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到此就算結束了。
可是事後的麻煩卻讓嘉麗很頭疼。
彗星級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就算血瞳一直有意識的在高空作戰,最後的流星墜也選擇了空曠地帶,可他們帶給瑟拉裏頓的傷害仍然得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整座懸浮城堡被他們交手的沖擊波切掉了一半。下部基座完全墜落。因此壓毀的建築物就達上千座,更有數以千計的人員傷亡。同時血瞳的流星墜也震塌了瑟拉裏頓的表面金屬層,摧毀了不計其數的建築和橋梁。以懸浮城堡爲中心,方圓數千公裏都因此遍地狼藉。
不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知道彗星級的戰鬥有多麽可怕。這還是他們都沒有使用铠裝,留有一定餘地的原因。否則光是一場全力以赴的戰鬥,就足以摧毀瑟拉裏頓西半球的地表建築。
當然,現在這一切都需要羅米克家族來買單。
躺在懸浮城堡卧室的軟榻裏,嘉麗隻恨的牙癢癢。她對傭兵總部的行爲實在有些厭惡了,這些猖狂的傭兵從來也不在意别人的感受。用他們足以影響世界平衡的力量爲所欲爲。嘉麗已經考慮是否要就此事件對傭兵總部提出抗議。
“大小姐。”一個聲音在她身邊響起,是大管家。
“統計的怎麽樣了?”嘉麗'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問道。
“一共三千二百七十六平方公裏遇害。損毀的建築物達到八萬三千多座。八十八條道路,三十一座橋梁被毀。還不包括數百個懸浮力場發生器。”大管家低着頭,面無表情的回答。
“我們需要爲此付出三百二十萬星币。”
“哦,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嘉麗感覺太陽'穴'更疼了。她拿起一杯酒,輕抿了一口後又問道。“人員呢?”
“四千人傷亡。但真正死亡的不多。血瞳大人在戰鬥中控制了範圍,這些***多是因爲試圖觀戰而被波及。”大管家的眉'毛'跳了一下。“大小姐,我認爲不需要考慮他們的補償,自然有保險公司負責。”
“可你别忘記了,保險公司也是我們的産業。”嘉麗搖了搖頭。隻覺得頭疼欲裂。雖然這些損失對于羅米克家族來說連根'毛'都算不散,可這裏畢竟是羅米克家族的主星,影響實在不好。
“算了。我想無論如何,這個虧我們都要吃下去。你去把所有損失彙總一下,然後把賬單給傭兵總部傳過去吧。”嘉麗想了想,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可是大小姐,這會不會讓傭兵總部不滿?”大管家提醒嘉麗道。“畢竟他們的核查員是在我們的領地受傷。”
“那就叫他們去和那個巴爾克羅或者血瞳交涉。這種事不是我們能負責的。”嘉麗打斷了大管家的話。末了又有些擔心的問道。“他們兩個……沒出什麽事吧?”
“我不知道。”大管家彎着腰,面無表情的回答。“因爲他們還未醒來。”
瑟拉裏頓西半球,無引力細胞再生中心。
事實上大管家猜錯了,就在他們研究事後處理的時候,血瞳已經醒了過來。隻是躺在暖洋洋的無引力再生艙中,血瞳實在懶得睜眼。
作爲一名不斷戰鬥的戰士,他很需要這難得的安甯。
當然,這種甯靜隻能安撫他的**,他的精神卻在高速活動着。前段時間的戰鬥好像走馬燈一樣在血瞳的腦海閃爍,讓他認真分析。受益匪淺。
這次與巴爾克羅的戰鬥對血瞳的幫助很大。彗星級的戰鬥方式暫且不說,最關鍵的是,巴爾克羅讓他見識了什麽叫做高級生命體的特'性',以及如何利用這些特'性'形成自己的風格。
分子觸覺,這就是巴爾克羅的特'性'。如果在一般眼光看來,這種特'性'的用處其實并不大,因爲它隻是讓你感覺到周圍分子的存在,卻不能讓你利用它。但巴爾克羅改變了這一切。他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方式将分子觸覺和手指結合在一切。形成了對分子運動的幹涉。最終産生了可怕的分子震'蕩'。
或許這種分子震'蕩'對距離的要求太高。一般人也難以使用,偏偏巴爾克羅還是一名肉搏傭兵。這樣一來,他就等于擁有了近乎無堅不摧的破壞力。
組合……這就是巴爾克羅給血瞳留下的經驗。看起來簡單,但要将其融合到自己的戰術體系中卻不容易。
那我的特'性'又是什麽?
血瞳滿滿睜開眼,靜靜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他知道自己可以掌握力場,但這是殖裝的特'性'。而他本來的特'性'卻一直在沉睡。血瞳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才會醒來,但毫無疑問的是,他不能在等了。
特'性'不會自己無緣無故的覺醒,也不是你成爲彗星級就一定會具備的東西。它是高級生物的證明,是你必須追求,并且得到的必要物。如果你不能得到屬于自己的特'性',那麽就算你的等級進入了彗星,其實也隻是一個假象而已。
因爲你實際上并不具備一名高級生命的資格!
沒錯,資格!
這才是高級生命與一般生命的最大區别。身爲高級生命體,本身就是一種驕傲。一種升華。
如果不能覺醒自己的特'性',那麽你和一般生命又有什麽區别?隻是力量大了一些,**強壯一些嗎?
笑話!
高級生命之所以是進化,就是因爲它改變的是本質!一個不管是**還是精神,都區别與普通生命的本質!
寂靜的再生艙中,血瞳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隻覺得一陣'迷'茫。在他的目光中,遍及全身的傷痕正在減少,力量依舊如海'潮'般澎湃。但這一次他卻沒有什麽喜悅。就仿佛本就該如此一樣,而最需要的東西卻變得空'蕩''蕩'的。
血瞳不知道如何去填補這一空虛。但他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與巴爾克羅的戰鬥中,他内心深處覺醒的那個**。
那個近乎嗜血的,饑渴的,近乎不顧一切想要戰鬥的**。
在之前的戰鬥中,血瞳也曾不少次湧起戰鬥的**。但他卻覺得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因爲他覺得那仿佛是什麽東西覺醒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次覺醒的似乎不是什麽意識,而是一種本能。
一種埋藏在他的血脈深處,不知道沉睡了多少萬年的本能。
多少萬年?
血瞳突然反應過來,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事實上他的生命也不過二十而已。又怎麽會有多少萬年的沉睡?真是荒謬。而且這個本能似乎隻是昙花一現,自從戰鬥之後就消失了。這又讓血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不過血瞳還是很在意這個突然湧起的**,因爲他隐隐覺得,這件事似乎不是那麽簡單。或者和他眼下最關注的特'性'有所關聯。
那麽,這個**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血瞳默默的想着,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左手'騷'動起來。似乎有一個意識在試圖和自己接觸。
“小惡魔?”血瞳一愣。
他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一定是寄居在自己左手的那個小惡魔在聯系自己了。說起來這家夥自從t6之戰後,幾乎再也沒有出現過,弄的自己都以爲它被芯核同化了。卻沒想到這家夥不僅存在,似乎還過的不錯。
感受着左手中活躍的意識。血瞳微微一笑。“你想說什麽?小家夥?”
左手傳遞出一個模糊的信息,似乎有些得意,有些炫耀。
“你是說,我這次覺醒的**和你差不多?都很餓?”血瞳一愣,随即啞然失笑。 “别開玩笑了,那隻是幻覺。我不認爲自己體内還存在着其他意識。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左手再次活動了下,又傳遞出一個更清晰的信息。
“嗯?”血瞳皺起了眉頭。“你說那**不是陌生意識,而就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饑渴?你說我其實和你一樣,都很想吃東西?”
“你想死了是吧?要不要我讓芯核和你談談?”
左手立時顫抖起來,發出了有些畏懼的信息。隐隐的,血瞳就好像看到了有一隻小貓在自己腳下畏縮,還'露'出讨好的表情。
“你這個小家夥。”血瞳失笑搖頭。對這個惡魔左手實在無語了。最一開始它出現的時候是那麽兇殘,還差點把血瞳給吃掉。但眼下卻乖巧的如同一隻寵物。但隻有血瞳自己才知道,它可不是什麽寵物,一旦給它個機會它将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生物都可怕。
惡魔左手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不過幸好它現在很乖。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對血瞳更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血瞳也不介意和它聊聊天。 “說起來你最近很不活躍。發生什麽事了嗎?”
左手意識愣了下,随即傳出個信息,意思是我有吃有睡,還活躍幹什麽?那麽辛苦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我擦!”感覺它好像很鄙視自己的樣子,血瞳隻恨得牙癢癢。感情這小家夥真把自己當做房客了,還是那種白吃白住的惡房客。氣的血瞳覺得是不是該讓芯核啓動滅殺程序,讓這個好吃懶做的混蛋從自己身體消除掉。
不過小惡魔似乎也察覺到自己這樣說似乎會惹惱血瞳,急忙又讨好似的傳遞出一個信息。
但是這段信息卻讓血瞳愣住了。
“你說讓我找芯核?它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