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之前在王府之中居住的那一段時間,幾乎也總是喝酒。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喝醉過。
可是這一次……
“客官,您還是别再接着喝了,雖然我有錢賺開心,但是您這樣喝下去,命也沒有錢重要啊!!!客官……”
店小二淨說大實話。雖然賺錢開心,但是客人的命,還是很重要的啊。那可是多少錢,都買不回來的!!!
“别……别廢話,給我拿酒來,我又不是……付不起錢!!!”
鳳華說話都不利索了,一隻手裏面握着酒瓶子,另外一隻手,則努力的扶着自己坐着的凳子,試圖将自己的身體給支撐柱了。店小二瞧見了,連忙上前,想要扶住鳳華。卻被鳳華反手便猛地給甩開了。
“别……别碰我!!!給我拿酒,拿酒!!!”
鳳華自從出門的時候,就從之前躲着的那個巷子裏面走了出來。因爲不想回去,回去面對雨夕。鳳華受不了雨夕每次見到自己的時候,那種神情的眼神兒,會讓自己有深深的負罪感。感覺自己是一個十分無能的男人。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女人,也不能好好的保護,自己所愛之人。鳳華内疚,自責。更多的,則是寒心。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不是任何人的過錯。自己沒有辦法埋怨任何人,要怪,也隻能夠怪責自己,一點兒辦法,一點兒本事都沒有。
可是,自己還忍不下心來,就這麽離開雨夕。不讓雨夕在跟着自己。因爲鳳華不知道,若是雨夕現在離開了自己,将來會遇到什麽人,或者收到什麽委屈。如果現在讓雨夕就這麽離開自己的話,那和殺了雨夕,根本就沒有什麽區别。
雨夕現在已經開始依賴自己了。自己真的無法想象,若是雨夕離開了自己之後,要怎麽生活。
鳳華越想,心中越是憤怒,越是心痛。心痛自己的軟弱,心痛自己的無能爲力。鳳華支撐着桌子,欲站起身來,腳下卻忽然被絆住,身體一軟,便軟軟的朝着地上摔了過去。
樂無憂和安蘇默遠遠的,便瞧見鳳華要摔在地上。連忙飛奔過去,安蘇默伸出手來,猛地扶住了鳳華的身體。
酒不醉人,人自醉。想必鳳華舅舅,實在是傷心難過,才會喝着喝着,便醉成這樣一副樣子。
“舅舅。怎麽喝這麽多酒?”
安蘇默的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鳳華因爲喝的多了,整個人的臉,都紅的似火燒一般發着燙。身子也搖搖欲墜,鳳華試圖穩住自己的身體,可是試了半天,還是隻覺得腦袋天旋地轉的。
“蘇……蘇默?哈哈,你來啦。來……陪……陪舅舅喝一杯!!!”
鳳華瞧見緊緊的扶着自己身體的鳳華,忽的哈哈大笑,空氣之中,彌漫着濃重的酒氣味道。鳳華雖然喝的多了,可是力氣還是很大,拽着安蘇默,兩個人便雙雙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鳳華一拍桌子,怒聲吼道:
“小二!!!小二!!!我的酒呢???”
“來了!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瞧見,自己這位客官的家人,總算是過來了,心中也算是放下了心。連忙将酒,遞到了鳳華和安蘇默坐着的桌子前面。樂無憂瞧見了,身手欲将面前的酒壇子給拿走,安蘇默卻對着樂無憂,輕輕的搖了搖頭。
“舅舅心裏難受,就讓他喝吧。喝醉了,一切的煩惱,就都沒有了。”
安蘇默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握住了,樂無憂欲拿酒的手。樂無憂一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坐在了安蘇默的身邊。
“舅舅。少喝些吧。身體最重要啊。”
樂無憂雖然無奈,但是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鳳華舅舅道。
鳳華此時,正被安蘇默攙扶着一隻胳膊。因爲隻覺得一站起來,便頭暈目眩的,便雙手放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試圖緩解有些懵的腦袋。
“我的身體……不重要。不重要。”
鳳華因爲醉酒,說話咬字,已經不大清楚了。可是聽到樂無憂對自己說,自己的身體重要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淚來。
“是我……沒有照顧好她……隻是……隻是一味的……想要把她從我的身邊給……給推開……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鳳華越說,心中越是難過。直接抱起剛剛店小二放在桌子上的酒壇子,‘咕咚咕咚’便猛地開始,朝着自己的嘴裏面灌了起來。
“舅舅,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們的一生,注定都要遇到很多十分艱難的事兒。有的不順心,有的甚至會将自己打擊的崩潰。可是我們要相信,這些艱難險阻,我們一定都會熬過去的。舅舅,這一切,都會過去的。至于絕情丹的事兒,我相信師父一定會盡全力的幫助我們的。我也相信,世道不會如此的不公,雨夕姑娘這麽好的一個人,不會就這樣的。”
安蘇默輕輕的拍了拍鳳華的後背,輕聲勸慰道。
“我難過……讓雨夕……獨自一人,在那冰冷,孤單的斷崖谷底,生活了一十四年。如果……如果當初我可以早一點兒,找到雨夕的話……她是不是就……就能夠少受一些罪?是不是就……不會過得這麽辛苦,不會……不會過得如此的孤單?”
鳳華說着說着,已經是涕不成聲。嗓子也哽咽着,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心中,埋藏之深的話,全部都和安蘇默說了出來。
這麽長時間,自己都一直,默默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埋藏在自己的内心之中。即便是再難受,再痛苦,也都全部隐忍着,一直都不和任何人講出來。因爲鳳華,不願意讓自己在乎的人,瞧見自己脆弱的一面。畢竟自己還有,自己内心之中,最想守護,最想保護的人。
蘇默也是,無憂也是,雨夕也是。蘇默和無憂是自己的親人,雨夕則是自己内心之中,最深愛的人。自己沒有辦法和任何人傾吐這些事情。也隻能在自己醉的最不成樣子的時候,才會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将這些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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