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車停在街頭，帕墨爾拿出了放在副駕駛前方儲物櫃裏的牛皮紙袋，檢查了裏面的幾份文件與刻錄光盤。放下牛皮紙袋，帕墨爾拔出了揣在腋下槍套裏的手槍，退出彈匣檢查了一番，然後揣好了手槍。
當上行動部門主管後，除了平常訓練之外，帕墨爾再也沒有用過槍支。
他知道，邁爾斯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政客，可是他有信心馴服邁爾斯。當然，靠的不是腋下的手槍，而是牛皮紙袋裏的情報。
爲了讓那些政客相信，從業三十多年、侍候過五位總統、擁有豐富經驗與出色才能的情報專家有足夠的資格成爲集團決策者，帕墨爾準備了一份非常豐厚的禮物——幾份與賈培爾總統有關的絕密資料。
在帕墨爾看來，邁爾斯那夥政客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打垮賈培爾。
現在，他拿到了賈培爾親手簽署的、命令cia通過制造胡馬雍陵爆炸案引發印巴戰争的總統令。如果讓新聞界獲得相關資料，哪怕隻是一份複印件，都足以讓賈培爾成爲第二個尼克松。
這份籌碼，也足以讓帕墨爾在下一界政府中獲得一個重要的座位。
放緩激動的心情，帕墨爾重新啓動轎車。
莊園的正門很寬大，能供兩輛轎車進出。左側的立柱上安裝了一台監控攝像機，門上裝有電子鎖。轎車駛近的時候，大門自動向内打開。
帕墨爾看了眼手表，一點五十五分，不早也不晚。
别墅正面是一座巨大地花園。中央噴泉占據了五分之一地面積。兩側是修剪整齊地柏樹。繞着噴泉駛了大半圈。帕墨爾将轎車停在了花園左側地車道上。
取下車鑰匙。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帕墨爾拿起了放在副駕駛坐位上地牛皮紙袋。迅速朝左右兩側與車内地後視鏡掃了一眼。
太安靜了。安靜得有點反常。
推開車門。帕墨爾稍微遲疑了一下。邁出了左腳。右腳還沒落地。一件冰冷地金屬器皿頂住了cia行動副局長地後腦勺。帕墨爾下意識地舉起雙手。一隻嬌嫩地小手搜走了揣在他左側腋下地手槍。一名面容嬌媚地年輕女子走到了他地面前。
“你是……雪莉！？”帕墨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安吉麗娜冷冷一笑，迅速後退兩步，舉起了帕墨爾的手槍。
“等等！”帕墨爾哪敢遲疑，“派你去印度執行任務的不是我，一切都是喬納森的主意，與我無關。”
“說這些還有用嗎？”安吉麗娜的語氣冷冰冰的，仿佛在跟一具屍體對話。
“不……你不能殺我。”
“爲什麽？”安吉麗娜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喬納森被總統解雇了，隻有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帕墨爾後退了半步，靠在了轎車上，“殺了我，沒人能證明你是cia特工，你也永遠别想恢複真實身份。”
“是嗎？”安吉麗娜壓下了扳機。
“等等……”帕墨爾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告訴我，爲什麽要殺我？”
“你需要知道嗎？”安吉麗娜将手指頭壓在了扳機上。
猛然間，帕墨爾意識到，安吉麗娜并不是找他複仇。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一切與邁爾斯有關，安吉麗娜已經被邁爾斯控制了。
帕墨爾急中生智，說道：“你不擔心下一個完蛋的就是你嗎？”
壓在扳機上的手指頭稍微放松了一點。“邁爾斯說過，你知道得太多了，不能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見到對方有點猶豫，帕墨爾立即說道，“你認爲邁爾斯能夠幫助你恢複身份？還有，邁爾斯給了你多少錢？”
“對，他确實給了我很多錢，而且我也需要錢。”安吉麗娜的眼睛裏冒出了兇光，“殺了你，不但再也沒人知道我的身份、不用爲cia賣命，我還能夠找個地方隐居，所以你必須死。”
帕墨爾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雙腿發軟，癱在了轎車上。
面對即将到來的死亡，帕墨爾終于看清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喬納森與邁爾斯早就走到了一起。讓總統授權cia在印度制造事端、引發印巴沖突、因此拉攏印度不是喬納森的意思，而是邁爾斯的意思。從一開始，邁爾斯就知道中國會出兵幹預，印度肯定會輸掉戰争。
安吉麗娜也早被邁爾斯收買了，所以在cia啓動備用計劃的時候，她仍然按照原計劃炸死了印度前總理德甘地，引爆了印巴戰争。
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賈培爾，而是邁爾斯身後的軍火商。
隻要抛出總統授權cia挑起印巴沖突的證據，不用等到兩年之後，賈培爾就得離開白宮，将大權交給與軍火商關系密切的副總統。
喬納森已經被總統解雇，cia高層官員中，需要爲此承擔責任的是帕墨爾。
如果帕墨爾突然死亡，并且在他身上找到總統授權的書面命令，就能将責任全都推到總統身上，沒人會由此聯想到紐約州聯邦參議員。
很周密，很完美的計劃。
不但達到了殺人滅口的目的，還一舉打垮了總統。
看着眼前的安吉麗娜，帕墨爾冷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見到帕墨爾的神色，安吉麗娜感到毛骨悚然。
“你還沒看明白嗎？”帕墨爾直起了身體，“不但我知道得太多了，你也知道得太多了。我可以保證，你活不到明天天亮。”
安吉麗娜咬緊了牙關，似乎在做思想鬥争。
“如果我們合作，也許還有生存的希望。”
“不……”女特工迅速做出了決定，“你必須死，而且馬上就得死！”
就在安吉麗娜扣下扳機的瞬間，帕墨爾閉上了眼睛。槍聲很清脆，肩頭的劇痛讓帕墨爾睜開了眼睛。子彈沒有打中他的額頭，安吉麗娜倒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抽搐着，白色的唾沫從嘴角流了出來。
“如果我是你，今天上午就應該有所警覺。”
聽到突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帕墨爾迅速回過頭來。
一名戴着大沿帽、手裏拿着遙控器的中年人繞過轎車，走到安吉麗娜身旁，從她的嘴裏掏出了一顆假牙。
“你……你……”
“我不是來殺你的，也不是爲邁爾斯服務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摘下了帽子，将假牙抛給了帕墨爾。“cia的假牙做得确實不怎麽樣，不過用處卻很大。行動副局長，沒想到我們還會見面吧？”
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帕墨爾頓時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李存勳？”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李存勳淡淡一笑，“如果我沒有高估你的智商，你應該清楚眼前的局勢。”
帕墨爾咬緊了牙關，迅速看了眼手裏的假牙。
那是一顆專門爲間諜設計的假牙，裏面原本裝有能夠在十秒内緻死的氰化物，現在卻裝了一隻小型電子設備。
“我能夠爲你提供全世界最好的安全庇護。”說着，李存勳奪過了帕墨爾手裏的牛皮紙袋，“還可以确保你家人的安全。前提條件是，你必須抓緊時間，在邁爾斯知道你還沒死之前返回cia總部，搞到一些我感興趣的資料。”
“你……”
“放心吧，你的妻子與子女已經在飛往上海的航班上了。”
帕墨爾暗暗一驚。“你一直在跟蹤安吉麗娜？”
李存勳笑着搖了搖頭。“副局長閣下，你覺得這樣的問題有意義嗎？作爲一名有着三十多年從業經驗的情報人員，你應該清楚，時間比生命還要寶貴。”
“我立即返回蘭利，隻是……”帕墨爾遲疑了一下，“你必須确保我家人的安全。”
“你覺得我是不守信的人嗎？”李存勳歎了口氣，掏出了一張紙條。“利用你的最高級别涉密權，能夠很輕易獲取這些資料。下午八點三十分，我會在弗吉尼亞比奇北面港區等你，千萬不要遲到。”
“她怎麽辦？”帕墨爾朝昏死過去的安吉麗娜看了一眼。
“我會妥善處理。”李存勳揣好了牛皮紙袋，“返回蘭利之前，找個地方處理下傷口。記住，你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帕墨爾沒再多說，拉開車門上了車。
數個小時後，北京，元首府。
醒來的時候，紀佑國覺得腦袋有點昏沉。看了眼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鍾，已經九點過了。
早上九點，還是晚上九點？
紀佑國去拉開了窗簾，一束明媚的陽光射了進來。
“小王……”
“小王在幫你整理書房，”秦傲霜走進了卧室，“早飯準備好了，趕緊去洗臉漱口。”
面對嚴厲的妻子，紀佑國還真不敢造次。
匆匆吃過早飯，又被“強迫”吃下幾片胃藥，紀佑國急匆匆的去了西圃園。
今天是十六号，還是十七号？
“小王，今天幾号了？”
“元首，你起來了？”王元慶放下了手上的文件，朝坐在沙發上的潘雲生看了一眼。
“十七号。”潘雲生站了起來，“老紀，這覺睡得舒服吧？”
“十七号？我就覺得睡了好長一段時間。”紀佑國揉了揉額頭，“小王，去幫我泡杯綠茶。小潘，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剛才到。”等紀佑國走過來後，潘雲生才坐了下來，“小王說你還沒起床，我就沒有去打擾你，不然嫂子又要說我不懂事了。”
“你秦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你還不清楚？”紀佑國坐下後就拿起了香煙，“戰争結束了吧？”
“已經結束了，印巴雙方在幾個小時前宣布停火。”
紀佑國微微皺了下眉頭，發現潘雲生不是爲此事來找他的。
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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