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初春的上午時分,正是陽光明媚,晴空朗朗,萬裏無雲的好天氣,然而站在寶蓮山上四下望去,卻到處都是青煙彌漫,袅袅渺渺,把偌大的寶蓮山都籠罩在了一片煙霧之中,倒像是山間的霧氣依然沒有被完全清晨的陽光驅散一般。
鼻尖嗅着随清風吹來的青煙燃香氣息,耳中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陣陣祈禱梵音嗡嗡作響,許拙忍不住微微皺眉,緩緩搖了搖頭。
身爲一個從小受到科學教育的堅定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他一向對這種求神拜佛的事情不太喜歡,甚至有些反感。
如果不是今天電視台的工作需要,他自己絕不會踏足寶蓮山這樣全國聞名的宗教聖地來。
正想着今天工作有可能面對的内容而感到頭疼時,身邊又擠過去一群中年婦女,叽叽喳喳的熱鬧非凡。
看着這群中年婦女臉上泛出的虔誠光芒,許拙忍不住再次搖了搖頭,轉身向寶蓮山山腰走去。
他今天的工作隻是在重要的事件發生時負責擔任攝像,現在距離重要事件發生還有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倒是可以自由活動。
留在這裏繼續被周圍的燃香和祈禱聲騷擾也沒什麽意思,倒不如趁着這個時間四下逛逛,就當是來爬個山鍛煉身體了也好。
寶蓮山名義上隻是一座山,但真正說起來,冠上寶蓮山名字的卻是一小段山脈,其中包含了足足六、七座山頭。
在這之中,大部分山頭都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寺廟占據,倒是山腰之間因爲地勢略低,還有些空餘。
隻不過這些空餘部分也并不是空白,江淮市政府借着寶蓮山的名氣,把寶蓮山幹脆發展成了一大片基于宗教文化基礎上的風景文化旅遊區,就算是山腰部分也興建得整整齊齊,台階、扶梯、小亭等随處可見。
許拙對這些人造設施沒什麽興趣,專門繞了一圈,來到後山。
這裏的開發自然不如前山,倒是能找些人工痕迹極少的自然區域。
許拙沿着山腰,專門挑那些沒有人工鋪就的原始道路上下攀爬着,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汗。
走了一會兒,山頂和前山傳來的嘈雜聲音也就小了許多,許拙也因爲這一會兒的攀爬出了一身汗。
“看來真是太缺乏鍛煉了。”許拙摸了一下脖子,發現後頸處都是一層細密的汗水,忍不住苦笑起來。
要是幾年前上大學的時候,這樣不過海拔幾百米的小山,他就算上下爬幾個來回,也頂多隻是出身汗,絕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如此氣喘籲籲,好像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一般。
這才工作幾年,大學時候練出來的好體能現在就全扔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歇一歇吧。”
許拙左右看了看,發現前面的山腰處有一個小平台,便決定去哪裏坐一會兒再原路返回。
誰知剛邁出兩步,他忽然感覺到腳下一滑……
“糟……”
心中念頭剛剛閃起,許拙的身子就已經歪倒了下去。
這個時候他身邊連個借力的東西都沒有,頓時身子整個倒了下去,直接撲在山坡上,毫不意外地就那麽咕噜咕噜地翻滾了下去。
許拙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動作,隻能拼命護着臉面,縮着身子,任憑自己天旋地轉。
好一會兒後,許拙忽然感覺到自己碰到了一個什麽東西,身子砰的一聲,終于停了下來。
“嘶——”
從後背傳來的劇烈疼痛讓許拙在地上抽搐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睜開眼睛,站了起來。
四下一看,發現這裏應該是一個山谷深處,擡頭望去卻發現頭頂濃霧彌漫,什麽都看不清楚,不要說山頂,甚至連摔下來的山腰都看不見。
許拙嘗試性地喊了兩聲,卻也隻能聽到陣陣回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掏出手機一看,同樣是半點兒信号也沒有。
“我該不會是一下子摔到異空間去了吧?“
許拙自嘲地笑了笑,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沒什麽特别之處,倒是眼前有一條像是人踩出來的小道直通向前。
看到這條小道,許拙安心了不少。
既然有人迹可循,那就證明能找到出去的道路。
再說這裏畢竟是寶蓮山範圍,想要求救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也沒什麽好慌亂的。
想到這裏,許拙便收起其它胡亂心思,幹脆當做探險一般,向着那條小道深處走去。
大概走了十餘分鍾,繞過一個彎道,前方豁然開朗。
擡頭望去,發現小道遠端竟是連着一間小屋。
“這地方難道還有人住?”許拙帶着疑問快步走了過去。
走近之後,才發現這間小屋并不是什麽普通居民小屋,從外觀來看倒像是一座小廟。
隻不過表面看起來,這座小廟十分殘破,連大門都去了一扇,窗戶更是隻剩下兩根不完整的窗棱而已。
許拙在外面打量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異樣,也沒發現什麽人類生活的痕迹,想了想,便走了進去。
這座小廟從外面看就已經十分殘破,進到裏面就更加破爛不堪。
屋頂的瓦面處處破口,數道光芒透過破口射入廟内,倒讓小廟内顯得不是那麽昏暗。
可是借着這點兒光芒,卻能看出小廟内的灰塵明顯積了厚厚一層,把地面、窗台、連帶着中間的香案都變成了一片灰撲撲的模樣。
隻有立在小廟内的兩根柱子還能看出點兒底色,卻也是斑駁不堪,不要說漆面,連裏面的木頭都爛出了幾個窟窿來。
看着這兩根柱子的慘樣,許拙很擔心它們随時都有可能從中折斷,那這個小廟隻怕就要随着瓦解崩塌。
目光從柱子上挪開,許亦看向香案的後面。
這座小廟破歸破,設置倒是一應俱全,香案後面是個看不出什麽石頭砌成的台案,上面端放着一座大概有兩米多高的神像。
和香案上面的灰塵滿布不同,這個放置神像的台案上面倒是幹幹淨淨,不染片塵,神像上同樣潔淨無比,甚至神像上的漆面也光潔如新。
許拙禁不住有些奇怪。
這座神像和它坐下的台子看起來和這座小廟格格不入,倒像是剛剛才搬進這座小廟放進來的一般。
而将目光上移,落在這座神像本身上時,許拙更是一愣。
“這是什麽神?”
這座神像和很多廟中供奉的諸如佛祖、彌勒、觀音菩薩、地藏王菩薩等等都完全不同,也和道館中供奉的三清祖師并不相同,卻是身着明黃色長袍、頭戴玉冠,活脫脫一副古代帝皇的模樣。
“難不成這裏是某個皇帝給自己設下來的小廟?”
許拙皺眉想了想,覺得這個解釋說不通。
他對曆史知識可沒那麽了解,對宗教知識也隻是因爲這兩天的工作才惡補了一下,連一知半解都談不上,自然推算不出。
不過他也不怎麽關心這個問題,四下看了看沒看出什麽異樣後,便決定幹脆離開。
現在對于他來說,最關鍵的問題是脫困,可不是來這裏糾結什麽神仙。
不過當他剛轉身走了兩步,卻一眼瞥見香案上的香爐,發現香爐中有三炷好像隻是點了個頭,現在卻早已熄滅的香,突然心中一動,轉頭看了看神像,輕輕歎了口氣。
“唉,擺在這種地方,這種破廟裏,恐怕幾年也沒人會來給你上一炷香。”
許拙在懷裏摸了摸,掏出一個打火機來,來到香案旁,将三炷香取出點燃,再握着三炷香向神像拱了拱手,把香插回了香爐。
剛剛把香插進香爐,一股濃煙忽然從三炷香中彌漫而出,轉眼間就把許拙籠罩在内。
許拙隻感覺到眼前一片昏暗,瞬間卻又大放光明。
定神一看,發現四周環境陡然變幻,腳下白雲翻滾,周圍淡淡煙霧飄散,氣味清香撲鼻,隻是嗅了一下就讓許拙感覺神清氣爽,精神爲之一振。
“這是什麽地方?”
許拙心中的疑問剛剛冒出來,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裏就是天庭。“
“天庭?“許拙愕然擡頭,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更加愕然。
就在他前方不遠處,一道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顯現出來。
這道身影竟有十餘米高,立在許拙面前,便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充滿着強大的壓迫感。
而真正讓許拙吃驚的,則是這個身影無論怎麽看都和剛才那座神像十分相像。
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座神像隻是古闆冰冷的神像,而這個身影卻充滿了無盡的威嚴感覺,讓人隻是看了一眼,就心中湧出想要跪拜膜拜的感覺。
許拙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強忍着自己下跪的沖動,艱難地咽了口吐沫,開口問道:“你……你是誰?“
那道身影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緩緩應道:“如果用你們人族對我的稱呼,全稱應該叫做昊天金阙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
“昊天金阙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許拙将這個頗爲拗口麻煩的稱呼念了一遍,腦海裏又過了幾圈,突然瞪大雙眼。“那不就是玉皇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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