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這裏呆五天。”薩波斯對麗兒說道。“直到确認你不會給星巢帶來威脅。”
“嗯。”麗兒沒有出異議,甚至對這個房間的簡陋也沒有半點不滿。
這是應有之意,既然迪克賽亞特是蕯沙族最重要的母巢子體,又有什麽理任一個外來者進入?哪怕是她這樣的試驗體?必要的檢疫以及防範必不可少。麗兒相信這五天時間不僅僅是對她的檢測,還有母巢身的系統應對。
所以接着麗兒就在這個房間中安頓下來。每天的時間就是拄着下巴坐在床上發呆。
她看起來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毛骨悚然。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平靜中,污染,卻在悄然的進行着。一滴又一滴的血色液體從麗兒的腳跟滴落,滲入到母巢的生物層中。沒有任何人發覺,包括母巢身。
不,也不能說母巢對此全無感覺,隻是液體一與母巢接觸就自然而然的融合進去。仿佛在很早以前就是一體似的。所以母巢對此也不會有任何反抗。誰會反抗自己的身體呢?
可是就在這悄然無息的滲透中,麗兒卻一點點,一點點的擴大了自己的感知面。
母巢對她的防範從底層被她點點剝除。一些靠近她的生物組織也開始改變,成一種新的狀态。雖然還接受母巢的指令,但真正服務的對象卻換成了麗兒。
生體污染……
麗兒身戰争母皇,最基的能力。一切強化生物兵器,都不得免疫。
給我一個細胞,我能傳染一顆星球。
麗兒默默的坐着。拄着下巴的樣子很恬靜。在這個封閉的房間中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也包括時間。空氣從生體牆壁滲透進來,卻如同幹澀的如同砂礫。房間裏寂靜的讓人發瘋。如果是一般人恐怕隻要半天時間就會死掉了。但對于麗兒來說,卻溫暖而舒适。
還有什麽,比一個母皇在臣子的拱衛下更安全呢?此刻麗兒的感覺,就是如此。
寂靜中,時間沒有意義,麗兒的思感卻一點點散發着,借着污染的細胞傳遞。漸漸的,在她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個線條。一個個節點,一個個模塊,一個個功能區。母巢的部分結構被她解析出來,呈現出一個立體模型。這時候麗兒才發現,在這個龐大的母巢之中,組織浪費竟然達到了驚人的37 %。幾乎所有模塊都被複制了不下十次。尤其是重中之重的生體能量池,數量竟達到了七千之多!呈星狀分散在母巢的各個角落。
這簡直是一種犯罪!
麗兒理解蕯沙族的想法,一是他們的生物科技不夠,無法調制高集成。高效率的生體能量系統,二是這種布局會大大加強母巢的生存力,哪怕遭受重大損失也不會失去功能。這對于一種承載文明的超巨大戰争兵器來說無可厚非。
可前在于,這種戰争兵器。名字不叫母巢。
母巢是什麽?是生物的高強度集合,效率與生命強度,貫穿着母巢的設計始終。生體能量池當然也不會例外。大量的能量池不僅無法給母巢澎湃的集中動力,更會給管理造成巨量負擔。同時生物組織的排斥性也會給結構帶來不穩定因素。在大規模。超強度的戰争和環境中,這種構型隻有一種可能……自我解體!
所以,适合機械以及能量文明的多點放置。星狀布局的能量系統絕不應該屬于母巢。真正屬于母巢的能量系統,應該是一點放置,樹狀布局。以一個核心能量池原點,統禦下屬的子能量池,才是最有效率,最合适母巢的動力結構。
可能有人會問,隻有一個核心能量池,如果遭受重創怎麽辦。
答案很簡單,再生。
高集成高效率的生體能量池,身就是一個近乎無限再生的生物核心。因能量完全集中,它們的再生速度也會淩駕于母巢外殼之上!可以說是母巢最難以摧毀的部分。最弱一點,實際上也是最強一點!
當然,有時候母巢也會存在多點布局的情況,但那就要建立在主腦的強力統禦之上了。可不管如何也輪不到蕯沙族。
連統禦力都無法保證就玩這種花樣,蕯沙族簡直是找死。
麗兒心中暗暗冷笑,污染卻仍在繼續着,她已經将這處弱點記下,等待将來的修複。這時候她已經将迪克賽亞特當作她未來的‘軀殼’,不精心一些怎麽行?要知道如今的宇宙,這樣龐大的‘軀殼’也不多見了。麗兒可不想浪費。
而與此同時,迪克賽亞特的另一處,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中,麗兒的影像正通過一道光幕展現在薩波斯和大智者納波利特面前。兩人靜靜的觀察着,久久無語。
突然,薩波斯說道。“你說她有沒有可能知道我們在觀察她?”
“…………”納波利特沒有說話,隻是聚精會神的觀察着麗兒,她的表情,神色,一絲一毫也不放過。同時旁邊還有一個光幕在顯示麗兒的心跳,激素分泌等數據。
如此一過許久他才搖了搖頭,沙啞着聲音回答。“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薩波斯眉毛一揚,露出一絲冷笑。“在這個母巢中,你的絕對掌控之下?不要告訴我這麽長時間,你連最基的準備都未完成。”
“我能掌握她的每一次心跳泵出多少血液,血液中蘊藏多少血小闆,也能知道她每一次呼吸吐出多少二氧化碳,以及多少顆細胞碎屑。”納波利特頭也不擡的回答,語氣平靜。“但我不能掌握她的思想。”
“我不是神。”
“就算在這個母巢中,我無限接近,但我仍然不是。”
“那就讓我們造就一點意外吧,也許你能發現點什麽。”薩波斯點點頭,認可了納波利特的說法。但右手卻打了個響指。
“切斷對她的規則感知,屏蔽對她的能量交涉,空間隔斷封鎖。”
“讓她回歸普通人的世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