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謝大人恩準了!”賈诩聽到張讓答應,竟然恭恭敬敬的給張讓磕了幾個響頭,絲毫看不出天下頂尖謀士的傲氣來。
“行了,行了!起來吧!”張讓伸手把賈诩給拉了起來,說道:“都是自家人,不用行這麽大禮。來,你再給我說說,你們是怎麽請到這隻玄鳥的!”
“是!大人,所謂‘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我家大人在查閱了《詩經》《山海經》《地理志》等多本書籍之後,終于發現了玄鳥的栖息之地……”賈诩又給張讓講起了如何捕捉玄鳥的故事。
又過了幾日之後,京師洛陽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首童謠。這首童謠的傳播速度相當快,僅僅幾日之内,似乎整個洛陽的兒童們都唱起了這首童謠。就連許多大人也都對這首童謠耳熟能詳,似乎張口就能背出這首奇怪的童謠來了。對于這件詭異的事情,洛陽城中的密探第一時間向漢靈帝進行了彙報。
“人有一張口,土有一張口。兩口一起張,咬掉天子衣。絲綢之中起刀兵,東北城牆蘊殺機。”漢靈帝念了一遍這首童謠,向身邊的張讓問道:“讓父啊!對于這首怪詩,朕也是似懂非懂。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啊?”
張讓裂嘴一笑,說道:“皇上,奴婢學問有限,對于這麽有玄機的事情也不敢妄自猜測。不過奴婢聽說太常府裏有一位叫周群的人,通曉占星蔔算,精于推演未來之事,很有幾分通玄的本領。不如皇上叫他來問問,或許可以破解這童謠中的玄機啊!”
“好啊!你這就去通傳,把他給朕招來!”漢靈帝說。
“是!奴婢遵旨!”
僅僅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周群就來到了漢靈帝的面前。漢靈帝又把那首童謠給周群說了一遍,讓周群解釋。
周群眉頭緊皺,在笏闆上又寫又劃,半響之後才說道:“皇上!爲臣已經算出來了。這‘人’字加一張‘口’,又在‘東北城牆’裏,那就是是一個‘何’字。而這‘土’加一張‘口’,又咬掉一個‘衣’,那就是個‘袁’字。這個童謠指的恐怕是掌管兵事的何進與袁紹吧?”
“什麽!”漢靈帝猛然一拍床榻,大聲說道:“你可确定?”
周群略一猶豫,說道:“本來爲臣還不太确定,但推算了這首童謠之後,再想起了昨夜星象,所以才确定的。皇上,天地神靈會藉助童謠向人間暗示吉兇禍福。而且爲臣昨夜看到,帝星居然被兩片烏雲遮蔽了一整夜啊!此乃上天在向皇上示警啊!”
“何家、袁家?何進、袁紹?”漢靈帝扭頭向張讓問道:“讓父,現在何進和袁紹兩人直屬的軍隊有多少了?”
張讓略一思索,說道:“皇上,這個奴婢記得清楚。大将軍何進在京師附近的直屬部隊有十一萬,而虎贲中郎将袁紹控制的直屬部隊有七萬左右。不過袁家在京城奴仆衆多,想來再調集個三四萬家丁不成問題。”
“什麽?居然有這麽多了!”漢靈帝一聲大喊,感覺自己後背的冷汗都出來了。
“這個……”張讓又說道:“這一年多來,大将軍何進和虎贲中郎将袁紹在朝堂上争吵不斷。皇上您爲了平衡雙方的勢力,所以先後四次下诏給他們增派兵力。現在算來是這麽多了!”
“混蛋!他們何家和袁家肯定有二心,否則怎麽會想方設法地騙朕手中的兵馬?張讓,你現在就下旨,将何進直屬的兵力消減四萬,全部交由蹇碩統領;再下旨将袁紹直屬的兵力裁汰三萬,給他們發遣散的費用,讓他們回老家種地去!”漢靈帝急迫的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辦!”張讓回答道。
“好,等等!你去宣旨之前先把蹇碩和曹操給叫過來,朕安排他們有事去做。”漢靈帝又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通傳!”
太平四年六月十七日,漢靈帝下旨裁汰何進、袁紹等人的直屬部隊,由蹇碩、曹操等人監督裁汰情況。由于事發突然,何進、袁紹兩人無奈接受了漢靈帝的旨意,交出了部分兵權。此後,何進、袁紹兩人的兵力均消減了三成左右,反而是漢靈帝寵信的小黃門蹇碩從中得利,成爲了京師洛陽附近掌控兵馬最多的将領。
就在漢靈帝裁剪何進、袁紹二人軍權的第二天,一個我留在洛陽的仆人對賈诩說道:“大人,前些天所安排的童謠已經起效了。咱們不費一兵一卒之力,就讓何進和袁紹每人掉了一大塊肉。您看,咱們這次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吧?”
賈诩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這隻是那隻九尾狐的計策,但我覺得這樣對何進和袁家的懲罰還不夠。在我來之前,主公已經把京師洛陽的秘密情報系統交給了我管理,你是知道的吧?”
“是!祢狐大人已經通過秘密渠道,給我們通傳過這件事情了。以後我們就直接聽命于賈诩大人您了。”仆人回答道。
“那就好!”賈诩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雖然主公已經卸任了郎中令的官職,但是去益州的時候隻帶走了崔林、棗祗等重要的謀士,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很多基層官員也是聽主公吩咐的是吧?”
“是的,大人!這些人我與他們一直保持着聯系。”仆人說道。
“好!今天你去挨個通知他們一下,就說明天有人要請他們吃洛陽最好吃的菜肴,喝洛陽最貴的美酒,還要帶他們去玩洛陽最漂亮的窯姐!”賈诩嘴邊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
仆人眼睛一轉,随即點頭說道:“好的,大人!我這就去安排!”
兩天之後,一些郎中令府的基層官員在飄香樓和青玉苑喧鬧了一整夜。而從此以後,一些郎中令府的公文就出現了細微的改變。有一些本來屬于何進大将軍直屬部隊的軍饷、物資總會延遲個幾日到達,而且就連這些部隊的糧食也從一等的精糧被替換成了攙着沙子的糙米。身爲大将軍何進的直屬部隊,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呢?可是何進手下的士兵鬧了幾次,總是無果而終,因爲郎中令府所有的批文都是沒有問題的。别說是何進軍中的這些老粗,就算是資深的賬房先生也發現不了賈诩在這些公文中做的手腳。
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進手下的一個校尉在一次意外的情況下居然得知,本來屬于自己部隊的那些優質糧米居然全部都到了西園校尉軍團的手中。而且在所有這些軍需中,拿到最大好處的不是西園校尉軍團的大頭領蹇碩,而是虎贲中郎将袁紹。要知道,平時何進在朝堂上與袁紹吵吵鬧鬧那是演戲,可是何進手下的這些将領并不知道内幕,一直還以爲自己的何大将軍與袁紹是對頭呢。現在袁紹搞手段居然搞到了自己部隊的軍需、糧草上,這個校尉滿肚子火氣的就回到了軍營。
可誰知道這個校尉剛剛回到軍營駐地,他手下的糧官就怒氣沖沖的來到了面前,說道:“校尉大人您看看吧!這是郎中令府今天剛發來的糧食。以前還是九分米一分沙,現在居然變成一半米一半沙子了,這樣的糧食就是給牲口都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