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沒有擡頭也沒有留名的信,不過光從筆迹德裏曼就知道是自己的老大寫的。他也是明白了那個暗精靈口中的“新貨”意味着什麽。
再堅固的堡壘也可以從内部攻破。對付梭默的這種戰術,魏旭如果不想在戰場上多造殺業,他也就隻能是想盡辦法策反這些青壯。好在德裏曼陰差陽錯的進入了梭默協防軍,這也讓事情有了轉機。間諜這種工作對于德裏曼這個盜賊來說其實沒有太大的難處。
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是盜賊的必修課,隻是德裏曼不常用而已。現在好了,德裏曼終于是獲得機會再次把這些快要生疏的技巧磨煉一番。
梭默這邊任誰也沒有想到半月領會提前派什麽間諜潛入自己的隊伍,畢竟兩邊相隔的距離還是有點遠的,這還沒交戰就派各種間諜斥候過來實在是不值。這麽遠的距離單單傳信就要費一番周折……
“喝!爲了我們的勝利!”首座的黑袍梭默法師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底下穿着各式铠甲的精靈們同時舉杯。
德裏曼現在已經是梭默協防軍的大隊長,統管所有從塞洛迪爾強征的壯丁。他自然是有權利出席這次戰前的誓師。
“喝!”這一刻,德裏曼就像是梭默政權的狂熱分子一樣舉起了自己的酒杯,高聲叫喊着,臉上寫滿了對于戰争的熱誠。
即便高傲如梭默政府也不能免俗,在統一的幹杯之後,接下來就是“混戰”時間。
觥籌交錯,杯盞狼藉,單挑與群毆均可,圍攻與被圍攻并重,有不勝酒力者,或引吭高歌,或鼾聲大作。踉踉跄跄出門,跌跌撞撞下階,乘興而來,盡興方歸。
這可以說是勝利前的最後一頓酒,無論在哪個軍隊,戰時飲酒是禁令。所以每次出征之前都會有這樣一次酒宴,這種時候,每個人都放開了嗓子喝,敞開了肚皮吃。因爲沒有人知道自己喝的這一頓會不會是這輩子最後一次,也許明日也許後日,隻要是戰時,這些天都可能成爲在場每個人的忌日……
“你看……我們的大隊長怎麽樣?”首座的高精靈法師看着下面被車輪戰的德裏曼,輕輕的搖晃着杯中的葡萄酒道。
他問的不是别人,正是旁邊的木精靈約爾。
“大人……我覺得裏德爾這個人對于我們有着近乎狂熱的忠誠,在練兵方面也有自己獨到的辦法,關鍵是他的個人實力雖說不是最強,但是已經堪比我們之中的大多數人了……”木精靈趕忙給自己的上司,這次進攻半月領的總指揮官回複。
“啊……實在是太完美了……如果他是精靈的話該有多好……”高精靈法師輕輕的歎了一句。
“大人您的意思是……”約爾像看向自己面前的這位大人,臉上全都是不解。
高精靈法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是他表現的再好再完美,我們也要地方着他,他也依舊是我們手下的豬猡!充其量是個豬王而已……”
“大人……”木精靈剛剛想開口,但是被高精靈法師接下來的話給打斷。
“約爾啊,你還是太年輕,需要曆練啊。要知道豬王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可以帶着一群豬沖出我們的豬圈的……”說着,高精靈法師就起身往後面自己的卧室走去,留下約爾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約爾大人,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一個月的相處讓德裏曼和約爾的關系熟絡了很多。
“……啊?啊,剛剛菲利大人和我談話。”約爾顯然是那種涉世未深的雛,德裏曼從他看自己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種對于自己很危險的感覺。
“哈哈,沒想到大人也有發呆的時候。”德裏曼很是自然的笑着将剛剛的尴尬揭過,就像自己什麽也沒有看到一樣。“來,大人,爲了勝利幹杯!”
“好!幹杯!”被德裏曼這種爽直情緒的帶動下,約爾剛剛的思慮也被抛諸腦後。舉杯,痛飲,兩人間看起來真的就像戰友那般的親密無間……
是夜,所有人都往自己的營帳走去,當然,德裏曼也不例外。
“大人您回來了?”德裏曼剛剛進營帳,帳内的燈都沒有點燃。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德裏曼的後面傳來。
“你們三個來了?沒有被發現吧”德裏曼像是早就知道一樣,一邊自顧自的點着燈,一邊說到。
從外面看來,隻能看到德裏曼點起了自己營帳的燈。身在敵營,周圍四處都是眼線,即便是和自己手下的三個中隊長碰面也隻能是小心翼翼。
“放心吧大人,外人都以爲我們喝太多睡着了……”另一個聲音說道。
德裏曼頭也沒有回,一邊從旁邊的水桶接了一壺水,動作流暢的給自己頭上澆着,像是要清洗一下似的。同時他又說道:“明天要前進了,按照我得到的秘辛,當年他們就把我們的親屬押上了戰場,作爲沖擊敵陣,動搖敵人軍心的炮灰……”
“什麽!這群畜生!”又是一個聲音開口。
“他們從來沒有把我們當同類看!我們隻不過是他們手中随時可以抛棄的畜生……”德裏曼一邊洗着澡一邊說着,語氣是如此的平淡。“所以,爲了我們的親人,我們必須得反!”
“好!”躲在暗地裏的幾人紛紛應喝。
“可是大人……這種事情隻有我們自己知道,而且現在的梭默防我們比放狼還嚴重……我們怎麽給他們說?”三人中明顯伶俐一點的那個人在應喝完德裏曼的話之後開口道。這種事情肯定有越多人迎合越容易成功,可是梭默現在對付塞洛迪爾居民組成軍隊的這些人所用的方法讓謀反這種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了一份危險。
“不用說,到了時候有我們牽頭,有我們幾個素日裏積攢下的威望,在面對那樣的局面時就可以帶領着大家逃出升天。”德裏曼狠狠的把剩下的一些水吞下了肚子,而後一邊說着,一邊往自己床鋪走去。
“是,大人!”這三個人都是德裏曼在這隊伍裏暗中扶殖起來的心腹,此刻面對着德裏曼的命令他們沒有絲毫的遲疑。
“對了……”上床前,德裏曼前去熄燈的時候突然道“梭默已經開始畏懼我的威望了,明天開始你們幾個盡量給我找茬,演得真一點。給你們的口才藥劑不要舍不得。”
說罷,德裏曼已經來到了燈盞前,呼的一吹,營帳重歸黑暗……
梭默軍營的另一個地方。
“大人,裏德爾今天酒宴結束,回去後擦洗了一下身子就睡了沒有異動。”
“恩,好,明天繼續監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