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死了……
死的幹淨徹底。
在羅比的聖光彈下,它就好像陽光下的融雪,先是核心最先融化,緊跟着整個遠行繭都崩解開來,一點一點被白光分解。整個過程寂靜無聲,卻又美到了極點。無聲無息中,點點白光在漆黑的宇宙中散播,擴散,就好像一枚枚天使的羽'毛'。
誰也不知道白光的威力有多強,但一艘足有千米長的遠行繭,卻在數十秒的時間裏就消融完畢。給人的感覺實在是過于震撼。就算是曾經見過羅比發威的船員,也不禁目瞪口呆。
血瞳也大爲驚訝。在他看着,羅比這個能力的強橫程度幾乎可以達到見習級的巅峰了,就算是流星級恐怕也不會遜'色'。
隻是不知道是什麽能力。看樣子也許是能量系?
宇宙中,羅比閉目靜立,似乎在祈禱着什麽,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露'出清冷的目光。這一刻,他的眼神中沒有半點憐憫,更好像一個殺戮機器。
這是他能力所帶來的副作用。
‘天堂武裝’
這就是羅比能力的名字。實際上這個能力并不屬于能量系。而是神秘系。是一門非常罕見且特殊的c級專屬能力。這個能力最特殊的一點就是……它的強度不僅取決于使用者的精神,更取決于信仰。在能力發動期間使用者會抛棄一切憐憫,堅信自己就是神靈手中的武器。所以可以獲取某些超乎想象的力量。就好比淨化的白光,從外表上看似乎是某些能量,可實際上卻來自信仰的虛無。而羅比用來承載它的,隻是一顆子彈。
一顆信仰的子彈。
“願主寬恕你的罪。阿門。”羅比在胸口畫了個十字。這才恢複了平時的淡然。
這個時候藤已經徹底消失了。擊梭周圍看上去恢複了平靜。不過羅比當然不會這麽想,他知道,此刻還有一艘飛船已經準備對自己發動攻擊。
而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百公裏的一片虛空中,正有兩個女孩瞠目結舌。
“不……不會吧?他這麽強?”希爾維娜呆滞的望着那片正在消逝的光點。失神呢喃。
“那是一個傭兵,小姐。”旁邊的管家小姐倒是很平靜。
“不!我不管他是不是傭兵,我要那隻大貓。我喜歡它,我就要它!”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現在看樣子我們做不到了。小姐,我們最堅定的盟友已經被他摧毀。我們現在逃走還來得及,但如果繼續攻擊的話,那我們……”
“薇娜!”女孩轉過身,憤怒的看着自己的管家。 “難道我的父親讓你跟着我,就是說對不起,做不到嗎?”
管家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她才鄭重回答。“我很抱歉,但我還是做不到。除非……”
“除非什麽!?”女孩眉'毛'一豎,不滿的說道。
“除非我們有同樣強大的戰士。”
“這不可能。你在提出一個無法達到的條件。”
“不,小姐……這很有可能。但暫時……我們需要等待。”
女孩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之後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然後轉頭就走。“這是你又一次讓我忍耐了,薇娜,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我希望你能給我帶來滿意的結果,否則……”
“我明白的,小姐。”管家歎了口氣。然後對旁邊的船員說道。
“停止靠近,我們撤退。”
“是,薇娜管家。”
空間扭曲了一下,飛船好像一隻無形的幽靈,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是西克雷飛船的特點,他們也正是依靠這樣神出鬼沒的飛船,才在宇宙中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在這個時候,羅比也恰恰轉過頭,就仿佛感覺到什麽似的。看了這個方向一眼。
“膽怯的小老鼠要逃走了嗎?”他低聲自言自語,右手上的斷翼蝴蝶轉了個圈,化爲流光消失了。 “看來她們比想象的要聰明。不過這樣……血瞳該不高興了吧?”
想到這裏,羅比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事實上他并不知道血瞳爲什麽突然要大開殺戒。但身爲牧師,哪怕是衆人口中的告死牧師,羅比也不願意随意殺人。
回到擊梭,羅比看到了等待多時的血瞳。隻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血瞳并沒有失望之'色'。反而在悠閑的喝着威士忌。看到羅比走進,他揚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來一杯?”
“我以爲你不會有心情喝酒。”羅比苦笑了一聲,接過酒杯。
金'色'的酒汁在酒杯中'蕩'漾,散發出夢幻般的光澤。血瞳給羅比倒滿酒之後,才擡起頭,若無其事的說道。“爲什麽?”
“因爲我們正在'迷'途。”羅比覺得血瞳的腦袋有些壞了。 “如果我們找不到坐标的話,也許一輩子就要遊'蕩'在這片星空了。”
“這也沒什麽不好。不是嗎?”血瞳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端起酒杯對羅比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他那無所謂的态度讓羅比微微一呆,随後苦笑起來。
此時兩人就在艦橋,周圍有數百人在忙碌,可是卻仿佛完全看不見他們一樣。血瞳和羅比喝了一會酒,這才擡起頭,看了一眼舷窗外的星空。
“兩隻老鼠跑掉了?”
“嗯。”羅比輕抿了一口威士忌,淡淡應了聲。“我懶得追。”
“那就算了。我們總能再碰到。這次就算他們運氣。”血瞳無所謂的回答。作爲最了解這片星域的人,他知道這些外來者根本就跑不掉。開玩笑,傳說中克羅迪爾的征兵地是那麽好進的?這可是偏移位面,雖然理論上與外界相連,可實際上卻徹底隔絕。
不管進來多少人,也隻是進入一個封閉的牢籠而已。隻是這個牢籠有點大。
而在某種意義上,他才算這片星域的主人。
“好了,不說這些無聊的事。”羅比也被血瞳的輕松感染,放松了不少。他主動拿起酒瓶給血瞳倒滿,然後問道。“剛才我出去之前,你說能給我提供幫助。是什麽?”
血瞳吐出一串字符。
“這是……坐标?”聽着這些字符,羅比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能聽出這串字符似乎是某個坐标。可是和現在的通用坐标相比,這串字符完全不符合規格。缺少了一個關鍵的基數。基數又叫做參照點,是用來确定坐标位置的關鍵數據。沒有了基數坐标就毫無意義。
但是……等等!!疑'惑'間,羅比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傳說。
傳說中,在大混'亂'之前的星際大冒險時代,就出現過這種沒有基數的坐标。而這種坐标往往是保密'性'極強,屬于私有的特殊位置。要使用這種坐标首先需要解碼和計算。而最讓人無奈的是,這種解碼和計算不是随便進行的,它需要解碼規則的支持。
換句話說,普通人就算擁有這種坐标也毫無意義。
不過羅比卻不在乎如何使用這串坐标了,他隻奇怪的是……血瞳怎麽會有這樣的坐标?還有,這個坐标到底代表了什麽?
要知道沒這種遠古時代的無序坐标,每一個都隐藏着難以想象的價值。它的背後,有的是無法計數的資源,有的是一條關鍵之極的通道,還有的甚至是一片私有星域。反正不管是什麽,任何一個無序坐标,都足以引起人類的瘋狂。
而現在……羅比想不到自己也會聽見一個。
所以他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就是我給你的幫助。坐标的解碼規則我已經傳到智腦上了。”血瞳還在喝酒,但是眼中卻閃爍着一種說不出的光芒。 “等解碼結束,我們就先去那裏。”
“那裏……”羅比覺得喉嚨有些發幹,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是什麽地方?”
“一顆星球。”血瞳低着頭,
“一個高度發達的星球?”羅比首先想到的是高級文明。如果這個坐标代表着一個第四世界,甚至是第三世界的文明。那麽絕對夠價值了。
“不……”血瞳搖搖頭。“它很原始,唔,甚至比第七世界還要原始。”
“呃。那它很富有?”
“不,它非常貧瘠。幾乎沒有什麽資源。”
“那它……”羅比還要追問,但看到血瞳似乎沒有說明的意思,于是放棄了。
不管是什麽,隻要有個坐标就好。他現在最頭疼的事情就是'迷'途。但眼下血瞳給出了坐标,那麽一切就解決了。羅比隐隐覺得,這次'迷'途不一定是壞事,也許……還代表着天大的機遇。
一個遠古遺留的無序坐标?羅比輕抿這烈酒,心中說不出的好奇。
坐标的解碼很快就出來了,擊梭在宇宙中轉了個圈,向着某個神秘的位置躍遷而去。
船艙中,血瞳的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着什麽。那個坐标,确實是一顆星球。不過和羅比想象的美好相比卻是落差極大。因爲就芯核給出的數據,那顆星球非常危險,比他經曆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危險的多。
那是遠古文明克羅迪爾的一個專屬戰士征集地。不過在所有星球中,血瞳選擇它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它是最弱的。
那是這片星域中……最弱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