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太滿意了!”張飛沖着祢衡呵呵一笑,直接就牽住了祢衡的馬缰繩,說道:“走,我帶你去吃好菜去!”
“咦?還好菜!咱們去吃什麽啊?”祢衡也不下馬,就讓張飛這麽牽着馬,慢慢走到了廣信城的裏面。
半個時辰之後,祢衡和張飛已經坐在了交州最有名的飯館“鳳凰樓”之中。随着張飛熟門熟路的吩咐了夥計幾聲,店小二就給張飛端上了老鼈湯、蛇羹、清蒸蒲魚、紅燒青蛙、章魚丸子、粉蒸扇貝等菜肴。
祢衡看到交州人居然敢吃蛇、青蛙、章魚一類的東西,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子,說道:“我說黑大個!你平時就吃這些個東西啊?就這些……你也下得去口?”
“嘿嘿,我剛來交州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不過你嘗嘗就知道了,挺好吃的!”說着張飛先是喝了一口二鍋頭,然後又夾起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吃了起來。
“是嗎……”祢衡不由得有點半信半疑,最後還是像張飛那樣,夾了一塊魚肉嘗了一下。誰知道祢衡一吃之下,隻覺得這塊魚肉味香濃郁、皮爽肉滑,帶有一股獨特的鮮香。這交州菜與中原的菜色相比,竟然别有一番風味。
“咦?不錯啊!”祢衡點了點頭,又吃了一個章魚丸子。
就這樣,祢衡和張飛一邊吃菜,一邊喝光了祢衡那一瓶二鍋頭。而等着祢衡和張飛吃了半天之後,祢衡才對張飛說道:“黑大個,我給你說點正經事兒!你就打算一直在交州呆着了?就不打算回中原了嗎?”
“這個……回去麽?”張飛猶豫了一下,又搖了搖頭說道:“回去就可能見到劉備和劉劍這些人,還不如不見呢!我聽來往的商人說起過,現在中原亂得很!很多郡縣都整個整個的毀掉,我還不如在這裏安享兩年太平呢!”
“哎,不對啊!這可不太像你張飛說的話啊!”祢衡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說道:“以前不就數你脾氣暴躁嗎?見了打仗的,都是第一個上、最後一個撤,現在中原打得這麽熱鬧,你就真不想回去湊湊熱鬧嗎?”
“熱鬧哪那麽好湊的!”張飛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道:“劉焉大人說過‘生逢亂世、人不如狗,與其在亂世中朝不保夕,還不如找個安身立命之地呢’。”
“劉焉?看來你真是跟着劉焉一起來到交州的了。”祢衡順手又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了一瓶二鍋頭,一邊遞給張飛,一邊略帶諷刺的說道:“像交州這麽熱的地方,你都跟着他來,那你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冬天的交州都這麽熱了,不知道夏天會到個什麽程度!”
“可不是嗎?”張飛也笑了一下,說道:“我來到交州七八年了,都從來沒見這裏結過冰!你現在冬天來還好,要是到了夏天,連睡個涼席也像烙鐵一樣。”
“那怎麽着啊?”祢衡用胳膊碰了張飛一下,說:“要不趁着現在涼快,你趕緊跟我回中原去吧?”
“這個……我再想想吧!”張飛又喝了一口酒說道。
祢衡看到張飛仍然不答應回中原,就小眼睛一轉說道:“你甯願呆在交州這麽個熱地方,也不願意跟我回去,是爲了什麽啊?爲了劉焉?”
張飛不由得愣了一下,就開口說道:“也差不多吧!劉焉大人對我有恩,而且現在他又得了重病,我說什麽也不能這個時候離開啊!”
“重病?是啊!我聽說,他可病得不輕啊!”祢衡虛情假意的問道。
“是啊!州裏的醫官給劉焉大人看過了,說他是水土不服,已經病入肺腑,可能也就是今明兩年的事情了!”張飛歎了一口氣說道。
“哦?是嘛!”祢衡小眼睛一轉,又問道:“那你們家劉焉大人還有後人嗎?劉焉是想把交州牧這個官位留給誰啊?”
張飛又喝了一口酒,才說道:“一起跟劉焉大人來交州的,隻有他的四兒子劉璋,不過我看劉焉大人也不太願意把州牧的官位留給他。”
“爲什麽啊?這個劉璋不行嗎?”祢衡眉毛一挑,不由得問道。
“呵呵!”張飛笑了一下,說道:“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可假如說劉焉是老虎的話,那劉璋連條狗都不如。要是讓他來看守交州的門戶,說不定沒幾天就會被人給騙了去!”
“哦!看來你對劉璋的評價不太高啊!”這時祢衡眼睛一亮,就又問道:“要是劉焉大人讓你輔助劉璋,協助他擔任交州牧呢?”
“哼!不會吧!”隻見張飛重重吐出了一口酒氣,有些醉意的說道:“就算是讓老子伺候一坨屎,老子也不伺候劉璋這個軟蛋!平時劉璋就那麽一幅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人看着就來氣!他憑什麽能當俺老張的主子啊?”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我明白了!”祢衡笑着點了點頭,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直接就一把奪過了張飛手中的酒瓶,說道:“今天喝酒就喝到這裏了!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則就别喝了!”
“喂!我說姓祢的小子,你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誰家喝酒喝到一半,就不讓繼續喝了的啊!”張飛一看祢衡奪過去了酒瓶也有點急了,不由得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說道:“你把酒瓶子給我,你要是不給,我可就搶了!”
“搶?你有本事搶嗎?”祢衡也不由得昂起了欠揍的小臉,說道:“你要是能搶得過我,我就把酒給你喝,但你要是搶不過我的話,那就跟我回中原吧!”
“你個小孩子别說大話!”此時張飛已經喝得有點高了,不由得拿起身邊的丈八蛇矛來,威脅着祢衡說道:“别看你好像練了點功夫的樣子,但在俺老張的面前,你就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小孩子!要不是看在跟你喝過幾次酒的份上,俺一矛就戳死你了!”
“好啊!有本事就來戳死我吧!”隻見祢衡一手端着酒瓶子,一手也拿出了他的通天槊,說道:“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咱們倆這就去比試一下兵器上的功夫,隻要你能夠打赢我,不但我手裏的這瓶酒給你,就算是你今後這輩子的酒我也都包了。但要是你打不赢我,你以後就跟着我混!我讓你去哪裏你就去哪裏,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行啊!就這麽定了!誰不敢打,誰是二姨太養的!”張飛不由得眼睛都瞪起來了,在張飛喝了接近一斤二鍋頭後,終于又恢複了他的暴脾氣。
“哈哈,走!”祢衡突然眼中寒光一閃,提着通天槊就來到了鳳凰樓外面的空地上。緊接着鳳凰樓的地闆咚咚作響,張飛也一步三丈的跟了出來。
“張飛,你看招!”祢衡看到張飛來到身前,直接就一聲冷喝,手中的通天槊已經變成了漫天的迷霧,層層疊疊的向張飛攻了過去。而張飛一看祢衡的槊法如此厲害,也展開了丈八蛇矛,向祢衡以快對快的攻了過去。
就在祢衡和張飛展開武藝對決的時候,鳳凰樓前的空地上頓時揚起了陣陣漫天的風沙。這祢衡的槊法和張飛的矛法都是以快見長,一經揮舞就蕩起了層層罡風,而這鳳凰樓前的地面本就是泥土地面,在兩人武器風聲的激蕩之下,很快就猶如刮起了一陣龍卷風一般,立刻吹得四周的人都睜不開眼睛了。
而此時,就在風沙中的張飛已經額頭見汗了,本來張飛對自己的武藝極其自信,心想在自己的一輪快矛之下,像祢衡這種半路子練武的文官,還不得被自己打得束手就擒、大喊饒命啊?可是一經比試之下,張飛就發現祢衡的槊法一點都不亞于自己的武藝,甚至在祢衡不斷變換的槊法之下,自己已經有點眼花缭亂的感覺了。以前都是自己用丈八蛇矛晃瞎了别人的雙眼,怎麽這次自己居然變成慢的那一個了呢?此時的張飛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躲到交州七八年了,讓武藝已經退步到,連文官都打不過的程度了呢?
“着!”就在張飛自信心有點動搖的時候,突然就聽到祢衡一聲冷喝。張飛隻感覺到自己腮上一涼,剛剛祢衡的一槊居然割斷了自己臉上的一片胡須。這祢衡的通天槊極其銳利,即使是淩空一擊也能吹毛斷發。
“哎呀!你也來吃俺老張一矛!”當張飛感覺到自己的胡須被割之後,不由得怒喝一聲,手中的丈八蛇矛化作毒龍一般,向祢衡的胸口直刺而去。
而祢衡看到張飛勢大力沉的一招向自己戳來,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慎重之色,把手中的通天槊揮舞得如飛花落葉一般。隻聽得“铛,铛,铛……”連續無數聲金屬撞擊的聲音之後,張飛的丈八蛇矛竟然被祢衡給帶到了一邊,從祢衡的身側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