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共出動三萬六千人馬,登州和遼東隻剩下一萬五千人馬,其中鎮東軍一萬,都裏鎮兩千,遼南兵三千。爲此,李璟下令,在遼南和登州全範圍内招募兵馬,兵馬額定一萬人馬。另外,還将在登州四縣重新招募四個團結營四千土團鄉夫,開始秋後集訓。
同一時間,李璟也南下擴張商路的計劃也與登州遼南各商大商戶議定。各大商隊都全力支持擁護李璟的這個決定。有八千鎮東軍水師開道,所有有船的商家都在沙門鎮的臨時報名點踴躍報名。
而登州和遼南這段時間各工坊生産出來的各種商品,也都全都被預訂一空。各大工坊甚至開始日夜不停的加班,趕制商品。登州港、都裏港、青泥港、石人柱港,鎮東軍境内四大港内現在擠滿了艦隊,甚至有從徐州、海州、密州等聞風而來的船隊,也想要加入李璟的這支聯合艦隊。
中唐以來,海商貿易本來就已經是最賺錢的買賣。但由于最近淄齊濟濮曹諸州先是亂戰,又是黃河決堤水災,然後在江南的浙東浙西沿海又有王郢的叛亂,叛兵四處攻城掠城,諸多沿海城鎮失陷。不但使得各商隊不敢前去浙東浙西,甚至也因此将前往嶺南福州、泉州、廣州、乃至安南交州的海上商路也給斷了。
現在李璟出兵前去平亂,并且武裝打通海上商路,他們早知道鎮東軍威名,這個時候自然是紛紛要跟随南下。斷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商路,南邊眼下正是缺貨,而他們手上又積壓了不少的貨物,都急着南下大賺一筆,好扳回這段時間的損失。
整個登州和遼南到處都是一片緊張忙碌,工坊趕貨,軍營打點裝備,碼頭貨物裝船
而在登州和遼南同時設立的十幾個招兵點,眼下更是人潮如海。無數的人都想要應召入鎮東軍中,哪怕當不上鎮東軍,也得當個團結兵。
特别是遼南,上次鎮東軍出兵搶幽州,前去幽州的都分到了一兩百貫錢,而就是留守的都分到了幾十貫錢。一貫錢,在遼南,能買到二十畝田。就是在登州,也能買上十畝地。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财富,而那些鎮東軍隻出去三天就賺到了。雖然這一次招募的兵,南征北伐都沒有他們的份。可是鎮東軍那優厚的糧饷和賞賜,可是極其讓人羨慕的。
不過這一次招募士兵,極其嚴格。甚至嚴格的有些讓人不敢相信。
登州黃縣,在與萊州的邊界的幾百裏地上,這裏已經修築起十二座土城,并且在十二座城池之間,還修有一道高達二丈的土牆連接十二座土城。因此,這十二座土城也被稱之爲十二連城。
雖然土城修的很簡陋,但他們的主要作用并不是用來禦敵,而是用來攔截難民的無限湧入登州。
眼下整個登州和遼南一共十二個縣,卻已經擁有了整個一百五十萬人,三十餘萬戶口。雖然有大量的災民被安置去了那些礦上和工坊之中,但現在李璟依然感受到了大量人口湧入的壓力。首先就是糧食消耗巨大。
而且遼南和登州的人口需要已經進入了一個飽和期,暫時間内已經無法如前期一樣的那樣有大量需求。不得已,在蕭定邦、韓安民還有張宏等人的要求下,李璟便下令在登州的邊界上修建了這十二連城和長土城牆。并且,在十二連城中,駐守了三千兵馬,與三千青壯。
自那天在破廟中出槍殺了四個惡人之後,蓮花兒就全身心的依靠上了這個比她還小兩歲的少年。那天夜裏,激動的蓮花兒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了少年王彥章,天做被,地當床,兩人在那破廟的那泥塑像前,天地爲媒,結爲夫妻。
之後,蓮花兒便不再提去青州找主家,而是跟在少年的身邊,兩人一同向前傳說中那個美好的登州而來。一路拔山涉水,幾度差點餓死,最終來到了栖霞山下的登州邊界。
豈料,趕到這裏,卻見無數的流民聚集在此,竟有數萬人之多。
而在他們夢想中的那個每天都能有飽飯吃的登州,此時卻有一座高大的土城豎在那裏,城門堅守,城上站在一排排的弓箭守衛。
“大叔,這是怎麽回事?”王彥章拉着蓮花小心的擠過人群,指着那土城對一個中年漢子道。
那個中年漢子一臉的饑黃,望了他一眼,幽幽無奈的道:“聽說因爲進入登州的流民太多,有六七十萬人之衆。現在登州不讓流民随意進入城中,在這邊界上修了十二連城。”
蓮花兒一臉蒼白的抱着王彥章的手,臉上不由流下淚來:“五郎,登州不能進了,咱們怎麽辦?”
王彥章也一臉的黯淡,沒有想到千裏迢迢趕來,居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不過他故做鎮定的拍了拍蓮花道:“蓮姐放心,這裏進不去,咱們繞到别處去,從山上越過去。”
旁邊的漢子道:“這法子早有人用過了,沒用。據說登州各縣鄉早實行那個什麽保甲制,戶戶連報,一發現外來人就要查看身份牌和那什麽暫住牌,和路引什麽的。如果沒有,就會被送去村裏的民防隊,然後送到鄉縣的治安隊。如果查明不是登州人,而是外地越界進入的流民,他們就會把你給重新遣送出登州。”
“大叔,路上不是經常聽聞,登州的那位大将軍郡公相當仁厚,對待百姓愛民如子嗎?怎麽,這麽多流民前來投奔,他卻要拒之門外,不管不顧啊?”蓮花問道。
“倒也不是不管不問。”那個壯漢說了一句話,又停了下來,目光充滿期待的打量着王彥章兩個人,“你們身上有什麽吃的,或者有沒銅錢細軟啥的,給我也分點吃的吧。”
王彥章爲難的道:“實在抱歉,我們身上沒有吃的也沒有錢。”
那漢子揉了揉肚子,歎惜了一聲:“唉。”
“大叔,你繼續說啊。”
那漢子有些無力的道:“登州的那位郡公其實還是不錯的,要不你以爲大家進不去登州爲何還在這裏不肯走?”說着他指了下土城外這無數的流民。“除了不能靠近土城二百步外,其餘他們還是不錯的。城裏每天開門兩次,會來放粥。一人一碗稀飯。人人有份,隻要你老實的排隊不要插隊,這一天兩碗稀飯就少不了。不過一天二碗稀飯雖然餓不死,可也實在是撐不住啊。”
“就沒别的方法進登州了嗎?”王彥章問。如果隻是一個人,他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現在身邊還多了一個妻子蓮花,蓮花已經很久沒有吃飽飯了,以她的身體好不容易撐到現在,再走,又能去哪裏?
“辦法到是有,不過怕你們不太合适。”
“啥辦法?”王彥章湧起一陣希望。
“登州現在雖然築了土城土牆攔截流民,但其實也并不是真的把所有人都攔截不要。他們還是會放一些人進城,不過條件更高了而已。首先第一個,得是十六到四十歲的青壯男女。第二個,得身體健康,不能生病,更不能有傳染疫病什麽的。這第三麽,一般不要拖家帶口的,單身最好。”壯漢打量了王彥章二人一眼,“你們兩個不到十六吧?”
王彥章憋紅了臉,道:“我今年十八了,這是我娘子,也十六了。”
“不像不像,你雖然長的很壯實,可騙不過我,你小子别說十八,十六都還沒有。”壯漢雖然随時要餓倒在地的樣子了,可那雙眼睛卻十分的明亮,隻一打量,就已經猜出了王彥章的真實年齡。
“我真的十八了,大叔,俺沒騙你。”王彥章努力辨解道,隻可惜他根本不習慣說謊,話說出來結結巴巴,而且眼睛還不敢看人。不用想,就能知道他是在說謊。
“小子你也不用跟我辨解,就是我相信你十八又有啥用。到了城門那,那招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年齡不夠。”大漢說道。
王彥章有些垂頭喪氣的耷拉着腦袋,但很快又擡起頭來道:“可是我雖然年紀不到十六,卻有一身好力氣。俺能單手提起一百斤的石鎖!”
中年漢子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又看了看他背上的那個布包:“笑道,練過家傳武藝吧,你練的是什麽,棍還是槍還是柔?”
王彥章微有些驚訝,但還是老實的道:“我自幼練習家傳槍術,使的是家傳鐵槍。”
蓮花兒這時在旁邊插嘴道:“五郎的槍術真的很好,上次爲了救我,一出手就殺了四個惡人,當時那幾個惡人都來不及反應,就死在五郎的槍下了。”
那中年漢子更驚訝:“我可心看下你的槍嗎?”
“我的槍不輕易示人,出則必見血!”王彥章很嚴肅的道。
“哈哈哈!”那漢子大笑起來,隻是可惜笑的有些有氣無力。好一陣,他才停止了下來,不過臉上卻已經換上了一副同樣嚴肅的面孔,他徐徐開口道:“說的好,我相信這小娘子的話。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進登州,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能進登州,你得帶我一起進去。”
王彥章毫不猶豫的道:“好,我叫王彥章,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中年漢子笑了笑:“我也姓王,排行第七,我就當你七叔好了。”
王彥章點了點頭,“好,現在你告訴我,怎麽進登州!”
“很簡單,你既然有一手好槍術,那直接去投軍就行,鎮東軍正在招兵買馬!”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