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又用其它等物,換的了很多糧食,暫時倒是不用愁糧食了。不過也不是事事順心,監軍使張承業快馬去了趟京城剛剛趕回,這次他是親自押送李璟送給皇帝的一批禮物。主要禮物就是一塊兩百斤的龍涎香,還有那頭最大的鲸魚的骨架,另外就是那隻三千斤重,六丈長的大烏賊。除此外,就是還有一些各色罐頭,以及五糧液白酒和各種果酒,加上一絲絲綢绫羅。
一路上,順便又給青州的宋威和崔芸卿各送了一份禮物,一人一副鲸魚骨架,還有一些龍涎香水加各色罐頭和白酒與果酒,加一絲綢。
宋威和崔芸卿也都聽到了登州的一些傳言,仔細的請了張承業過去詢問了一些具體的情況。回來時,也讓張承業給李璟帶了不少的回禮。另外也告訴李璟,王敬武那邊現在已經撤入了齊州,淄州已經收複,現在宋溫調任了淄州刺史,平亂前線兵馬由康承誨統帥,宋威則因傷口有些反複,便回了青州。
在信中,宋威對于李璟在登州以工代赈的做法,很是贊賞。說登州是淄青鎮極重要的一個州,也是大唐北方重要的港口,能夠保證穩定,李璟功勞很大。至于先前李璟強逼着接受登州的事情,宋威則隻字沒提。兩人如今已經成了義父子,過去的一點小摩擦他便也不再提起。
崔芸卿在信中則多說了一些,不過說的最多的還是各地因爲饑荒爆發了諸多亂事。其中就有義成節度使下面的滑州長垣縣的濮州鹽販王仙芝和尚君長的起事攻破長恒縣。不過他提起這事,也主要是因爲那個尚君長曾經是被李璟抓起來送去登州的緣故。崔芸卿并沒有真正把這些‘小賊亂匪’放在眼中。
他現在最麻煩的事情,還是淄青鎮自己境内的事情,雖然剛收複了一個淄州。可其實事情的真相是王敬武的主動撤退,王敬武撤的時候,把淄州境辦的富戶大族們一起帶走了,也把淄州的糧食收刮一空帶走。走的時候,還沒有忘記給放了一把火。現在康承誨收複的淄州,隻是一座飽受戰火荼毒的破城。
等待宋溫這個新刺史的是幾十萬流離失所,饑餓的百姓。崔芸卿人在青州也同樣不好過,青州的糧倉上次也被王敬武燒了,現在下面的糧食不可能收的上來,全靠着向各大家族們借糧才勉強支撐着。眼看夏種的時間已經要錯失,今秋又将是無收之年。現在崔芸卿急的要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他字裏行間并沒有多說什麽,但李璟卻看的出來,崔芸卿的意思是想讓李璟拿出一些糧食來支援下青州和淄州。李璟估計宋威肯定也有這樣的想法,隻是雖然兩人是義父子,但有些話不如崔芸卿這個老師對他說合适。
“宋大帥居然沒有要求我帶兵去平讨伐王敬武?”李璟有些意外,宋威沒提到這件事情,崔芸卿也居然沒提此事。
張承業臉上還帶着些疲憊,“也許是他們覺得王敬武現在退入齊州,怕是長不久了吧,他們有可能是怕你搶功。先前王敬武在我們手下接連敗仗,可是平盧軍那邊就反而連打幾個勝仗。我想,帥府那邊定然都覺得很沒有面子。眼下有宋溫的登州兵過去,正好王敬武又丢棄淄州,他們定然是認爲有他們足夠了。若是再讓我們去,那豈不是說明他們很沒用?”
“死要面子活受罪!”李璟輕哼一聲,這些人隻顧着面子,卻不想拖的越久,這事情平息的越慢,不但他們越沒面子,其實也越消耗他們的實力。不說别的,在外做戰,糧草的消耗就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但是這樣的事情,宋威不提出讓他出兵,李璟是絕沒道理再主動出兵的。
青州這邊的一團破事還好些,最讓李璟有些憤怒的還是張承業從長安帶回來的消息。
“陛下見了将軍送去的幾樣物事十分高興,相當滿意,特别是鲸魚骨架還有那隻冰凍起來的三千斤的烏賊。天子把那鲸魚骨架立在朱雀大街之上供人參加,每日圍觀的百姓無數,大家都知道這鲸魚是我們登州送的。我按李參謀的話,在京時,安排了些機靈人,每天在那骨架邊上給圍觀的人講将軍向龍王借雨,以及龍王賜下五百巨魚,還有将軍鬼門關前拉人的事情。将軍是不知道,現在整個長安城,沒有人不知道登州李璟這個人的,都說将軍是天子重臣,龍之使者。還有人說将軍是天上星宿下凡呢!”
巨型烏賊和鲸魚骨架讓皇帝高興,而那此龍涎香和香水、白酒、果酒還有鲸魚罐頭等,也讓那些宮裏的貴人們償了鮮。其它朝廷的大臣們也都得了李璟的禮物,因此,第二天少年天子就從宮中發出了旨意,特别晉封李璟爲鎮東郡公,直接越過了縣公,成爲郡公。還賞賜了一些宮裏的禦用之物給李璟,算的上是天恩浩蕩了。
晉封鎮東郡公,李璟自然是高興的,畢竟郡公可是從二品級,李璟從正三品踏入從二品,這可是一個極高的門檻。
讓李璟憤怒的是田令孜這個太監,李璟自認一開始對這個太監很好,每次送入京城的禮物,除了給皇帝的,就他的最多。可就因爲皇帝有一次說要讓他帶鎮東軍入京,這太監就從此把他當成了對頭。上次挖坑給李璟弄了一個遼海鹽鐵轉運使和鑄錢使的職,這麽兩個官給李璟,就要李璟每年給朝廷三百萬貫錢。
李璟忍了,這次張承業入京,李璟又給田令孜準備了諸多禮物,想要修複一下兩人的關系。可誰知道,根本沒有換回來半點好處。這死太監,這邊把禮物收下了,轉身卻跑到皇帝那裏說他的壞話,最後讓皇帝答應,說是今年已經過半,讓李璟把那三百萬貫錢在中秋之前送到京師入庫。
他五月才接到的官職任命,現在才剛過一歲,就要他上交三百萬貫錢,這陰險的已經不能用無恥來形容了。
李璟手中有這筆錢,但他也不打算就這麽任這田令孜捏扁搓圓。
“陛下不應該答應田令孜的無理要求。”張承業對于天子的這次表現有些失望,他對天子是真正的一片赤誠,可天子卻随意聽信田令孜的話讓李璟上交三百萬貫錢,這太讓臣子寒心了。
“郡公,咱覺得此事還是不要與那田令孜硬碰硬的好。”張承業對李璟也是不錯的,在他看來,李璟這人雖然有些專權,可對朝廷和天子忠心,對百姓也好,是個能臣。擔心李璟氣憤之下直接硬碰田令孜會吃虧,李璟雖然得天子喜歡,可畢竟遠在登州,而那田令孜可是天子阿父,更掌控了朝廷。
當天,李璟便召集了李振李良還有林威王重張宏等一衆心腹部下議事。
“鹽場的鹽産的如何了?”
杜仲武翻看了下帳本,回道:“包括最開始的南陀子鹽廠在内,我們現在擁有十個鹽廠,共有鹽田一萬畝。每十二天就能出一期鹽,一期可産鹽三十萬石,一個月可産鹽将近百萬石,十個鹽廠現在一共有一萬多工人。目前新建的九個鹽廠都已經出了四期鹽,加上原先南陀子鹽廠的存鹽,我們現在還有一百五十萬石鹽,先前隻賣掉了一小部份,都沒有計算在内。”
朝廷的官鹽是十文錢一鬥從鹽戶手裏收上去,然後加價一百文出售給百姓,中間賺一百文錢爲利潤。不過利潤雖高,但是也因此引來衆多人铤而走險販賣私鹽,大大沖擊了官鹽的出售。
現在李璟有鹽鐵轉運使這個官職,就負責整個遼東和淄青鎮的官鹽收購與出售。不過李璟有自己的産鹽渠道,并不用從百姓手中收購。但就這麽點地盤,一年要是想要賺出三百萬貫的利益來,可是很難。
從一開始,這田令孜就是故意爲難李璟。
十文錢一鬥鹽是小鬥,也就是一鬥5.5斤,一石有二十一鬥。如果一鬥賺一百文,李璟得賣一百五十萬石鹽才能賺到這個數字。鹽廠一年可以曬十期鹽,一年産三百萬石鹽。如果李璟真按一百五十文一鬥鹽賣,一年下來還能賺一半。
不過李璟并不打算這樣賣,他真要這樣賣,這遼東和淄青鎮可就有大半百姓吃不起鹽了,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名聲就沒了。
“我們的鹽零售每鬥五十文錢,批發每石一貫錢,敞開供應青州和遼東本地百姓。如果是外地的鹽商,每鬥七十文錢,每石按一貫半算。”李璟想了想後決定道。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鹽場的鹽一年也就剛好三百萬貫,咱們還有一萬多工人,這樣一來,咱們不都白幹了?”
“當然不會白幹,這鹽鐵轉動使可不光是管鹽,這遼東和淄青鎮的礦産還全在管轄範圍之内呢,另外還有茶葉也歸我管,對了,我們還可以鑄錢。”李璟當然不會讓自己吃虧,三百萬的事情現在先放一邊,就算暫時不打算從鹽田裏賺錢了,可還有茶葉還有礦産還可以鑄錢呢,這些可也是能賺上一筆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