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遲疑,賈培爾立即讓陸戰隊派直升機去把韋斯利接了過來。
“我也剛剛收到消息,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韋斯利沒有撒謊,他也是既震驚,又茫然。
“我隻想知道,這起事件與我們有沒有關系!”
“肯定與我們沒有關系。”韋斯利回答得很肯定,“也許這隻是一起誤炸事故,或者是巴基斯坦的斬首行動,目标不是拉胡爾,而是印度陸軍與海軍司令。再說了,誰想炸死拉胡爾甘地?”
“韋斯利,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賈培爾對情報副局長的無能有點忍無可忍了。
情報副局長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拉胡爾甘地是唯一能夠對桑托斯構成威脅的人,我們明确支持桑托斯,現在他死了,我們的嫌疑最大,明白嗎?”
“可是,我們既沒有能力,也沒有理由這麽做啊。”
“不是有沒有能力和理由,而是拉胡爾甘地已經死了!”賈培爾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無論如何,你要立即查清楚這件事情。我要知道,這起事件到底與我們有沒有關系,有沒有對我們不利的證據。”
韋斯利沒再争辯,總統說得沒錯。
重點是有沒有對美國不利地證據。如果有。就必須銷毀。
新德裏。德裏大學東面地一棟寓所内。
如同其他情報人員一樣。馬克裏擁有一個掩護身份——德裏大學政治學院副教授。
被電話吵醒後。他立即讓一名最信任地手下去查證情報地真僞。
數十年地情報工作經驗告訴馬克裏。殺死拉胡爾甘地地并不是巴基斯坦戰機投下地炸彈。巴基斯坦不但沒有理由炸死拉胡爾。反而希望拉胡爾取代桑托斯。從而結束這場戰争。按照“利益動機”原理。真正地幕後兇手正是住在總理府地桑托斯。還有能夠從中牟利地美國利益集團。
桑托斯讓他提供拉胡爾甘地地日程安排時。馬克裏就覺得很奇怪。拉胡爾甘地沒有做什麽出格地事情。桑托斯卻如此關心這個“親戚”。有什麽不可告人地目地嗎?當時。馬克裏留了個心眼。離開總理府後。他沒有立即返回聯合調查局。半路把車停了下來。幾分鍾後。他看到美國情報聯絡官塞拉蒂驅車離開了總理府。沒想到。幾個小時之後。拉胡爾甘地就被炸死了。
線索全都指向桑托斯與美國利益集團,馬克裏知道,作爲知情者,桑托斯不會放過他。
等回話的時候,馬克裏收拾好了行李。
還是外勤特工的時候,馬克裏就準備了十多個護照,幾個假身份,并且在瑞士銀行存了一百五十萬美元的“養老金”。
成爲聯合調查局局長的那一天,馬克裏就知道這些東西遲早會派上用場。
看了眼手表,馬克裏又朝電話機看了一眼。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着電話就響了起來。
巧合?不,肯定不是巧合!
馬克裏沒有接電話,而是拔出了手槍。他意識到,那名最信任的手下出賣了他。隻要他拿起話筒,門外的殺手就知道他在家裏。
将槍口對準房門,馬克裏小心翼翼的朝門邊走去。
門外傳來了重物落在地闆上發出的聲響,接着又安靜了下來。
難道殺手不準備用槍,而是打算炸掉整棟寓所?
打開手槍的保險,馬克裏抓住了門闆上的把手。他有十多年沒用過槍了,離他上次殺人,也過去了十多年。
拉開房門,馬克裏想都沒想,立即扣下了扳機。
子彈打在對面的鐵皮門闆上,濺起了一朵明亮的火花。槍聲在樓道裏回蕩了好幾次,才漸漸散去。門外的地闆上趴着一個身材魁梧,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迅速檢查了樓道裏的情況,馬克裏将那名中年男子翻了過來。
看清中年男子的面孔,馬克裏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是塞拉蒂,那個cia派來的情報聯絡官,他的身下壓着一把安裝了消聲器,子彈已經上膛的手槍!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馬上離開這裏。”
聽到突然從樓道裏傳來的話語,馬克裏立即側身,将槍口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當他扣下扳機的時候,手槍卻沒有任何反應,因爲手槍的套筒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無法激發子彈。
“如果我要殺你,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那人一把奪過了馬克裏的手槍,“竟然不使用消聲器,你想讓整棟樓的人都知道你剛剛殺了一個人嗎?”
“我……我沒殺他……”
“你确實沒有殺他,可是他的槍上有你的指紋。”
馬克裏一驚,立即扔掉了那把裝着消聲器的手槍。
“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來抓你的。”
“你……你到底是誰?”
那人從樓道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露出了一張東方人的面孔。“我叫李存勳,軍情局的特工,我的任務是來救你。”
“你……你是中國人?”
李存勳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下手表。“樓下那個cia特工已經被我幹掉了。隻是我沒想到你會愚蠢到使用沒有安裝消聲器的手槍。警察會在十分鍾之内到來,你想留下來,還是想跟我一起走?”
“我還有别的選擇嗎?”馬克裏冷靜了下來,那名叫李存勳的中國特工真要殺他的話,就不會出手幹掉cia的特工了。
轉眼間,聯合調查局局長明白了眼前的局勢。
cia肯定參與了炸死拉胡爾的行動,并且打算殺人滅口。在此情況下,就算他逃出印度,去了歐洲,也逃不出cia的魔掌。
對馬克裏來說,唯一的出路就是與中**情局合作,得到中國的庇護。
李存勳打量了馬克裏一番,進了寓所。
“我們應該馬上離開……”
“急什麽?”李存勳沒有停下腳步,走進了廚房,擰開了煤氣罐的開關,“隻要知道你還沒有死,cia就會一直追殺你。去把樓下的那具屍體扛上來,換上你的衣服。”
馬克裏一驚,立即明白了過來。
等他把屍體扛上來,換好衣服後,李存勳拿出塞拉蒂帶來的那把手槍,朝屍體開了兩槍,然後将一本雜志塞進了面包機裏面,最後走到門邊抱起了塞拉蒂。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愣着幹嘛?過來擡他的腳。”
“他……他不是死了嗎?”
“誰說他死了?”李存勳真有點懷疑馬克裏到底是不是聯合調查局的局長。“他是唯一能夠證明你的清白的人,現在還不能讓他死。”
馬克裏立即上去幫住李存勳擡起了塞拉蒂。
五分鍾後,兩人乘坐的轎車已經駛出了大學校園。警察聞訊趕來之前,馬克裏的寓所發生了煤氣爆炸,消防隊員隻從廢墟裏挖出了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北京時間上午十一點,收到李存勳發來的消息,潘雲生立即去了元首府。
“聯合調查局?”紀佑國對印度的情報系統并不了解。
“印度最大的情報機構,相當于我們的軍情局、外情局與國安局,或者美國的cia與nsa。”
紀佑國微微點了點頭。“他們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馬克裏今天下午到達巴基斯坦,我們的特工還沒離開印度。”
“沒有離開?還有别的任務?”
“我暫時沒讓他回來,現在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有人去做。”
紀佑國沒再糾纏這個問題,情報工作不是他的專長。“馬克裏都交代了些什麽?”
“按照他的交代,昨天下午,桑托斯讓他提交了拉胡爾甘地的行程報告。”
“桑托斯讓馬克裏跟蹤拉胡爾?”
“算不上跟蹤,拉胡爾是重要政治人物,聯合調查局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也就需要掌握他的行蹤。”
紀佑國摸了摸下巴。“這麽說來,與桑托斯有關系?”
“除此之外,還與cia有關系。”
“什麽意思?”
“我們的特工到達時,cia駐新德裏情報聯絡官正準備刺殺馬克裏。”
“什麽!?”紀佑國立即站了起來,顯得很震驚。
“典型的殺人滅口。”潘雲生一點都不驚訝,“我們活捉了那個叫塞拉蒂的cia情報聯絡官,他将跟随馬克裏一起被送回來。”
“盡快審訊!”紀佑國咬了咬牙,“無論如何,徹底清查這件事情。”
潘雲生點了點頭。“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兩到三天之内就會有确切消息。”
“那就最好不過,你先去忙吧,有消息了,立即告訴我。”
潘雲生立即起身告辭,離開了元首府。
送走軍情局局長,紀佑國過了好一陣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與他之前猜測的一樣,爲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cia策劃了刺殺拉胡爾甘地的行動。這也再次表明,美國已經卷入了印巴戰争,且越陷越深。
拉胡爾死後,桑托斯必然大唱民族主義調調,借此鞏固他的地位。
兩年之内,桑托斯不會下台。可是戰争不能拖上兩年,甚至不能拖上兩個月。
沉思了一陣,紀佑國拿起了電話話筒。
南亞危機發展到這一步,該做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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