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一旁的王思成立即臉色一變。
剛才他好不容易湊到沙公子身邊說上了兩句話,沙公子卻突然問起了關于許拙的事情,吓了他一跳。
雖然看情況沙公子連許拙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既然會特意關注許拙,卻讓王思成誤會沙公子說不定從哪兒認識了許拙,于是回到許拙身邊的時候,他還刻意想要拉近一下和許拙之間的關系。
可是現在一聽沙公子這句話,再看他臉上的不善表情,王思成立即明白自己會錯了意。
沙公子根本不是像他想的那樣不知道怎麽就看上了許拙,對他有所欣賞,而根本是極度讨厭,甚至憎惡到恨不得他去死!
想到自己剛才還在和許拙套近乎,拉關系,王思成禁不住心中抹了一把冷汗。
還好許拙對自己依然态度冷淡,不然要是讓沙公子看到了,豈不是誤會自己和許拙一夥的,連帶着把自己也厭惡上了。
然而轉念一想,王思成覺得更加疑惑。
許拙隻不過就是電視台裏的一個小小攝像而已,什麽時候和沙公子結識了?
更讓人不解的是,他怎麽會讓沙公子恨上他,以至于詛咒他去死呢?
他有這個資格?
王思成在這邊大惑不解的時候,許拙其實也同樣非常疑惑。
眼前這名年輕男子他隻不過是昨天中午才在酒店門口見了一面,兩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這家夥怎麽一開口就來一句“你還沒死?”
我什麽時候得罪他了?
“喂,你這話什麽意思?”對方的話說得這麽不客氣,許拙頓時也冷臉下來,毫不客氣地回應了一句。
旁邊的王思成吓了一跳,連忙瞪了許拙一眼。
“許拙!怎麽跟沙公子說話的!你知道他是誰嗎?告訴你,他是……”
被稱作沙公子的年輕男子擺了擺手,打斷了王思成的話,盯着許拙嘿嘿一笑:“呵,倒還有些脾氣。”
說罷他重新鑽回車内,向許拙招了招手。
“跟我走一趟吧,我帶你去見個人。”
許拙皺眉看向他,心想這家夥是不是智商有問題?
剛才他對自己擺出這麽一副态度,難道還指望自己乖乖跟他走?
或許是看出許拙的态度,這位沙公子倒也沒催促他,而是将目光轉向了王思成。
王思成連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湊近許拙,壓低聲音道:“許拙,你就跟沙公子走一趟吧。你放心好了,沙公子是什麽人物?他不會和你一般計較的。你隻要跟他走一趟,我回去就像台裏打份報告,稱贊你在這段時間内的工作表現優異,值得嘉獎,你看怎麽樣?”
許拙訝然看向他。
看樣子,這個什麽沙公子還真是來頭極大,居然讓王思成這個一貫看自己不順眼,喜歡找自己麻煩的家夥也肯低下頭,幫自己給台裏說好話?
不過許拙依然不爲所動,冷哼一聲:“你覺得我很稀罕嗎?”
王思成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沙公子,額頭上再次滲出幾絲冷汗,一臉焦急地道:“許拙,你又不是笨蛋!還看不出來怎麽回事嗎?我跟你說,你今天……”
“好了,這位許拙先生不可能會被你威脅到的,你就别廢話了。許拙是吧,你放心,我隻是帶你去見個人,然後就讓你回來,沒别的意思。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兒。她是我師姐,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擔心你的安危,我就是帶你回去見見她,讓她安心,不會對你做什麽。”
“一直擔心我的安危?”許拙愕然看向那個沙公子,腦海裏閃過昨天那個表情一直都很平淡,卻一上來就要和自己握手的漂亮女孩兒。
那個女孩兒分明年紀比眼前這個沙公子還要小了幾歲,居然還是他的什麽……師姐?
許拙腦海裏頓時閃過無數個念頭,定了定神,略有猶豫,向沙公子點點頭:“好吧,我去。”
王思成目瞪口呆地看着許拙從另一邊鑽進蘭博基尼的副駕位,心中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這可是蘭博基尼啊!
自己長這麽大,根本連見都沒見過幾次,而許拙這個家夥現在竟然能坐進去了!
更關鍵的是,他居然能夠讓沙公子對他這麽和顔悅色地說了一大堆話!
甚至沙公子剛才還在說什麽?和他一起的女伴從昨天開始一直在擔心許拙的安危?
我呸!許拙這小子昨天隻不過感冒了一下而已,需要擔心個屁安危!
難不成……沙公子的那個女伴對許拙一見鍾情了不成?
既然是沙公子身邊的女伴,還是他的什麽師姐,那肯定也應該是什麽大人物,出身極其華貴才是,她居然會看上許拙這麽個毫無優點的家夥,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許拙這小子到底是走的什麽****運……
……
在王思成的胡思亂想中,沙公子已經一腳踩下油門,蘭博基尼跑車發出一陣轟鳴聲,瞬間化作一道明黃色的光芒,消失在公路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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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隻是二十分鍾後,明黃色的蘭博基尼跑車便帶着沙公子和許拙二人跨越了從城西到城西南的數十公裏距離,進入了江淮市西南山巒之間的富人别墅區。
跑車直接竄上一座小山頂,鑽進一個占地極廣的别墅内。
車剛一停穩,幾名穿戴統一的傭人便迎了上來。
“少爺,您回來了。”
一名年輕漂亮,卻穿着一套隻有動漫中才能看到的女仆裝的女孩兒手中捧着一條熱毛巾,迎上了沙公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了擦其實很幹淨的臉。
其餘幾名傭人則同樣個個年輕貌美,一看就不是真正當傭人的料。
一旁下車的許拙目光掃過來,神情禁不住有些怪異。
有錢人的嗜好,還真是讓人看不懂。
沙公子倒是神情自若,讓女仆給他擦拭幹淨臉後,看了許拙一眼,便向别墅内走去。
許拙心中暗歎,心想既然來了,那就看看這位沙公子到底搞什麽鬼好了,跟在後面走去。
剛剛走進别墅大門,一眼便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坐在大廳裏,目光早已經提前掃了過來。
那名年輕女孩兒,赫然就是許拙昨天中午在酒店門口見過,并和他握過手的女孩兒。
一看到許拙,女孩兒呀了一聲,滿臉驚異地站起身來,也沒看到有什麽動作,身子就已經竄到許拙面前來。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許拙幾遍,然後一臉不敢置信地盯着許拙的雙眼。
“你……你居然還沒死?”
許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喂,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這個什麽沙公子奇怪我怎麽沒死,現在你也這麽說,難道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不成?”
“沒錯,按照常理來推斷,你現在的确應該已經死了。”
接許拙這句話的,不是面前的這名女孩兒,也不是那個什麽沙公子,而是大廳内另外一名看模樣三十左右的年輕男子。
“根據雲若所說的情況,她昨天在你身上其實探查出了氤氲魔氣殘存,如果你是普通人,甚至就算你是剛入道的修行者,現在也應該早就被氤氲魔氣完全吞噬,不要說丢了性命,隻怕連屍首都了無痕迹。”
面前的女孩兒用力點了點頭,神情中帶着一絲歉意。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學藝不精,昨天和你握手的時候就應該探查出來的。還好你……”
說到這裏,女孩兒忽然頓了頓,看向許拙的目光變得更加疑惑。
“你……這位道友,你分明隻是剛剛接觸修行,體内甚至連法力都爲凝聚出來,又是如何煉化殘存的那一絲氤氲魔氣的呢?”
“嘿,雲若,随意打探他人傳承可是大忌。”身後那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再次開口。
“哦,對……不好意思,我……我隻是好奇。”被稱作雲若的女孩兒微微低頭,神情略顯羞赧。
許拙忍不住笑了笑。
那個什麽沙公子一副飛揚跋扈,标準書中才有的富二代模樣,和他在一起的這個女孩兒以及另外那名年輕男子倒是挺客氣的。
而且聽沙公子和剛才這名叫做雲若的女孩兒所說的情況,她昨天和自己握手的時候,探查到自己體内藏了一絲什麽……“氤氲魔氣”?所以一直在爲自己擔心。
想到這裏,他對面前這個僅僅隻是見了兩次的女孩兒心中生出一絲好感。
至于怎麽化解那個所謂的氤氲魔氣嘛……
“嘿,鐵柱,他們說的氤氲魔氣是什麽鬼東西?”
“從情況推斷,他們說的應該是前天晚上那名邪道修行人士在你體内留下的一絲痕迹。”
“那家夥不是被你秒殺了麽?怎麽還會在我體内留下一絲什麽氤氲魔氣的?”
“我吸收了那名邪道修行人士的生命精華,或許裏面帶着一些特征,讓這名女孩兒誤以爲是氤氲魔氣。”
聽到鐵柱的解釋,許拙明白過來。
“不過鐵柱,你居然還能吸收掉那個家夥的生命精華,我看你更像是邪道嘛。”
“這樣有助于封神榜的自身開放,更加方便以後保護你的性命。”
“好吧,反正你是有道理的。”
在識海裏和鐵柱完成了快速的意念交流後,許拙向雲若攤開雙手,微笑道:“多謝你的關心,我現在好好的,沒有任何問題。”
雲若輕輕點頭,頓了頓,向許拙伸出一隻手。
“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