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傷亡嗎？”劉慶征遞了根香煙給李東石。
“三個輕傷，沒有陣亡。”李東石點上香煙，“1營的情況怎麽樣？”
“陣亡一百多人，傷員過兩百，沒幾個完整的。”劉慶征也點上了香煙，“剛剛收到營部的命令，1營的陣地交給我們負責。”
“我們？”李東石一驚，瞪大了嚴禁，“我們一個連，守一個營的陣地，這……”
“戰鬥才剛剛開始，旅部不想盡快動用其他預備隊。”劉慶征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距離1營最近，不讓我們上，讓誰上？”
“可是……”
“卓營的想法你應該知道，1營一直壓着我們。”劉慶征暗暗歎了口氣，“如果我們能夠多堅持幾個小時，3營就是全旅第一營。”
“媽的”李東石低聲咒罵了一句。
“你們守西面陣地，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劉慶征看了手下最能幹的排長一眼，“有什麽特殊要求嗎？”
“特殊要求？”李東石苦笑了一下。說道。“早知道。就該帶幾個護士來。”
“護士？”劉慶征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說道。“你小子。現在還在想這些事情。我讓1排接應傷員。等下去營部要兩名醫療兵。”
李東石丢掉了煙頭。說道：“多要點急救藥品。兄弟們就靠這個了。”
劉慶征暗暗歎了口氣。目送李東石走出連部。
全面實現機械化之前。每個排有一名醫療兵。實現機械化之後。因爲每輛傘兵戰車隻能載8士兵。部隊編制大大壓縮。所以醫療兵編入營直屬後勤排。由營部在戰時向各連各排分派醫療兵。
回到陣地上。官兵正在抓緊時間檢查武器彈藥。
李東石在陣地上轉了一圈，逐一詢問了官兵的情況，與三個輕傷員聊了一陣。3個班長都是老兵，沒有任何問題。18第一次上戰場的戰士有點恐慌，就連平常膽子最大、敢拿排長開玩笑的幾個都被剛才的戰鬥吓着了。
想到戰鬥很快會打響，李東石再次調整部署，将1班留在了後面。
不管怎麽樣，留點預備力量比全部派上去好得多。
返回3班陣地的時候，李東石路過連部，給班裏的戰士帶了幾份盒飯過去。
“情況怎麽樣？”張志顯得有點興奮，似乎還在回味開始摧毀美軍坦克的過程。
“我們得守住1營地陣地。”李東石把盒飯遞給旁邊地一名戰士，“去分給大家，美國佬不會讓我們休息多久，讓兄弟們趁機填飽肚皮。”
“一個排守一個營的陣地？”
“是一個連，準确的說，是兩個排。”李東石端着盒飯蹲了下來，“我們守西面，2|守東面，連長的吩咐是能守多久守多久。”
“媽地！”張志低聲咒罵了一句。
“别羅嗦，趕緊填飽肚皮。
”
張志歎了口氣，接住李東石遞來的飯盒。
沒等他拿起塑料勺子，空中傳來一陣怪叫聲。
“隐蔽——”
張志第一個鑽進了旁邊的防炮洞，李東石将沒有反應過來地新兵推進去之後，最後一個鑽進了原本隻能容納2戰士的防炮洞。
尖利的呼嘯聲突然消失，大地猛的一震，天崩地裂般地爆炸聲響起。
炮擊來得既突然，又猛烈。
“大口徑榴彈炮。”
“什麽？”張志大聲吼叫了起來。
“大口徑榴彈炮。”李東石朝外面指了一下，“美軍的炮兵過來了，媽的，我們的日子難過了。”
張志點了點頭，說道：“死不了就好，誰他媽的沒挨過炮擊？”
李東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來。
空降兵挨炮擊，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最後一枚炮彈落下，李東石看了眼手腕上地電子表，剛好5鍾。
“先别出去。”張志拉住了那名戰士，“也許還有第二輪炮擊。”
果不其然，停了大約30，炮彈再次落下。
那名新兵一愣，随即朝身後的班長看了一眼。
“基本炮擊戰術，專門對付防禦陣地上地步兵。”李東石大概介紹一下，拍了拍新兵的肩膀，“記住每一條經驗，才能活着走出戰場。”
新兵趕緊點了點頭。
李東石回頭看了眼張志，兩人都暗自苦笑了一下。
如果李東石沒記錯，那個身體微胖地新兵叫何建，四川農村人，今年才19歲。
如果是城市裏的孩子，19歲應該剛剛進大學吧。
第二輪炮擊大概持續3分鍾，聽到空中傳來地轟鳴聲後，李東石率先沖出防炮洞，抓起丢在外面的單兵防空導彈發射筒。
“帶上機槍，掩護排長！”張志一邊吩咐何建，一邊抓起反坦
發射筒。
直升機發出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但是陣地上空的硝煙遮擋住了李東石的視線。掰下頭盔上的瞄準儀微型屏幕，李東石将單兵防空導彈上的數據線插入腰間的單兵電腦接口，将單兵防空導彈發射筒上的紅外/紫外瞄準儀的窗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正在高速運動的黃色物體，利用輸入的數據，單兵電腦開始計算目标的飛行速度、航向、高度、目标性質等重要數據。
不到5，屏幕上出現一組數據，表明是ah-1zz“超級眼鏡蛇”武裝直升機。
确定目标在導彈的攻擊範圍之内，李東石深吸了口氣，扣下了扳機。
發射筒輕微震動了一下，随即一股巨大的後坐力将李東石推向身後的壕壁。見到導彈在空中劃出一條螺旋型的尾線飛向目标，李東石以最快的速度丢掉發射筒，沿着戰壕朝張志的方向跑去。
美軍武裝直升機上有“威脅方位判斷系統”，能夠在2内做出反應。
李東石剛剛跑出幾米，數十枚機關炮彈落在了他開始發射導彈的位置上。硝煙彌漫地天空中，一個灰色地“怪物”身後出現了幾十點明亮的閃光，那是直升機抛出的紅外幹擾彈。隻不過，對付配備了紅外/紫外雙波段成相導引頭的cy-22型“長纓”單兵防空導彈，紅外幹擾彈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排長……”
李東石朝滿臉佩服地何建點了點頭，在旁邊蹲了下來。“美國佬上來了嗎？”
“還有八百米。”張志放下望遠鏡，“至少三十輛坦克與四十輛步兵戰車。媽的，美國佬出動一個機步甲營，真是看得起我們。”
李東石拿起光學增強型望遠鏡，朝陣地東面看去。
那邊還有數十輛坦克與步兵戰車，美軍一口氣出動了2個機步營，攻擊僅僅隻有2個排的陣地！顯然，美國佬認爲守衛陣地地還是1個營，才會派來2倍的兵力。
“把機槍給我。”李東石一邊說着，一邊将一個備用彈箱系在腰間的挂鈎上，“聯系2班，機槍手到火力點上去，先幹掉沖在前面的坦克與步兵戰車，然後盡量消滅随行與下車作戰地步兵，能幹掉多少就幹掉多少。
”
張志點了點頭，接通全排通信頻道，替李東石向守在陣地最西面的2班下達了命令。
等何建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東石已經消失在了久久不肯散去的硝煙中。
“愣着幹嘛？趕緊支援排長。”張志踢了下旁邊的新兵，“帶上備用彈藥，媽的，愣得像根木頭。”
被班長罵了，何建才提着2個備用彈箱朝排長消失地方向跑去。
到達陣地前大約700米的時候，美軍停了下來。一名美軍軍官從一輛頂着好幾根天線地步兵戰車裏走了出來，指手畫腳的向陸續下車地士兵大聲吆喝着。随着近一半步兵戰車内的步兵下車，沖在前面地坦克繼續前進。
空中再次傳來呼嘯聲。
守在陣地上的空降兵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防炮洞。
很标準的進攻方式，利用密集炮擊壓制防禦陣地上的敵人，掩護進攻部隊沖過最危險的幾百米，随後炮火向後方延伸，以密集彈幕阻止敵人的預備隊進入防禦陣地，掩護進攻部隊掃蕩陣地上的敵人。如果順利，隻需一次進攻就能擊潰守軍。顯然，美軍并不順利，因爲已經發動了進攻，這是第五次進攻！
靠在濕漉漉的土牆上，李東石朝靠在對面的何建笑了起來。
“排長，我……”
“别緊張，等下跟在我後面，開火的時候替我指引目标。”李東石掏出兩塊口香糖，丢了一塊給何建，“放松點，記住訓練與演習時的戰術與技術要領。美國佬也是娘胎生的、肉長的，不是打不死的怪物。”
何建點了點頭，把沒有撥掉錫箔紙的口香糖丢進了嘴裏。
不緊張才是怪事，訓練與演習的死亡率不到萬分之一，1營在陣地上堅持了1個多小時就陣亡了近30%的官兵。
戰争不是演習，更不是訓練！
炮擊向後延伸，李東石朝何建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激動。
“砰砰”着響的機關炮聲傳來，好幾枚機關炮彈落在了李東石與何建藏身的火力點上。
美軍的進攻非常有“節奏”，如果有必要，會朝任何可地點發射炮彈。
随着機關炮的聲響停下，李東石才踏上台階，架起班用機槍。
數枚反坦克導彈從陣地後方騰空而起，到達米的高度後，朝數百米外的美軍坦克與步兵戰車俯沖而去。
3班在陣地上的第二輪戰鬥開始了。
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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