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自稱“天公将軍”,張寶、張梁分别爲“地公将軍”和“人公将軍”在冀州起事。所有參與謀反的太平教徒頭綁黃巾,四處燒殺搶掠、燒毀官府、殺害吏士。一開始,黃巾軍還隻是掠奪有“甲子”符号的宅邸。但後來,幾乎所有的大戶人家都遭到了黃巾軍的攻擊。
聽到張角起事的消息後,天下太平教徒聞風景從。一個月内,全國七州二十八郡都發生了戰事。黃巾軍勢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動京都。
就在一個月間,天下似乎徹底亂了。各地的告急文書夾雜着小道消息,像雪片一樣飛向洛陽城。這時候,漢靈帝和滿朝文武才知道怕了。三月初五,漢靈帝緊急召開朝會,專門商議剿匪事宜。
坐在大殿之上的漢靈帝滿臉疲憊,兩個眼睛上都是黑眼圈。漢靈帝說:“諸位愛卿,如今國難當頭,風聲鶴唳,我堂堂大漢朝居然有搖搖欲墜之勢。你們都說說該怎麽辦呢?如何才能防禦黃巾賊的進攻呢?大将軍何進,你說說,咱們還能不能守住洛陽呢?”
何進聽到漢靈帝叫自己,慌忙出列說:“皇上放心!這洛陽城有精兵十萬,糧草足夠支撐三年之用。有爲臣在,一定能保洛陽平安無事!”
“平安無事?放屁!”聽何進這麽信誓旦旦的說話,漢靈帝反而發起火來:“你是整個大漢朝的大将軍,你就保朕的一個洛陽城平安無事嗎?其他地方呢?朕的大漢朝有十三州一百多郡,如今一大半的州郡都被黃巾軍給攻占了,你這個狗屁大将軍幹什麽吃的了?朕問你,一個月前讓你派兵去冀州捉張角,你捉到了沒有?你捉到了沒有!”
“爲臣失職!但爲臣保證,即刻派遣重兵千萬冀州捉拿張角,爲臣要是捉不到張角,絕不回京!”何進說。
“放屁!放狗屁!你派重兵前去捉拿張角,朕的洛陽城怎麽辦?難道要把洛陽城拱手讓給黃巾賊嗎?”漢靈帝的火氣更加大了。
“這……”何進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了。
“皇上,爲臣有一計,保管黃巾軍即刻覆滅!”從朝臣隊伍裏走出一人來,是郎中中山張鈞。
“哦?張鈞,你說說,你有什麽計策?”漢靈帝說。
張鈞手持笏闆高聲說:“張角三兄弟之所以能夠興兵作亂,有成千上萬的人願意跟着他,其根源都在十常侍身上。張讓、趙忠這些閹黨,把他們的親戚、幹兒子、賓客派到各州郡斂财。他們在州郡之中侵奪百姓、爲所欲爲,幹下了多少件不恥之事。老百姓的冤屈無處申訴,這才有了黃巾之亂。這就是官府逼着百姓造反,所以才不得不反啊!所以爲臣認爲,應該即刻殺了十常侍,把他們的腦袋懸挂到南郊鼓樓之上,以此向老百姓謝罪,然後再派使者布告天下。爲臣敢用腦袋擔保,殺了十常侍之後,不出一個月,黃巾軍就可以消散幹淨!”
“嘶……”所有大臣都倒抽一口涼氣。但凡能走到這朝堂之上的沒有一個笨蛋。黃巾之亂已成,怎麽有殺幾個宦官就讓賊人消散的道理。張鈞用自己腦袋擔保黃巾軍消散,這是要和十常侍同歸于盡啊。
漢靈帝皺着眉頭看了張鈞一眼,說:“你張鈞是瘋子嗎?說出這樣的瘋話來!這十常侍都是朕親自委任的,難道十常侍中就沒有一個好人嗎?”
“皇上!”張鈞又說:“十常侍中有沒有好人,臣不知道。但臣知道這次黃巾之亂,就是張角與十常侍等人串通好了的。在上個月,劉劍審查黃巾亂黨馬元義、唐周等人的過程中,查出了封谞串通黃巾亂黨的真憑實據。這封谞就是十常侍中的亂黨。不僅是封谞,而且徐奉等一大批中層宦官都收受過黃巾軍的财禮。臣敢斷言,十常侍中絕對還有黃巾軍中的亂黨。皇上要小心啊,這些十常侍每天都在皇上身邊。您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這些個陰謀小人們啊!”
“嘶……”這回連漢靈帝都倒抽一口涼氣。别說這個張鈞的誅心之論還真的起作用了。要說張讓、趙忠等人有沒有收受黃巾軍的财禮,那是誰都說不清楚的。十常侍們整天都在一起,誰能保證誰是幹淨的啊。
聽到這裏,連漢靈帝都疑惑得看了張讓和趙忠一眼。
看到漢靈帝懷疑的眼神,張讓和趙忠吓得腿都軟了,連滾帶爬的匍匐在了漢靈帝的身前。張讓哆哆嗦嗦的說:“皇上!臣認罪,臣等誤交匪類,曾經是和封谞有點錢财上的往來。可是臣真不知道這封谞豬油蒙了心肝肺,要和黃巾軍這些亂黨搞到一起。臣等深受皇上信任,我幹嘛要和黃巾軍串通啊?就算他張角這兔崽子真能有一天位登九五,那爲臣最多還是個伺候人的太監。再說天下間,哪還有像皇上這麽信任奴才等人的啊?奴才等人對皇上真是忠心耿耿啊!”
“呃……”聽張讓這麽說,漢靈帝的臉色也好看了一點。張讓說的也對,就算張讓等人串通黃巾軍造反,他最多還是個常侍太監,難道他一個太監還能當得了皇帝?
“皇上!”張讓一邊說,一邊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官帽和官靴都脫了。趙忠等十常侍太監看張讓脫了鞋帽,也趕忙脫了鞋帽,和張讓跪在了一起。
“皇上!臣等誤交匪類,自知罪孽深重。我們願意自己去天牢下獄,從此當一名囚犯。臣等以後是沒機會伺候皇上了,希望皇上一定要保重啊!皇上每天早晨的藥一定要按時吃。如今天下不甯,皇上一定要保重身體,要是打仗的軍費不夠了,您就去我們幾個的家裏,把所有财産都抄沒了,當做軍費吧!”張讓能在漢靈帝身邊吃香也真不是沒有道理的。隻見張讓一句句說得聲淚俱下,不知道實情的外人,還真能給感動得哭了。
聽張讓等人這麽說,漢靈帝的懷疑已經煙消雲散了,連忙說:“讓父且慢。雖然張鈞這麽說你們,但朕是一點懷疑你們的心思都沒有。你們都把鞋帽給穿上,繼續伺候朕,朕信任你們!”
“皇上不可!”張鈞一看漢靈帝居然不追究張讓等人,已經黔驢技窮了,但還是不甘心,說:“皇上,封谞也曾經是十常侍中的一員。臣以爲至少應該将張讓等十常侍交由廷尉府隔離審查,以防他們之中再有敗類藏匿其中。”
漢靈帝擺了擺手,說:“封谞是十常侍中的敗類,那是因爲他是前任常侍王甫、侯覽等人舉薦的。現在封谞已經處死,前任常侍王甫、侯覽等人也都老死了。所以也不用查了。”
“皇上!臣認爲……”張鈞仍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皇上!臣認爲張鈞是在耽誤時間。要知道現在黃巾軍正在四處攻城略地。咱們每耽誤一刻鍾,黃巾軍就會殺掠無數無辜的百姓。咱們晚派兵一天,黃巾軍就可能攻占無數城池。所以臣認爲,剿匪事宜乃是當今天下最重要的事情,任何耽誤剿匪的人都該以黃巾亂黨的身份同罪論處!”這時我铿锵有力的聲音響起。
張讓等人看到我走出來了,不禁長吐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關應該是過去了。