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特級飛行員梁國翔少校就已起床,且洗漱完畢。完成十公裏的晨跑後,少校去軍官餐廳吃了早飯,然後回到宿舍沖了個熱水澡,七點三十分準時到基地勤務中心簽名報道。因爲路上出了點麻煩,八點過梁國翔才來到戰術指揮中心。
“梁哥,少見啊,今天遲到了五分鍾。”前來打招呼的是狄泊清上尉,他是梁國翔的搭檔兼導航員。
“車子在路上出了點故障,周末還得送去維修。”
“運氣這麽不好?”狄泊清笑着掏出了一張照片,“看看,我剛出生的兒子,是不是長得很像我?”
接過照片仔細看了一番,梁國翔搖了搖頭。“不太像,更像孩子他媽。”
“是嗎?别人也這麽說,兒子長得像媽,以後有福氣。”
見到狄泊清那高興勁,梁國翔也呵呵的笑了起來。
“梁哥,幫我兒子取個名字。”
“爲什麽要我來取名字?”
“幫幫忙吧,等孩子長大了,我讓他叫你幹爹。”
“得了。那逢年過節地。我還不得多準備一個紅包?”
說着。二人開心地笑了起來。
搭檔喜添貴子。梁國翔自然是發自内心地高興。他參軍十二年。與狄泊清搭檔了十二年。還在航校學習地時候。他倆就是飛行搭檔。能夠一路走過來。算得上是非常不容易地事情。現在。梁國翔與狄泊清那批飛行員中。很多都換了搭檔。有地則轉業去了民航。駕駛大型客機。拿高薪水。每周還能休息二天。留下來地。不是技術不好。也不是沒有家室。更不是視金錢如糞土;隻是舍不得離開。舍不得離開生活了十多年地軍營。舍不得離開朝夕相處地戰友。舍不得離開心愛地戰機。
“立正!”
聽到警衛員地喊聲。梁國翔與狄泊清立即站直了身體。
“首長好!”
一名穿着便服的上校軍官走了進來,他正是團長聶欣平。
“各位,今天的訓練全部取消。”聶欣平在門内停下了腳步,“執勤中隊立即進入戰備狀态,十五分鍾内,全部登機待飛。有新的指令,我會通過塔台直接下達。”
聶欣平剛剛離開,戰術指揮中心内頓時沸騰了起來。
“看樣子,今天有大事發生。”
“走吧,趕緊去換衣服。”
梁國翔與狄泊清率先離開了指揮中心,去了飛行員更衣室。
因爲長期駐紮在海防前線,所以梁國翔所在的航空團一直處于戰備狀态,接到命令之後,十五分鍾之内就能起飛執行任務。
十分鍾之後,梁國翔與狄泊清登上了編号711的那架su-30mkk型戰鬥機。
這是海航最先進的多用途戰鬥機,梁國翔與狄泊清已經在該型戰機上飛了一千五百多個小時。在海航中,su-30mkk主要執行對海打擊任務,平常訓練的主要科目也是對海攻擊。可是這次,梁國翔與狄泊清的戰機上挂的全是對空導彈。陸續從機庫内拖出來的另外十一架同型戰機上挂的也全是對空導彈。
“梁哥,今天刮的什麽風?竟然讓我們執行對空作戰任務,難道準備讓我們全部改行嗎?”
“羅嗦那麽多幹嘛?檢查電子設備。”
在地勤人員的幫助下,梁國翔與狄泊清迅速完成了起飛前的檢查工作。最後,梁國翔還特别留意了油量表。内部油箱全滿,加上挂在機翼内側與機腹下的三具大型副油箱,按照執行對空任務的模式計算,作戰半徑可以達到一千五百公裏。
這是幹什麽?
梁國翔也很是疑惑。難道臨時安排的遠程制空作戰訓練?
戰機被拖到起飛前的待命位置上就停了下來,用來幫助發動機在地面啓動的電瓶車沒有離開,表示随時都有可能接到起飛的命令。
梁國翔朝後視鏡内的搭檔看了一眼,發現狄泊清也在觀察基地内的情況。
大概十五分鍾後,一架背部頂着天線罩的大型預警機駛出了機庫,被拖到了跑道的端頭。
“梁哥……”
“看到了,别廢話。”
随着四台渦輪風扇發動機逐一啓動,重達一百多噸的預警機在跑道上緩緩加速,最終在距離跑道盡頭還有一千多米的時候拉了起來,如同大笨鵝般的升入了天空。
“711号,這裏是塔台,帶隊起飛。”
“塔台,這裏是711号,明白!”梁國翔與狄泊清同時做出回答。
随着二台大推力渦輪風扇發動機啓動,兩股灼熱的氣流從飛機尾部的噴管中射出。梁國翔将油門推到了最大檔上,直到發動機達到最大輸出功率,他才松開刹車。三十多噸重的戰機如同箭一般的射了出去,隻在跑道上滑行了五百多米,速度就超過了每小時三百三十公裏。随着梁國翔拉回操縱杆,戰機前輪脫離地面,戰機如同閃電般的射入蒼穹。
在711号戰機的後面,另外十一架戰機也陸續升空了。
“711号,這裏是塔台,轉到4号頻道,接受空中指揮中心的指揮。”
“711号明白,4号頻道,接受空中指揮中心的指揮。”狄泊清一邊說着,一邊調整了通信頻道。趁着戰機還在爬升,他對前面的搭檔問道:“梁哥,你覺得這是訓練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梁國翔心裏也直犯嘀咕。“别問那麽多,趕緊聯系其他戰機,按空戰模式編隊。”
很快,十二架戰機就組成了四個品字型編隊。每個編隊中領頭的都是雙座型号,梁國翔的711号戰機既是本編隊的長機,也是四個編隊的長機。
發現在前面領航的預警機一直在向東飛行,梁國翔更加疑惑不解。
東面就是遼闊的大海,一千五百公裏的作戰半徑,足以飛出第一島鏈。難道,這次真的不是訓練?
飛到海洋上空之前,預警機發來了指令。“711号,這裏的空中指揮中心,現在更換代号。重複一遍,現在更換代号。”
“空中指揮中心,這裏是711号,收到新指令。重複一遍,收到新指令。”
“‘獵鷹’?”耳機裏傳來了狄泊清的話語,“這是什麽代号?”
“作戰代号。”梁國翔長出了口氣,“重新檢查電子設備,雷達模拟運行。”
“媽的,看來今天有人要倒黴了。”狄泊清不敢大意,立即以模拟工作的方式啓動了雷達,以确定雷達的主要設備都能夠正常工作。
“‘獵鷹’,這裏是‘鷹巢’,航向轉到105,速度1100,高度4500,注意西南方向。”
梁國翔與狄泊清立即朝西南方向看去,海面上空,十多架戰機正在朝他們這邊飛來。
“是老洪的飛豹!”
飛來的,正是一支“飛豹”戰鬥機編隊,每架“飛豹”的機翼下都挂載了四枚反艦導彈,翼尖挂着二枚空對空格鬥導彈,機翼内側與機腹下面則同樣挂着三具大型副油箱。“飛豹”的飛行高度不到二百米,速度肯定在每小時一千公裏之上。
狄泊清說的“老洪”,是他們在航校的師兄洪學亮,現在是海航某戰鬥轟炸機團的上校團長。當年,在航校學習的時候,洪學亮擔任過梁國翔與狄泊清的教導員,并且帶他們完成了中級飛行訓練。
到達梁國翔他們的後面,“飛豹”編隊的航向也轉到了105度。
兩支戰機編隊保持着一前一後、一高一低的狀态,以最大巡航飛行速度向東飛去。
因爲情勢指示燈爲紅色,表明戰機進入了戰鬥狀态,所以所有戰機在收到命令之前,不得打破無線電靜默狀态,所以梁國翔與狄泊清不能與師兄通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梁國翔的心情越來越不安。
前面就是沖繩群島,如果進入日本領空,肯定會與日本空中自衛隊的戰鬥機遭遇。看這陣勢,肯定不是日常訓練,也不是去攻擊沖繩群島上的軍事基地,不然“飛豹”應該攜帶對地攻擊彈藥,而不是反艦導彈。
難道,準備去“騷擾”正在沖繩群島海域進行演習的美日艦隊?
如果僅僅是“騷擾”,這力度也太大了一點吧。十二架“飛豹”,四十八枚c-802反艦導彈,足以幹掉一艘航母了。
當然,必須首先突破美國艦隊的防空網。
十二架su-30mkk,最多隻能應付十二架f/a-18e/f型艦載戰鬥機,“華盛頓”号航母上至少有二十四架制空戰鬥機。真打起來,不見得能夠占到多少便宜。
也許,隻是去吓唬吓唬美國佬。
越想,梁國翔越是不安,因爲他的那封遺書還是在三年前那場震驚了全世界的危機爆發時寫的呢。
“‘獵鷹’,這裏是‘鷹巢’,一點鍾方向出現四個可疑目标,立即前去攔截。”
“收到,‘獵鷹’明白。”說完,梁國翔切換了通信頻道,“一隊、二隊跟我來,三隊、四隊繼續掩護‘飛豹’。”
六架su-30mkk型戰鬥機在空中輕盈的轉身,朝着西北方向飛去。
“泊清,收到目标數據了嗎?”
“四架f-15j,日本空中自衛隊的戰鬥機,沒有截獲火控雷達信号,敵機沒有啓動雷達。”
“繼續留意情況!”
此時,六架su-30mkk上的火控雷達也沒有啓動,所獲取的目标數據都是由後面的預警機通過戰術數據鏈傳送過來的。
因爲空中指揮中心沒有下達開火的命令,所以梁國翔不能用戰機上的火控雷達照射日本戰鬥機,爲中程空對空導彈提供射擊數據。
也許,這隻是一次對抗,并不會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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