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可能!你漢嘉郡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巧跑到蜀郡來?”張家家主隻感覺腦袋都蒙了。天哪!這得多巧的事情,才能讓張家的這兩個仇人趕到一起來啊?
“州牧大人!我狀告這張家賣摻了沙子的粟米,讓我家孩子的肚子漲得像皮球一樣……”
“州牧大人!我狀告這張家擄掠人口,有許多偏遠山區的人家都不知所蹤了……”
“州牧大人!我也要狀告這張家……”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有多少人在張家的大門外喊起冤枉來。這祢衡的智商果然不是蓋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啊?祢衡就找來了這麽多的苦主。
“好,好,好!慢慢來,一個一個的說。最先那個說張家害了你全家一十七口的人,你來說!”我維持了一下秩序,開始一件件審理起張家的案件來。
張家家主雖然還站在那裏,可是已經手足無措起來。他聽着一個個苦主把他們張家所作的好事一件件說來,而且件件事實清楚、人證物證俱在。張家家主都快要暈倒了。
“站好一點!别想着逃跑啊!”張家家主隻見一個相貌兇狠的年輕人瞪了他一眼,自己前不久似乎還在成都見過這個青年軍官。
“這個人是誰啊?”張家家主又向周圍看去。可他一看之下,好懸沒氣死,隻見剛才我帶來的那幾千官兵,已經把他張家的大院重重圍困起來。自己所有的妻兒老小也都被這些士兵給集中看押起來了。而自己家族中那些自認爲身手不錯的家丁護院,都被這些士兵們拿着鋼刀給架住了脖子,一個個老實的蹲在了地上。
“天哪!這難道是老天要滅我們張家嗎?”張家家主喃喃自語的說道。
“張家家主?喂,張況?你還清醒吧?”
“啊?”張家家主回了回神,才看清楚是我正在叫他。
“啊?老夫還在,請問州牧大人有何吩咐?”張家家主說。
我皺眉看了張家家主一眼,說:“看來你身體不好,咱們還是去你家裏談吧!”
“是,是……”張家家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反而是甘甯拉了他一把。
等我和張家家主進入張家大院後,甘甯已經找了一間僻靜的書房,讓我和張家家主說話,四周守護了至少有上百個士兵。
我看到張家家主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個凳子上,不禁搖了搖頭,說道:“張家主啊!我是真沒料到,你張家還真是膽大妄爲呢!平素你們張家也有些清譽,可是怎麽暗地裏就能做出這麽多的事情來呢?”
張家家主嘿嘿一笑,說道:“要是不通過這些巧取豪奪的辦法,我張家哪能謀取到這麽大的家業呢?而且曆年來這益州的官員都貪的很。我張家要是不想法多弄些錢财,哪能填得滿這些官員的嘴啊?劉大人此次是有備而來,我張家這次認栽了,您想要怎麽處置我張家就說吧!是現在就要了小老兒這顆頭顱嗎?”
我眯着眼看了張家家主一眼,說道:“沒想到老家主倒還很坦蕩!其實先前你張家給了我五萬兩黃金、兩萬名家丁的時候,我本來已經打算和你們張家和平相處了。可是你不該讓人燒我書院,殺我儒生,而且還差點傷了我嶽父一家。我今日倒想問問,你們張家是怎麽想的呢?難道我的成都書院就這麽礙着你們張家了嗎?”
“哈哈,書院!居然是因爲書院這件事!看來袁逢、何進他們還真是沒看錯。你劉劍想要在成都建書院,果然謀劃甚大啊!”張家家主哈哈大笑起來。
“袁逢、何進?難道張家主是在說,這燒書院的事情,是袁逢、何進指使的嗎?”我目光冰冷的說。
“呵呵……州牧大人請稍候!”張家家主從書房的櫃子中拿出了一個盛放信件的盒子,又從中挑出了一封信遞到了我的手中。這封信件正是先前袁、何、楊三家聯名給張肅寫的那封信。
我拿過信件一看,不由得怒目圓睜。這些老牌世家的目光果然毒辣,我剛剛要建立書院,他們就猜出了我的意圖。而且沒想到的是,這袁家、楊家跟何進的關系居然如此緊密。我還以爲他們之間矛盾重重呢,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聯合起來對付我了。哼哼,這件事情又有何進的參與,看來他大将軍何進是要和我幹到底了。雖然我也知道何進他活不了兩年了,可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算計,我的心頭還是不由得怒火升起。
我拍了拍這封信件,轉身對張家家主說道:“張家主啊!這封信件你沒有像袁逢、楊彪、何進他們幾個說得那樣燒掉,而是拿給我看,看來你還是早有提防的。好吧,既然張家主如此坦誠,我劉劍也不爲己甚。你們張家在益州崛起已經有兩百年了,我劉劍也無意真的剪除你們張家。但是外面的那些冤民需要安撫,張家主你看,從你們張家的田産中劃撥出一些土地來,作爲賠償可好啊?”
張家家主已經坐回了凳子上,微微一笑說道:“劉大人請說吧!隻要我張家拿得出的,一定不會拒絕。”
我點了點頭,說道:“此番來之前,我曾找人算過。你們張家祖上就起源于廣都縣。這整個廣都縣城,再加上臨近幾個縣中,大概有五萬頃良田。這可都是被都江堰所澆灌的一等田畝啊!這些土地我一點都不動你的!但你張家在其他郡縣的田産就都交出來,充當公田吧!”
“嘶……”張家家主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緩了半天,張家家主才頹然一笑,說道:“劉大人果然是有魄力之人。我張家盤亘在整個益州的土地有上百萬頃。您劉大人嘴巴這麽一張,我張家的土地就隻剩下一個零頭了啊!”
我微微一笑,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說:“張家主是明智之人,我想一定可以作出正确的選擇。”
“呵呵……好吧!辛辛苦苦三十載,到頭還是兩手空!劉大人,您要是不嫌棄,請跟老朽到賬房一趟可好啊?”張家家主顫顫微微的站了起來。
“好,張家主請!”我看到張家主都快走不動路了,就扶着張家家主向外走去。反正他一個老頭子,也不可能傷到我。
一刻鍾之後,我和張家家主來到了賬房。張家家主交出了他除了廣都縣附近田畝之外的所有土地,光賬本和地契就足足有三大箱子。看到張家家主這麽痛快的交出了近百萬頃的土地,我也不爲己甚,向張家家主保證可以保護他們家的安全。雖然張肅因爲官司的原因不能繼續當官了,但“典學從事”的官職仍然給張家留着,他張家家主可以委派另外一個兒子去我的州牧府任職。這也算是我對張家家主的一點回報。
等拿到這些張家的田産地契後,我來到了張家的大門外,當衆宣布了對剛才那些案件的審理結果,并給所有的受害人都賠償了一定數量的土地和錢财。此外,張家那些曾經迫害鄉裏的家丁和護院,也都統一交由了成都官府審理。他們之中那些作惡多端的家丁将被處以死刑。而一些作惡較少的人,将被發配至黃忠和太史慈的軍中。正好我軍隊的兵源不足,有了張家的這些家丁也能多少彌補一些欠缺。現在張家既沒有了土地,又沒了家丁,就像被拔了牙齒的老虎,今後是翻不出多大浪花來了。
等張家的一切事情處理妥當之後,我就帶着祢衡等人返回了漢中。現在整個益州百廢待興,還有大把的事情等着我處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