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們的士卒在大營中歡慶,而十八路諸侯和座下的謀士武将則齊聚中軍大營。一場大勝對凝聚士氣果然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前幾日還吵得面紅耳赤的諸侯似乎也消除了不少的隔閡,紛紛相互敬酒、互相吹捧。對于今後如何地進攻虎牢關,諸侯們也沒有多少推诿就同意了我的方略。由于現在諸侯兵馬衆多,而虎牢關前地形狹窄,所以根本不适合全軍齊聚攻城。于是我就把十八路諸侯分成了七組,除了曹操負責押運糧草之外,士卒多的諸侯兩人一組,士卒少的三人一組,分成七日輪流進攻虎牢關。
在分組的過程中,袁紹自願和袁遺、劉岱成爲了一組;而袁術和孫堅成了一組。冀州刺史韓馥本來想和我拉一下關系,共同組成一組,但被孔融搶了先。無奈韓馥隻能和公孫瓒成了一組。此外,王匡、陶謙、鮑信、橋瑁等諸侯的兵馬本來就不多,一般也都是三人組成一組了。當分組完畢後,又對攻擊的先後順序進行了抽簽。孔融的手氣不錯,替我們組一抽就是個“陸”字,于是我和孔融這一組就成爲第六天攻擊的隊伍了。而袁術和孫堅的運氣很背,一抽之下,就拿到了一個大寫的“壹”字,看來明天又是孫堅要打頭陣了。不過既然是抽簽,諸侯之間無論誰抽到了什麽順序,也不會有什麽怨言。而孫堅臉色剛毅,顯然明天打算再硬拼一場了。
當所有人抽簽完畢後,袁紹拿起一杯酒來,舉杯向所有諸侯敬了一圈,然後說道:“諸位!雖然咱們确立了攻擊虎牢關的順序,但是咱們還沒有說攻陷虎牢關後,會有什麽獎勵呢!要是咱們所有人在攻擊的過程中出工不出力,那咱們得攻打到什麽時候啊?”
當袁紹說完之後,所有人的眼神都彙聚到了我的身上,顯然他們都不敢擅自決定。我微微一笑,心想這袁紹又是要給我出難題了。他明着說是替大家要獎勵,但實則是借機給大家說明,攻城要想減少損失,那就是出工不出力了。我深深地看了袁紹一眼,說道:“袁本初說得好啊!如若沒有嘉獎,如何能調動諸侯的士氣呢?在此之前我已想過,無論是哪家諸侯率先攻破了虎牢關,除了會得到天下的仰望之外,我等還應聯名推舉此位諸侯爲丞相!現在董卓當着這個丞相名不副實,那我等就替天下重新選出一位有公義、有仁德、有戰功的丞相來吧!”
當我說完之後,很多諸侯的眼中都冒出光來了。要知道漢朝常說的三公九卿就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位了,而丞相更是一國之首宰,集所有大權于一身。一旦成爲丞相之後,不但權傾朝野,更是青史留名。很多諸侯也許隻敢在做夢的時候想想當丞相,平時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有這種寄望呢。此時袁術和孫堅互相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火焰,孫堅抓住古錠刀的手更加緊了。
當我說完之後,袁紹四周看了一下諸侯的表情,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盟主大人,您說要推舉攻破虎牢關的諸侯爲宰相,我們都非常歡欣鼓舞,但不知您說的宰相是要讓哪位皇帝來封賞呢?”
一聽到袁紹有挑刺的意思,祢衡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叫罵,不過被我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對于皇室冊立的問題,我早已經和荀彧、賈诩等人商量過,假如劉辯能夠活着的話,那我所擁戴的皇上一定是劉辯。因爲劉辯本來就是被董卓這個亂臣給廢掉的,根本算不得數。可是現在劉辯已經意外身亡了,那麽最适合當皇帝的人也就是漢獻帝劉協了。不管劉協這小孩是不是董卓推舉的,但他畢竟是漢靈帝的正牌皇子,所以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選。
我對袁紹微微一笑,說道:“本初啊!你可不能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啊!要知道當今的天子就是在洛陽被挾制的皇上,難道你以爲還會有第二個皇上嗎?”
“啧,啧,啧~”袁紹發出一陣怪聲,說道:“盟主大人這話,在下可不敢苟同。要知道皇子協雖然名義上是皇帝,但他也是被董卓脅迫的。假如我們忠于皇子協的話,那不就是變相支持董卓了嗎?在我們十八路諸侯會盟之前,董卓還脅迫皇子協下旨,讓我們回歸原籍,不可做犯上忤逆之事呢!難道我們也要遵從皇旨,現在就打道回府嗎?”
我默默地搖了搖頭,說道:“袁本初,你也不要玩這些文字遊戲了。我們十八路諸侯齊聚虎牢關外,爲的就是清君側,爲的就是撥亂反正。當我們清除董卓這個亂臣賊子之後,當然就會天地清明,還政于大漢天子。難道你袁紹也要學董卓一樣,作一個廢立天子的權臣嗎?”
“不敢,不敢!”袁紹笑嘻嘻地說道:“對于董卓這個亂臣賊子,在下是絕對不敢學的,但是對于伊尹、霍光之事,在下還是想勸所有諸侯共同做一做的。”
袁紹這裏所說的“伊尹、霍光之事”,指的就是商朝宰相伊尹和西漢權臣霍光,他們都曾經用手中的職權廢立過皇帝。不過他們所廢掉的皇帝都是荒淫無恥之人,所以曆史上對伊尹和霍光的評價也算是好壞參半。好的是說他們有擔當,敢于撥亂反正,壞的就說他們是逆臣賊子,也和董卓差不多了。
“好啊!早就聽說你袁紹天賦異禀、骨骼驚奇,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淫才。但沒想到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此時祢衡再也按捺不住,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
“祢衡,你少在這裏無理取鬧!我們十八路諸侯正在商量天下大事呢!你不要來打岔!”一見到祢衡說話,袁紹心裏也有點發憷,不由得就想讓祢衡盡快閉嘴。
“哈哈,你袁紹敢做,難道還怕人說嗎?”祢衡頤指氣使的說道:“我聽說你三歲習文,四歲練武,五歲熟讀春秋,六歲練成了鐵頭碎大石,八歲就能帶兵打仗……”
“等等,正平先生你等等!”這時甘甯插嘴說道:“你是不是漏了他七歲那年啊?袁紹七歲那年幹什麽去了啊?”
“哼哼,我可沒漏!”祢衡說道:“袁紹六歲練鐵頭碎大石,把腦袋撞壞了,所以就休息了一年!”
“哈哈,哈哈!”不少諸侯都不由得笑出聲來。
祢衡笑嘻嘻的朝諸侯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各位捧場,讓包袱響了!要是我不說,大家還不知道他袁紹的腦子已經在六歲的時候被撞壞了呢!要不怎麽會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呢?”
“祢衡,你少在這裏插科打诨!”袁紹此時臉色鐵青,但又朝着各路諸侯拱了拱手,說道:“諸位!雖然咱們名義上是十八路諸侯,但是實際上是撐起整個大漢天下的官僚、世族。假如咱們說一句漢獻帝劉協是僞帝,那我想至少天下間一半的人也會說劉協是僞帝。假如咱們另立一位新君,我想天下間也至少會有一半人說,咱們冊立的皇帝才是真命天子。現在咱們和董卓的對立已經很明顯了,既然咱們所有人都要把董卓除之而後快,那麽咱們難道還要聽從一個由董卓冊立的小皇帝的命令嗎?說白了,現在的劉協就是董卓的一個傀儡,就是董卓的一個工具。咱們十八路諸侯,堂堂天下的中堅力量,難道就要聽命于一個連褲子還不會穿的傻小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