你不要!德思禮!”德思禮太太尖叫着撲過來,抱住了陸遠的腿。
“對……對不起,我剛才太沖動了。你知道,哈利搞砸了我的一筆大生意,所以我想懲罰他。是的,隻是……一點點懲罰,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德思禮先生也是一頭冷汗的開始道歉。
“那踏馬就對那個孩子好點兒,别踏馬再給我惹麻煩!”陸遠忽然變得暴怒!
他伸手抓住德思禮的脖領子,直接将三百斤的德思禮生生拎了起來,拽到自己面前!“你踏馬的記住了沒有!”
“我保證!我向上帝發誓!”吓壞了的德思禮隻剩下點頭和發誓。
“瑪德智障~”陸遠憤憤的将德思禮丢進沙發。
他又變回了開始的“理智型人才”,一邊整理自己的西裝,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你知道我每天要處理多少工作,就知道我收到投訴的那一刻有多憤怒!建設一個全倫敦最棒的社區,至少要用三年時間。可毀掉它,隻需要不小心漏進來一坨****!”
他諷刺的看着德思禮,那眼神分明說,你就是那坨****!
“聽着。我要提醒你,那份投訴不會隻發給社區中心,或許警察局和報社都收到了。”他最後通牒式的說道,“我知道那孩子現在還被鎖在樓上的房間。如果你們真的不想被控告,最好馬上把他放出來。給他吃的,在把他打扮得精神點兒!如果有警察來調查,你們最好能應付過去……如果你們被告上法庭,請提前找好别的房子!本社區不歡迎任何罪犯。”
“對了,”臨走之前,陸遠又轉身說了一句,“因爲這件事,你們需要負擔一千英鎊的社區清理費用……這是非強制性的。”
他溫和的笑着。
非強制性……可你真的敢不掏錢嗎?
恐怖的社區中心工作人員一離開,德思禮夫妻就開始一齊尖叫,“哈利!哈利你快下來!該死的,達力,你不許再吃了!把食物讓你表弟!”“哈利,把你的外套脫下來,換上這件!”“哈利……”
就在莫名其妙的哈利被塞進去五六片面包,并被逼着換了全套衣服。還每次都被追問,“我們對你很好吧”的時候——“叮咚~”門鈴又響了。
臉色蒼白的德思禮夫妻,哆嗦着打開門,他們看見一名警察站在門外。
“您好,請問是德思禮先生和夫人嗎?我奉命處理一起家庭虐待兒童案,可以讓我進去看一下嗎?”
易容改扮并換了一身警服的陸遠,笑着露出八顆牙齒,在朝陽下閃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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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家訪,兩千英鎊“罰款”——雖然會讓德思禮先生肉痛,但還不足以讓他真的記住一輩子!
陸遠拿出那張德思禮撕開“哈利”衣服的照片,夾在鏡框上,然後他撥通了德思禮先生公司的直線電話。“德思禮先生,很榮幸的通知您,我們手裏有您的一張豔照。我們已經将一個副本放在您的前台,歡迎您親自賞鑒。另外提醒您,如果周五前我們沒有收到五千英鎊,您的妻子和老闆都将看到這張照片……
祝您工作愉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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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德思禮一家對哈利波特真的“好”了起來,他的吃穿需求都能得到滿足。與此同時,雙方的關系卻變得更加冰冷,再無任何一絲溫情——靠愛發電的鄧布利多爲此長籲短歎——但這對哈利波特來說無所謂,因爲他根本就沒期待過那種東西!
如今能吃飽穿暖,能跟朋友們通過貓頭鷹聊天,而且還不會被德思禮一家随意虐待,這已經是極大的幸福。
小哈利非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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