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年長戰士的聲音有些遲疑。 “她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都在找她?”
“這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座椅上方,行星級男子淡淡說道。“我知道你們也是因爲她才攻來這裏的。我也不難爲你們,告訴我你們的發現。”
“是,大人。”年長戰士一個激靈,急忙低下頭去。不管如何,行星級'插'手的事,已經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于是年長戰士以最快速度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
“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這個潘多拉最初是被一艘名叫美杜莎的運輸船發現,當時她在一艘高級遊輪上昏'迷'。美杜莎的船長老哈裏将其救上了船,卻因爲害怕麻煩,将其轉交給當時的随船傭兵血瞳處理。該傭兵當時爲附庸級,但回到t6之後就升爲見習。”
“一名見習級傭兵?”行星級男子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繼續說。”
“是,潘多拉被血瞳帶回了t6,并成爲他的侍女。不過美杜莎的船員說,潘多拉似乎有失憶症狀,完全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并且深居簡出,使得很少人能接觸到她。我們在占領t6之後曾經做過嚴密搜查,但未能找到潘多拉。隻知道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和血瞳一起搭乘一艘大型擊梭前往遠行之角。”
“再然後……遠行之角就發生了那次嚴重的發'射'事故。當初一同進行高位躍遷的十多艘飛船全部失蹤,其中就包括血瞳所乘坐的擊梭。”
年長戰士說到這裏,歎了口氣道。“大人,雖然我們這次的主要目的也是爲了尋找這名潘多拉,但很遺憾,線索到這裏就斷了。我很抱歉。”
“不,不用抱歉。你做的很好。”行星級男子沉默了一會,這才欣然說道。“這已經足夠了。繼續下去,就要去那個遠行之角看看了。你們去了嗎?”
“那裏……”年長男子有些遲疑。“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所以我們難以進行更仔細的搜索,但就已知的情報,這次事故和遠行之角的某個高層有關,他和血瞳之間發生了一點摩擦,所以修改了發'射'數據。但可笑的是,他也沒能逃過血瞳的報複。在發'射'的前天晚上,血瞳的兩名隊員就拿走了他的頭顱。”
“典型的傭兵風格,毫不拖泥帶水。我喜歡這小子。”行星級男子微微一笑。“看來一切就要落在遠行之角上了。不過這些就讓我來吧。想必你們獲得了t6星域也值回票價了吧?”
“是,大人。”年長戰士無奈的低頭說道。這本來是他們的任務,可眼下一名行星級'插'手,他卻是連個不字都說不出來。隻是……“請問大人您是……”
“他叫亞當。”
大廳中,突然響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幾名靜立的流星級都心中一突,仰頭四望。可是又哪裏看到半點異常?
反倒是坐在上方的行星級男子,也就是亞當。聽到這個聲音後卻是瞳孔緊縮,然後看似輕松的擺了擺手。“都下去吧。”
“是。”剩下的流星級如蒙大赦,急忙走了出去。
大廳中立時安靜下來,空'蕩''蕩'的極爲冷清。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亞當才搖了搖頭,略一招手。大廳邊的酒架上就飛過一瓶龍舌蘭酒,亞當仰頭痛飲起來。
一瓶龍舌蘭,他居然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這才放下酒瓶哈了口氣。
“你怎麽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整個大廳除了他以外空無一人。可奇怪的是當他話音出口。一個人影卻突兀的出現在酒架旁邊,正端着一杯威士忌在自斟自飲。看上去竟似等待多時了。
可不正是赫克?
隻見他一身雪白的襯衫,懶洋洋的靠在酒架上。目光卻是看也不看亞當一眼。直到一杯威士忌被他一點點喝幹之後才懶散的一笑,順手将酒杯放在了旁邊。
“你都來了,我怎麽能不來?”
“我是在做事。”亞當毫不在意赫克的語氣。反而極爲認真的回答。看那态度,竟然有了一絲忌憚之'色'。
這真是笑話,如果有人說出去……第四世界最出'色'的行星級戰士亞當居然會忌憚某個人,恐怕誰也不會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面對懶洋洋的赫克,亞當竟是嚴肅之極。就連一直籠罩在周圍的氣場也變得詭異莫測。明顯在防範着什麽。
但隻有到了行星級的圈子才會有人知道,如果在行星級中做一個惹不起的人物排名的話。那麽眼前這個懶散的赫克,絕對要排進前三。
“我知道你在做事。那又怎麽樣呢?”似乎注意到亞當的忌憚,赫克卻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可我很閑啊……很閑很閑……”
“閑的……有些蛋疼……”
“…………,赫克,你别'逼'我。”看着赫克一副欠揍的模樣,亞當卻顯得更加忌憚,甚至連語氣都有些沉重了。他此刻就大馬張刀的坐在上首,魁梧的身軀看上去威嚴無比。可那如臨大敵的态度,卻與赫克的懶散形成鮮明對比。
隻可惜,不管他多麽忌憚。赫克就是赫克。
他甚至正眼都不看亞當一眼。隻是悶頭擺弄着酒架上的小玩意。過了好一會才突然笑道。
“潘多拉?”
“唔……”亞當氣息一滞,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是。”
“她什麽來曆?”
“我不能說……”亞當想也沒想的拒絕。可眼中卻'露'出了警惕之'色'。
赫克微微一笑,終于看了亞當一眼。那目光中卻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不說……就揍你。”
不說就揍你!?
這是何等嚣張,何等霸道的一句話。偏偏這句話的對象還是行星級。如果不是赫克,誰敢說?說能說?
但亞當卻知道,赫克不僅敢說,他還敢做!
就因爲他是赫克!一皇,三帝,七王,九将中的花匠赫克!
第四世界,最難纏,最不能得罪,最不能惹的行星級中,排名第三的赫克!
就連恒星級碰到也要頭疼的壞人……赫克。
房間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知不覺間,亞當身邊的氣息已經愈發凝重,威壓更是直透穹頂,籠罩住整個空間站。在他那恐怖的威壓下,工人停止了工作,傭兵停止了訓練。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顫抖着,感受這如果天怒般的威壓。這是高等生命對低等生命的漠視,是無情,是冷酷,是威嚴,是霸道。
在這股威壓下,僅僅一瞬間,整個t6就鴉雀無聲,靜的宛如死域。
天威!
“咯咯……咯咯咯……”也不知道是誰牙齒在打戰,緊跟着一個工人跪了下來,接着又是一個。轉眼間就黑壓壓的跪伏一片。他們想說話,可是說不出來。想求饒,但是沒有聲音,想呼吸,但是空氣似乎凝固。想哭喊,但是身體都不屬于自己。
在這高等生命的威壓面前,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傭兵戰士,都覺得自己賤若蝼蟻,脆弱如紙。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畏懼了,這就好像遇到了天敵。是生命層次的差距。是宇宙自然,規律等級的天生壓制。
沒有人能逃脫這個規則,沒有人……
除非……他也站在同樣的高度。
冷清的大廳中,赫克正飲下第三杯烈酒。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淡淡紅暈。看上去竟是有些‘可愛’的感覺。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可愛,反而能把人氣死。
“累了吧?累了就歇歇……”
“你!?”亞當雙眼圓瞪,不怒自威。可卻一點也奈何不了眼前的赫克。過了好一會才低下頭,氣勢終于洩了下來。
“赫克,你别'逼'我。”
“呵……”赫克笑了。“我'逼'你幹什麽?再說我用得着'逼'你嗎?你也是行星級啊,說軟話多難堪。乖,咱不服軟,行不?”
“赫克……”亞當的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咆哮。“你要明白,這件事不是你應該'插'手的。這是我的事。”
“我沒打算'插'手啊,隻是問問啊。難道這也有錯……”赫克懶散一笑。伸手給亞當倒了杯酒。“你太緊張了,來,喝一杯。放松一下。嗯……不喝的話,可就真不給我面子了哦……我會翻臉哦……”
“…………”晶瑩的酒杯就仿佛有一隻手在下方托着,緩緩漂浮到亞當的面前。亞當的瞳孔立時收縮成仿佛針尖。
這杯酒……在他眼中竟是那麽可怕?
可是不管如何,亞當還是伸手拿住了酒杯。臉'色'複雜變幻。赫克也不着急,就那麽笑'吟''吟'的看着他。如此一過良久,亞當終于一仰頭,将烈酒一飲而盡。
“叮。”酒杯被亞當順手捏碎。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危險無比。“赫克,不是我想瞞你。實在是來頭很大。如果你一定要聽的話,可别怪我沒提醒你。”
“來頭大才好玩啊……你是知道我的,不好玩的事我從來不幹。”赫克卻一點也沒'露'出異樣,反而笑眯眯的回答。
看到他這幅表情,亞當終于認命的低下頭。緩緩開口。
“其實那個潘多拉,是第三世界要的人。”
“叮……”赫克的酒杯也在這一刻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