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你，當年是怎麽回事呢？你跟轲比能爲什麽瞞了我們這麽長的時間？”苴羅侯掙脫了族叔長老的手道。
“唉！單于大人，不是我一定要反對去陰山圍剿匈奴兵，但這陰山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所在。我這次就全部出來，也請您一起決斷一下！”那個老長老先是給朕行了一禮，然後就道：“當年轲比能和苴羅侯的父親接到了蒲頭單于的命令，是讓咱們部落在冬天的時候進山攻打匈奴兵。當時老一代的族長和長老們商議了一下，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平時在草原變綠的時候，這些匈奴兵來去無蹤，就像是馬賊一樣到處搶掠咱們鮮卑人的牛羊，所有的鮮卑族人早想着打他們了。這次既然鮮卑族的單于已經下了命令，那麽咱們也正好趁機消滅這些匈奴馬賊。可是沒有想到，老族長這一去陰山，所有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這時那個長老頓了一下，又道：“當年老族長帶了族裏最強壯的兩百名戰士，騎了腳力最好的兩百匹駿馬，在初冬的季節進了陰山之中。當時老族長想着，鮮卑戰士的戰鬥力要強過匈奴人，再加上馬匹的速度又快，就算是打不過匈奴人也可以跑掉。而隻要我們能夠發現了匈奴人過冬的地方，就能夠給蒲頭單于帶個信去，讓他派大軍進山圍剿匈奴兵，那就可以一舉兩得了。”
“但是……沒想到老族長帶兵進入陰山之後，居然連續兩個月沒有消息，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般。”這時那個長老歎了一口氣，繼續道：“那一年開春之後，我見老族長一直沒有回來，就帶上了族裏的最後一百名戰士，避開了匈奴人的眼線入山尋找，但是什麽線索都沒有發現。這麽多年過去了，無論是我，還是轲比能，都進了陰山很多次，但始終連老族長的屍體都沒有發現。而且自從那次老族長進入陰山之後，咱們族的戰士每次入陰山，都得死上幾個人，要麽是從山上摔下來摔死，要麽是被山上的毒蛇給咬死，總之就是沒有全部回來過一次。這兩年以來，我和轲比能都不太願意進入陰山了，因爲我們都覺得這陰山有……邪性。所以，我們就一直瞞着苴羅侯和成律歸這兩個孩子，怕他們也在進陰山的時候遭遇危險。”
“邪性？”朕皺了一下眉頭道：“難道是這陰山之中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或者是他們匈奴人中有會巫術的？”
“這個……我們倒沒有見到過什麽邪惡的東西。”轲比能又接過話來，道：“這幾年我們進入陰山的那幾次，見到山還是那樣的山，樹也還是那樣的樹，可是就不知道爲什麽，每次進山都會死人。雖然匈奴族中也有些巫師，但他們也就是裝神弄鬼的做做樣子，從來沒見過他們有什麽實際的本領。這件事情也當真奇怪的很了……”
“是嗎？”朕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道：“就像苴羅侯所的，這陰山确實是一個偷襲匈奴人的好地方。匈奴人要想在陰山過冬，所居住的地方一定不會太大。而且人在冬天的時候都會比較倦怠，警惕性也放到最低了，假如咱們不趁這個機會偷襲匈奴人的話，恐怕是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可是單于大人，去陰山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已經有兩三百個孩子死在陰山中了，難道還要繼續去陰山冒險嗎？”轲比能的那個族叔長老道。
“老人家，你不用擔心！”朕笑了一下，道：“在咱們沒有找到安全路線之前，我是不會帶着鮮卑族的戰士去陰山的。不過這偷襲匈奴人的機會也不容錯過，我就自己先去探一探匈奴人的巢穴吧！隻要我能夠找到匈奴人過冬的地方，那我就帶着戰士們去突襲他們，要是我找不到他們的老巢，那咱們就在明年的春天再找其他的機會！”
“大哥，你打算怎麽找呢？”轲比能有些遲疑的道：“大哥你或許還不知道，這匈奴人每年進入陰山的路線異常隐秘。每次不但是偷偷的行進，而且還會把沿路的牧民全部滅口。這幾年我們明察暗訪的跟了很多次了，但一直沒有任何結果，甚至還損失了不少的族人。大哥你……可要心啊！”
“好的，你放心！”朕拍了拍轲比能的肩膀，道：“假如現在是冬天，匈奴人已經進了山裏的話，那咱們或許是很難找到他們了。但現在仍然是秋天，匈奴人應該是正準備着進陰山呢，怎麽都會有些蛛絲馬迹的。而且我這次并不打算去尋找他們遷徙的隊伍，我要找的不過是他們遷徙的一線索而已。”
“線索？大哥你想要怎麽辦？”轲比能的眼睛一亮，有些似懂非懂的又向朕問道。
朕微微一笑，就對轲比能道：“以我對匈奴人的了解，知道他們秉性貪婪、狡猾，在能夠占便宜的時候，他們絕對會占。所以我就要利用他們的這貪心，引蛇出洞，然後再順藤摸瓜！”
“引蛇出洞……順藤摸瓜……什麽意思啊？”雖然朕已經盡量用鮮卑語明了，但這些漢族的成語對于鮮卑人來還是有些難，就連轲比能這個會漢語的人也不太明白朕的意思。
朕此時又笑了笑，對轲比能道：“我的這兩個成語，來自于漢人的一本兵書《三十六計》。等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送你兩本。”
“哦，好的！”轲比能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然後又道：“大哥，這次去尋找匈奴人的線索，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朕搖了搖頭，道：“你是部落的族長，那些匈奴人肯定早就記住你的樣子了。假如你和我一起去的話，很可能會被認出來，到時候反而會有些麻煩。不如這樣，讓你的兄弟成律歸跟我一起去吧！”
“我？”本來正坐在大帳最後面的成律歸高興的道：“單于大人！你要帶我一起去嗎？”
朕了頭，道：“你年齡不大，正好适合僞裝咱們的身份。如果咱們兩個人一起去，匈奴人就算是見到了，也會以爲咱們是父子、兄弟之類的，那就正好方便咱們行事了。”
“好啊！耶~”成律歸都快高興得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